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跟傀儡有甚麼區別？
沈雲曦非常確定，自己根本就不是過敏體質，沒有任何過敏史，要不然她也不會傻到去喫會讓自己過敏的東西！
醫生有點爲難，但還是耐心跟她說了一番：“太太，我們查了，您確實是海鮮過敏。您現在需要馬上輸液，不然會更嚴重！”
“我……”沈雲曦還想說甚麼，卻被霍一誠打斷了。
“你去開藥，準備藥水吧。”
“好的。”醫生如獲大赦，趕緊出去。說待會兒讓護士帶他們進病房。
“霍一誠，我怎麼會海鮮過敏？不可能！”沈雲曦還在堅持，用她僅剩的最後一點力氣。
霍一誠沒說話，重新把她抱起來。
“難受就先睡一下。”霍一誠聲音淡淡，跟她的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沈雲曦是真的沒力氣了，她一大聲說話就會更加眩暈，而且胸悶的狀況也愈發的明顯。
她一手蓋住眼睛，罷了，還是先好起來再說吧。
太奇怪了，莫非這四年期間，發生了甚麼讓她可以改變體質的事情？疑團越來越多，腦袋都要爆炸了，乾脆不想。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後一刻，腦海裏的想法卻是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來不及想得更清楚，她就陷入了睡眠。
沈雲曦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最後她夢到自己當時被車撞飛，她的身體五臟六腑都被撞得支離破碎。
她疼得大喊了一聲，然後猛然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剛纔以爲很大聲的喊叫，其實也只是哼了一聲。
她的表情呆滯片刻，腦海裏有瞬間的空白。
她重新閉上眼睛，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湧上心頭。
此時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太太，您終於醒了！”
是張阿姨。
沈雲曦重新睜開眼，轉頭看向她，只見她的臉上確實一陣驚喜。
“太太，您感覺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張阿姨一臉關切，噓寒問暖。
沈雲曦這纔有機會環顧一下這病房的環境，非常好的高級病房。
“張阿姨，我真的是海鮮過敏？”她仍然不相信。
“沒錯啊，千真萬確的。”
“甚麼時候開始的？”
張阿姨有些疑惑：“從您嫁給先生，一直都是如此啊。”
沈雲曦特別想反駁，纔不是，我以前壓根就不會過敏！
腦海裏忽然閃過昨天在包廂裏，她想喫大閘蟹和大蝦，但霍一誠都不讓她喫，難道知道她海鮮過敏？
這傢伙！就不能直說嗎？！讓她白白受苦，就算她不信，也可以自己去求證。
但現在爭論這個似乎並沒有意義，事實已經證明，他這次確實是海鮮過敏。
她只能出院以後，或者說待會兒問問醫生，自己找下原因。
收回思緒，她說道：“我的手機呢？現在幾點？”
“手機在這裏，沒電了，我給您充好了電，不過還沒開機，現在是上午十點，您先喫點東西吧？”
“好。”
張阿姨給她準備了清淡的粥，說醫生吩咐，暫時只能喫點清淡的。沈雲曦沒說甚麼，在張阿姨打粥來的間隙，她把手機開了機。
一開機就各種短信微信嗡嗡的震動，響了五六分鐘菜停下來。看來找她的人非常多。
這纔開機五分鐘，她就有電話打進來了，垂眸一看，是楊鳳儀。
想起自己昨天的一波操作，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想必那對母女一定要瘋了，住了一天醫院有些事耽擱了。
她立即接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暴跳如雷的狀態。
“你好。”她靠在牀頭，一場海鮮過敏，將她折磨得渾身無力。
然而楊鳳儀卻跟她截然相反，她滿腔的怒火隔着手機沈雲曦都能感受到。
“沈雲曦！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爲你死了！”
“嘖，上來就咒我死，要是讓外人知道你做媽的如此狠毒，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她也不生氣，聲音有點弱。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不用嚇唬我！昨天我讓你打錢過來，還有昨晚晚上你給瑤瑤設的局，你到底在耍甚麼花招？”
楊鳳儀顯然已經氣得不輕，一夜過去並沒有讓她冷靜下來，反而沈雲曦不接電話，讓她的憤怒達到了頂峯。
“我沒有耍花招呀，我就不能有別的事？”
“我不管你有甚麼事，立即把錢打過來。一個億。”
面對她的獅子大開口，沈雲曦只覺得可笑，還真把她當成提款機？
“我沒錢，還有，昨天沈瑤喝了霍一誠很多名酒，他已經叫人去算清楚，全數賠償吧，我無能爲力，也不用找我！”語落，她直接把電話掛了。
