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
洪城兒童醫院,醫生辦公室。
“于飛,這一次,你女兒病情加重,需要再交20萬!”
醫生冰冷的話語,像冰錐一樣扎心。
穿着米團外賣服,手裏還提着一個外賣的于飛,聽到這話,直接崩潰。
5年前,于飛做代駕,某個晚上,遇到了醉酒的紫玉公司總裁林千羽。
那一晚,醉酒的林千羽,拉着稀裏糊塗的于飛,進入了酒店,發生了關係。
兩個人的第一次,居然很意外的中標,讓林千羽有了身孕。
之後,來自未婚先孕的壓力,讓林千羽‘娶’了于飛。
于飛,做了林家的上門女婿!
成了洪城三線富豪家族林家的女婿,于飛卻並沒有活成小白臉的生活。
反而在林家做牛做馬,被妻子、丈母孃等所有人看不起。
過着毫無尊嚴的生活!
去年,女兒‘多多’四歲,檢查出了白血病。而且,是那種最複雜、最難治的急性髓系白細胞微化型白血病…
進入醫院治療一年,花費了數百萬,卻依然沒有治療好。
之前治療的錢,都是林千羽在支付着。
但今年,就在最近,林千羽的‘紫玉公司’,面臨着經濟危機,經歷着前所未有的困境,根本拿不出一分錢。
于飛作爲多多的父親,拼命去工作賺錢。
可他一沒學歷,二沒其他能力,也就只能做着送外賣的工作。
他雖然很努力,一天送16個小時的外賣,但賺來的錢,用在‘多多’的治療上,依然是杯水車薪!
而此時,一下子又要20萬。
他要去哪裏,湊齊這筆錢?
于飛此時,走出了醫院的大門,手裏拽着那用了6年的功能機。
無奈之下,撥通了名義上的妻子,紫玉公司總裁林千羽的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林千羽那透着深深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了?有事快說!”
“千羽,多多剛纔,病情急變,需要20萬…”于飛捏着手機,一字一頓道。
然而,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林千羽,突然傳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
“錢,錢,錢,于飛,我是個女人啊!爲何每次出錢,都是你張開口向我要?作爲一個男人,你怎麼就沒有一點點擔當!!”
說完這話,電話那頭,已然傳出‘嘟嘟嘟’的聲音。
電話被掛斷了!
于飛心中愧疚,他知道,林千羽現在也是沒有一點辦法,公司負債,陷入困境,二十萬,她如今也拿不出來!
長久的陰鬱生活,讓她的脾氣也隨之變得暴躁!
于飛並不怪她。
他只怪自己無能!
“還要二十萬,二十萬……”
腦海裏面,一直迴盪着醫生口裏說的二十萬。
拿不出錢,多多將會有生命危險。
“去借吧…”
于飛準備徹底放下尊嚴,去找親戚、朋友們借錢。
“嘟嘟嘟~~~”于飛先打了一個電話,給親戚二舅。
接電話的人,是二舅母。
電話剛接通,二舅母那尖酸刻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于飛啊,又想借錢是吧?兩個字,沒有!!”
于飛還沒說完,便聽到手機裏面,‘嘟嘟嘟’的聲音,那是手機被掛斷後的盲音。
捏着手機,于飛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十多年前,母親前往國外,要去尋找父親的時候,將自己和一百萬,留給了二舅和舅媽。
二舅和舅媽,靠着這筆錢,在洪城買了3套房。
房子這麼多年,直線升值,發了大財……
且不說以前他們並沒有盡到照顧自己的責任,就說現在,自己女兒得病,想要找他們借錢,卻是如此結果。
人情的冷漠,莫過於此!
收起電話以後,于飛又前往哥們張平家。
開門的是他的老婆徐薇…
“啪~~~”
門剛開,徐薇見是于飛,直接將門給重新關上。
于飛直接吃了一個閉門羹!
隔着一道門,裏面,響起昔日哥們張平弱弱的聲音,“小微,誰啊?”
“沒人,一條狗路過!”屋子裏面,徐薇回道。
隔着門,聽到哥們張平老婆話,于飛心臟一揪。
把自己當做了一條狗?
于飛苦澀一笑,悽慘無比。
扭頭,走出張平房子不遠處,突然間,背後有腳步聲響起。
一個人,追了上來。
這正是于飛的哥們張平。
他穿着大褲衩,一副家庭煮夫的萎靡樣。
摸着頭,他尷尬道:“于飛,剛在窗口才看到,原來是你在敲門。我媳婦剛纔的話,你別介意!”
