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瑩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這個人。
最終,確認了。
眼前的,是一個本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
“你不是……不是已經摔下山崖了嗎?怎麼會……”
“不跟你們把舊事算清楚,我怎麼會放心離開?”
陸長風並不看她,把手中的茶杯舉起來,仰頭一飲而盡。
一瞬間,柳香瑩感覺周圍的空氣冷徹下來。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陡然散發出某種氣勢。
她的身子突然感覺一陣寒意襲來……
周圍的人都停下談話,詫異地望向這裏。
大家都知道,這柳香瑩本就喜歡在各種聚會的場合出現。
本人又水性多情,估計見到陸長風這樣面容俊朗,身形拔俗的男子,她忍不住過去撩一下。
但不知爲甚麼,竟然被那個男子嚇得後退幾步?
柳香瑩心神慌亂片刻,感受到人羣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這小子有甚麼好怕的?
不過是幾年未見,一下沒認出來罷了。
當年摔下山崖,看來是命大沒摔死。
曾家找了找沒找到,以爲他死了,不了了之。
現在回來,不過是送死而已。
他居然妄想甚麼報仇?
他以爲在外躲了幾年,就能跟權勢滔天的曾家作對?
腦子有坑吧?
她瞬間鎮靜下來。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個殺人未遂的逃犯啊?”
柳香瑩故意尖着嗓子說。
衆人都是一愣,所有的目光集中過來。
“逃犯?而且殺人未遂?”
“這是誰?”
柳香瑩看到大家都吃了一驚,更加得意。
她覺得自己總算把控住了場面。
當年事件的真相自己很清楚。
堅決不能給他反擊的機會。
她搖擺腰肢,用手指點着陸長風,開始賣力地爲大家講解:
“這小子就是5年前爲了錢,想殺害曾家嫡孫曾玉河的人,名叫陸長風。”
人羣譁然。
當年這個事情震驚了整個唐原城,在場的大多聽說過。
陸長風面對衆人的指指點點,毫不在意。
只是端着一杯茶,看一下手錶,對着唾沫橫飛的柳香瑩說道:
“以後你想說話,恐怕沒機會了。
給你幾分鐘,抓緊時間表演吧。”
柳香瑩神情一滯,惡毒地瞪了他一眼,繼續說下去:
“這小子看着人模狗樣,其實猥瑣得很。
他還把當時公司副總沈璐的私人物品偷走。
唉呀呀,我都不好意思公開說這個事情……
他居然偷了沈副總穿過的絲襪,用過一半的口紅,還有一雙高跟鞋,想想真是……變態喲!”
有人“噗”地笑出了聲。
大家目光鄙夷地看向陸長風。
“這傢伙看起來一表人材,原來是這種貨色……”
“小白臉能有甚麼好東西……”
柳香瑩幸災樂禍地看看被衆人指指點點的陸長風,心想,這麼多人看着,這小子一下子跑不掉。
得趕緊去告訴沈璐,讓她有個準備,也得讓曾家快來抓人。
嗯,又是大功一件,曾家還得謝我一次。
柳香瑩正想扭頭走開,那道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稍等。”
陸長風喝掉手中那杯茶,隨手放下。
“5年前曾玉河被害的時候,有人曾看到,你帶人撬開一間出租屋,把絲襪、口紅等女人用品,放進了屋裏。
而那間租房的住戶,就是被你們污衊偷了女人用品的陸長風!”
陸長風一雙眼睛發出駭人的目光:
“有沒有這回事?”
人羣中有人發出“哦”的一聲,大概明白了一絲真相。
柳香瑩身子一抖,強撐着說:
“誰說的?你怎麼會知道……沒有的事情!”
“我這裏有證詞,我還有人證。有沒有,你心裏最清楚!”
“那又怎麼樣?”
柳香瑩感覺好笑,靠過來輕聲說道:
“你是不是天真地以爲,找到個甚麼破證據,就能把自己洗刷乾淨?
可笑不可笑?這5年是白活了?
你一窮二白的身世,跟我們柳家,跟人家沈家怎麼鬥?
就算是污陷你了,你能怎麼地?”
有人爲陸長風暗暗嘆息。
柳家、沈家雖說是二流世家,你即使受了甚麼冤屈,但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憑甚麼跟人家鬥?
你既然僥倖逃出一命,還不隱姓埋名,悄悄在外鄉過日子,何必回來妄想跟這些大家族討甚麼公道?
這時,有個人從月亮門跨步走了進來。
兩條長眉斜立,眼神陰鷙,長相冷酷。
一身很潮的白色休閒西裝,雙手插在口袋裏,旁若無人。
“郎太雷……柳香瑩的男朋友來了。”
“這陸長風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衆所周知,唐原城豪門郎家的小少爺郎太雷,脾氣火爆,那簡直就是唐原城行走的炸彈人。
誰見了他不得躲着走。
郎太雷進來以後,挑了一個茶座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點了一隻煙。
郎太雷噴出一串菸圈,兩眼貪婪地在柳香瑩玲瓏有致的身上游來蕩去。
柳香瑩一看自己的男朋友來了,立刻感覺有了底氣。
她衝着郎太雷拋了一個嗔怪的媚眼,然後轉頭面向陸長風,臉上得意洋洋:
“看來5年前,我那一巴掌沒把你打醒,今天我再讓你清醒一下。”
說着一邊擼袖子,一邊走向陸長風。
有郎太雷護着,這個女人行事一向撒潑放刁。
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耳光,也是常態。
郎太雷坐在遠處,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無聊地喝一口茶,漱漱口,又把茶水“噗”的一聲噴出老遠。
“啪”……
一聲脆響,衆人卻見柳香瑩捂着臉倒退了幾步:
“你敢打我?”
衆人一愣,看看神態悠然的陸長風,才明白挨巴掌的居然是柳香瑩。
根本沒見陸長風動手啊?甚麼時候打的?
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關鍵是,當着郎家少爺郎太雷的面,打了人家的女人,這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啊!
這下陸長風不死也得殘!
“咣噹”一聲響,郎太雷站起來,一腳踹翻了眼前的茶桌。
“敢動我的女人?”
郎太雷滿臉煞氣,大步走了過來。
周圍的人紛紛散開,怕一個不小心,被郎公子遷怒。
“先跪下磕頭道歉,然後自己把打人的那隻手剁掉,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郎太雷把手中的那根菸扔在地上,用腳狠狠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