“太太，您別生氣，先喫點東西吧。”張阿姨把小飯桌弄好，小碗盛滿粥擺在上面了。
“好，謝謝你。”
沈雲曦拿起勺子喫粥，她是真餓了。
少頃，她感覺張阿姨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
“張阿姨，你怎麼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驚訝好奇似乎還有點驚喜，簡直是複雜多變。
張阿姨面露猶豫，欲言又止。
“沒事，你說吧。我不會生氣。”沈雲曦露出笑臉。
“其實……其實我就是覺得太太變了很多，以前您不會跟您母親這麼說話的。”
沈雲曦挑眉，反正也閒着，正好多收集一些過去四年的信息，或許會有更多的發現。
“那我是怎麼說的？你都跟我說吧，我最近總是很容易忘記事情，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可能是熬夜太多，記憶力衰退了。”說着，沈雲曦還裝模作樣的按了按太陽穴。
張阿姨倒是沒懷疑，又對上她鼓勵的眼神，瞬間打開了話匣子：“您基本上都不會反駁她的話，反正她說甚麼，您都會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那跟傀儡有甚麼區別？”沈雲曦脫口而出。
張阿姨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好像就是那麼回事。
“霍一誠不管嗎？”霍一誠那麼厲害的人，怎麼會做冤大頭？她無論如何都不信。
這些年，楊鳳女母女肯定從她身上詐了不少錢，賺得盆滿鉢滿，她自己的錢……不，她沒有那麼多錢。應該都是霍一誠的。
“先生他……基本不管這種事。”張阿姨有點遲疑，最終還是說出來了。
沈雲曦喫着粥，若有所思，腦海裏很多疑問。
雖說那些錢對霍一誠來說或許九牛一毛都不如，但也是以她的名義要的，他也是按照協議……
等等！協議！她一直都沒看。
見沈雲曦臉色不太好，張阿姨有點擔心，小心翼翼的試探詢問：“太太，您……您沒事吧？”
“啊，我沒事，對了，醫生有沒有說我甚麼時候可以出院？”沈雲曦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早上醫生過來檢查，說恢復情況比較好，身上的紅疹都消失了，也退燒了，要再觀察一天，如果沒有甚麼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雲曦滿意的點點頭。明天也行，這個小插曲並不是太久。
她不知不覺吃了一碗粥，感覺好了許多。
“您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用了，飽了，一會兒餓了再喫。霍一誠是甚麼時候走的？”
張阿姨一邊收拾，一邊給她說：“先生早上才走的，讓我過來照顧您。”
或許是放鬆了，她的話比之前多了：“其實先生很關心您的，如果可以，您也多多體諒他，先生他……他不容易。”
說到這裏時，沈雲曦明顯感受到張阿姨似乎有點傷感。
她現在還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有些話她也不方便問，她會問霍一誠說。
另外一邊，被沈雲曦掛電話的楊鳳儀氣的差點摔手機，幸好及時控制住了。
她的胸口輕微的起伏着，昨晚一夜沒睡好，沒有想明白沈雲曦爲甚麼忽然變了。腦海裏冒出一個不好的猜測，但是很快又被她否定了。
她不可能好！當初醫生都說過了。而且她手上還有她的把柄。她必須乖乖聽她的話，難道這個事情她也忘記了？看來，她得找個機會好好敲打她一下，太久沒說，又皮癢了！
沈雄看到妻子在生氣，他拿着杯子，到她身邊坐下：“怎麼了？誰惹你這麼生氣？”
不說還好，楊鳳儀正愁着沒地方發脾氣！
“還能是誰？還不是你的乖女兒！”
“你說瑤瑤？她又闖禍了？”沈雄似乎已經見怪不怪，家裏他也說不上話，大小事都是楊鳳儀做主。
“纔不是瑤瑤，瑤瑤一直很聽話，很讓我省心，我說的沈雲曦！”
沈雄有點意外：“雲曦？怎麼可能？這些年她不是一直很聽你的話？比出事之前好多了。”
“就是不知道這兩天抽了甚麼風！處處跟我對着幹！一定是我很長時間沒教訓她了！”
沈雄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你從雲曦那邊得到那麼多好處也該夠了吧？以後不要爲難她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沈雄有些於心不忍。
誰知道話音剛落，楊鳳儀的怒意再次達到頂峯：“甚麼叫我拿到好處？我難道不是爲了這個家？你沒有享受到好處？不要忘了，你能每天在家這麼舒服，住這麼好的房子，是誰的功勞？！”
每次她一吼，沈雄都不敢說話了。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那你準備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