“還有,這裏…這裏是1875.6毛,我存了很久的私房錢。你也知道,我家裏,是我媳婦管錢,我……我只有這麼多了,全給你!”
于飛當然知道。
張平是把他當兄弟的。
可是,他性格懦弱,在家裏,一切都是媳婦說了算!
看着他手裏的那些零錢,于飛面色複雜。
“拿着,千萬別被我媳婦知道。”張平說着,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往後頭看了一眼。
接着,趕緊朝旁邊的小賣鋪走去,他出來,找的是打醬油的藉口。
他等下,還得打瓶醬油回去。
捧着從張平那裏,借來的1875.6毛,于飛前往下一個親戚那裏借錢。
然而,一整天,也就只有哥們張平,借了他1875.6毛!
夜幕降臨,于飛走在洪城的街道上,周圍亮起了霓虹燈芒。
那燈芒,將他的影子拖長…
讓他看上去,是那般的狼狽!
“嘟嘟嘟~~~~”
電話響起。
是米團公司的經理打來的。
“于飛,你死哪裏去了?今天一天,一單都沒送?”接通電話,經理破口大罵。
“經理,我……”于飛想要解釋。
然而,沒有人會聽他的解釋。大家在意的只是結果!
經理直接罵道:“趕緊滾回公司,去送單!不然,滾蛋!”
罵完這話,經理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於飛,拿着那破功能機,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累!
苦!
難!
可是,又有甚麼辦法?
生活,還得繼續。
它不會因爲你落淚,而變得更好。
脆弱,是改變不了艱難的生活!
迎着風,迎着那夜晚城市的光,于飛奔跑着。
沒有多久,便跑到了公司裏。
回到公司,又被經理一番臭罵。
被罵了一頓以後。
于飛騎着電動車,穿着美團外賣服,趕緊去送單。
騎着電動車,穿梭在夜晚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人羣的吵雜聲,迴盪在耳邊。
夜晚城市的霓虹燈,拖長了他那騎着電動車的殘影。
突然,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劉少,你說過的噢,我陪你一晚,你要送我一個lv的包包!”
聲音熟悉,今天才剛剛聽過。
于飛扭頭,在後面,看到了一輛法拉利的跑車裏面,哥們張平的老婆徐薇,坐在副駕駛。
而在駕駛座上,是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英俊青年。
這英俊青年的手,正放在徐薇的大腿上。
“這是……”于飛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哥們張平,綠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那法拉利裏面,隔着老遠,張平被戴帽子了!
此刻的徐薇,也看到了于飛。
兩個人的眼神對視,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
于飛扭頭,心裏在爲哥們張平悲哀。
騎着電動車,繼續去送單。
後面,法拉利車子上。
徐薇一直盯着于飛的身影。
“怎麼了?”法拉利的駕駛座上,劉少問道:“你認識那送外賣的?”
徐薇點頭,“他是我老公的垃圾哥們!”
“這……”劉少聽到這話,也是一愣。
“他會告訴你老公吧?”劉少有一點點的顧忌。
徐薇也有些擔心。
畢竟,雖然出軌了,但是並不想讓張平知道。
張平雖然懦弱,但是,對他好啊,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
她並不想離婚!
“劉少,我不想讓他告訴我老公這事!”徐薇挨着劉少,親密的撒嬌。
劉少笑了笑,看向那騎着電動車,穿着美團外賣衣服的于飛。
之後,隨意道:“行。我讓他以後,都說不了話!”
說完,他直接開着法拉利,朝騎着電動車的于飛,衝撞了過去。
“啊……”徐薇發出一聲尖叫。
不過,那不是因爲驚嚇而發出的,而是因爲刺激!
在她看來,劉少開着法拉利,帶她做這種事,她覺得刺激、有趣。
“轟~~~”
法拉利撞上了于飛的電動車。
一聲爆炸聲響起,于飛的身體,被重重的拋了出去,摔落在了地上。
而他的頭部落地,摔得頭破血流。
於此同時,他的身上,自從那出生以來,就掛着的一塊古怪黑色水晶吊墜,也‘砰’的一聲碎裂。
頭上的鮮血,流入了古怪的黑色水晶吊墜中。
混亂中,那碎裂的黑色水晶吊墜中,浮現出一團神祕光影。
那神祕光影,嗖的一聲,融入了于飛摔破的腦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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