他很討厭我,我知道。
但是討厭我幹嘛要睡我,他弄亂了我的生活,讓我不知道我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是你說的,只要能趕走姚可意,祕書科的職位任我挑,挑來挑去也只有部長的職位暫時能看得上。”
我知道,我跟他說話很大膽,很沒禮貌。
但桑旗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我越是唯唯諾諾他不一定會理我,但是我越是不放他在眼裏,他反而會注意到我。
“你把姚可意趕走了?她還不是會出現?”
“你是讓我趕走她,又不是讓我殺了她,只要她活着肯定是會出現的,但是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堂堂桑總不會食言吧?”
他垂眸笑了,他笑起來嘴脣的弧度很好看。
他的確是一個很賞心悅目的男人。
“夏至。”他在喊我,我剛纔居然走神了。
“嗯?”我急忙應。
“中午有個午餐會議,晚上有個酒會你都得跟着,如果表現好我就用你。”
“剛纔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冷笑。
“決定權在我,你沒有講價的餘地。”他低下頭去繼續工作:“出去,中午十二點在辦公室門口等我。”
我看他兩秒鐘,然後轉身出門。
我在祕書室的一個上午,基本上了解了做祕書的工作流程。
中午12點,在驅車去餐廳的路上,桑旗忽然問我:“中午跟甚麼人喫飯你有了解麼?”
“和大通電子的高層。”
桑旗別有深意地道:“準備地挺充分,到時候別讓我失望。”
“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桑旗挑挑眉,沒有再說話。
但是我卻從他的表情裏讀到了一絲古怪……
中午的餐廳很高級,金碧輝煌,高端上檔次。
“桑總您好,我是大通的市場部的經理,我叫何聰。”
何聰?
我猛地抬起頭,剛好他看向我。
我們打了個照面,他很明顯沒料到會在這裏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喊出我的名字:“小至。”
何聰就是大通電子的,來的路上我就在想有沒有可能會遇到他,沒想到真的遇到了。
好死不死的。
桑旗看看他又看看我,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何經理,你和我的新祕書認識?”
何聰有點愣:“新祕書?”
看桑旗的笑容,我忽然意識到,中午這個飯局根本是他故意挑我來的。
我問過祕書部的人,一般來說應酬都不用祕書陪着的。
他對我的情況瞭若指掌,我覺得一開始,我有點輕敵了。
在座的一共就四個人,我和桑旗,大通電子的是何聰還有他們的董事長。
董事長和桑旗的飯局何聰能參加,說不定就是桑旗點名的。
他想讓我難堪。
只是,他太不瞭解我。
我經歷過人生很多個難堪的時刻,早就習慣了。
所以,喫飯的時候他們聊他們的,我喫我的。
桑旗讓我去點的菜,所以我點的全是鮑參翅肚,我喜歡喫螃蟹,巨大的珍寶蟹一點就是兩隻。
菜上來之後桑旗回頭看我一眼:“你很餓?”
“是啊,不餓喫飯幹嘛?”
“再點兩個素菜。”他說。
菜上來之後,我一心一意地喫菜,他們講甚麼我當沒有聽見。
何聰一直在看我,然後偷偷地剝蟹鉗放進我的碟子裏。
我用筷子直接撥到桌上,他剝的我不喫。
這個細微的舉動被桑旗盡收眼底,他淡淡地笑:“何經理真是很憐香惜玉的人,連我的祕書都一併照顧了,不知道這麼好的男人有沒有結婚?”
何聰訕笑着,推了推黑框眼鏡:“結了,結了。”
“聽說何經理的太太是個大美女。”何聰的董事長笑着說:“還是一個記者,何經理真是好命。”
何聰的董事長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他。
我正在啃螃蟹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何聰發過來的消息:我忽然想起來,你不能喫螃蟹的。
我翻了個白眼,繼續喫的風生水起。
我還沒打算留下孩子,誰都管不着我。
飯局結束,桑旗遞給我一張卡讓我去買單。
“小至。”一出包廂,何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就知道他會跟過來,我壓根沒回頭,懶得看到他。
他轉到我的面前來:“小至,你怎麼變成了桑旗的祕書?你不是辭職了在別墅養身體麼?”
“我不是辭職了,我是被開除了。”我糾正他的措辭:“何先生,你賣了我是不是還收了錢負責盯着我把孩子給生下來?”
“小至。”他隱忍的安慰我,“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能不能現實一點?”
我接過收銀員還給我的卡,順手揣兜裏。
“怎麼現實?請指教。”
“你乖乖地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我再親自接你回家,我們跟以前一樣過日子,好不好?”
中午喫太多蟹肉,都堵在心口,我此刻真想張嘴都吐在他臉上。
“我都給別人生了孩子,你還能接受我?”
“可以的,小至。”他拉住我的手錶決心:“小至,你相信我,我不嫌棄你,只要你好好地生下孩子,如果是個男孩……”
他臉上忽然呈現出了一種莫名的光彩:“如果是男孩,那就更好了。”
我猜想,對方家需要傳宗接代,所以生男孩就一勞永逸了。
看何聰現在的反應,我有點困惑。
他看到桑旗的表情挺自然,看到我們在一起也沒甚麼太大的反應。
是他把我送到桑旗的牀上去的,沒道理他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我入神地看着他:“何聰,我問你,你老實回答。”
“嗯,你說。”
“生下孩子,你能拿到多少錢?”
他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本能地就抗拒:“沒有,不可能。”
“我都給別人生孩子了,你卻拿不到錢,這筆生意我們不是做的虧本了?”我笑眯眯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