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煙假畫
陳明輝好半天沒回過神。
他一沒想到以前低眉順眼，老實巴交的李漢唐，居然敢和他頂嘴。
二沒想到李漢唐居然敢說他的漢唐名煙特供是假煙！
沒等陳明輝說話，一旁的顧策海已經不悅道：“漢唐，你說話注意點，明輝是甚麼身份？他會買假煙？”
唐芬也滿臉惱火，“李漢唐，你給我閉嘴，別以爲老爺子抬舉你，你就可以目中無人！”
剛剛被老爺子懟得不敢說話的顧城，也笑罵道：“李漢唐，你以爲你和那位神醫同名，就可以指摘漢唐名煙？不是我瞧不起，你見過漢唐名煙嗎？”
特供漢唐名煙，是華夏第一份以個人名義熏製的特級香菸，獨一無二，絕對是身份的象徵。
現在神醫李漢唐辭世，漢唐名煙很有可能成爲絕版，更顯珍貴！
再過段時間，別說這樣成條的漢唐名煙了，能弄到一盒，估計都是稀罕物件。
陳明輝似笑非笑的望着李漢唐。
他沒想到顧家人這麼捧場，他都還沒說話呢，顧家人就把李漢唐貶的一無是處。
看來這廢物女婿在顧家很不得人心！
李漢唐卻沒理會這些呱噪的顧家人。
他踱步來到老爺子身旁，側身觀看老爺子手裏的《壽桃·鏡月》。
“哦？漢唐啊，來來來，幫我看看，張大千的國畫，可是可遇不可求！”
老爺子年紀大了，沒以前那麼耳聰目明，又一心在張大千的國畫上，居然沒聽到剛剛顧家人對李漢唐的擠兌。
“爺爺，這幅畫是假畫，您不用這麼在意。”
李漢唐只看了兩眼，便說出了讓顧老爺子臉色一變的話。
“假的？不會吧？你看這裏，這是收藏大師李國維的印章，這裏，是白菊老人的私章，這裏有閒庭居士的方印，傳承脈絡清晰，應該不會是假畫。”
顧老爺子賞畫多年，家裏藏品也有幾十件，對國畫領域非常瞭解。
如數家珍，點出了這幅《壽桃·鏡月》的傳承。
一副名畫想要判斷真假，最重要的一個特徵，便是傳承關係。
李國維，白菊老人，閒庭居士，這三位可都是有名有姓的收藏界大拿。
收藏大師李國維是張大千的至交好友，所以從傳承上看，這幅畫是沒問題的。
“爺爺，這三枚印章倒是沒問題，但這畫卻不好說。爺爺您賞畫多年，一定聽說這編織法造假吧，這幅《壽桃·鏡月》便是以編織法做的假！”
李漢唐自信滿滿，原因倒不是所謂的編織法，而是《壽桃·鏡月》的真跡在他的私人藥房裏面保存着呢，別人絕不可能拿到。
“編織法……”
老爺子眉頭微蹙。
所謂的編織法，是用特殊手法將一副價值較低的畫作上的收藏印記取下來，然後用紙纖維編織的方法，將收藏印記編織到一副價格昂貴的名畫上。
如此以來，只看收藏譜系當下，絕看不出任何問題！
如果是年輕時候，顧老爺子可以輕易看出編織法的破綻，可惜現在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看不出編織法那細微的痕跡了。
“爺爺，您不會真信李漢唐的混賬話吧？”
顧城見老爺子一臉沉思，不由得叫嚷道：“爺爺，您可別聽李漢唐的胡說八道，他剛剛還說明輝送來的漢唐名煙是假煙呢。”
顧老爺子一愣，他剛剛倒是沒聽到這茬。
“李漢唐，你今天是故意和我過不去是吧！煙是假的，名畫也是假的？你是不是還想說，我陳明輝也是假的！”
陳明輝上前一步，手指幾乎點到了李漢唐的胸口。
李漢唐不爲所動。
如果是那副《壽桃·鏡月》，他尚需要用編織法來和別人解釋，這漢唐名煙就根本無需理由了。
專門爲他李漢唐一個人定製的特供煙，他能不認識？
即便那條特供煙仿的再像，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漢唐，你別胡鬧了。”
就連一直對李漢唐不理不睬的顧傾城，此時也有些看不過眼了。
一眼分辨特供煙，兩眼分辨國畫大師的名畫。
要是李漢唐有這能耐，也不至於當了幾年的廢物，一事無成！
在顧傾城看來，李漢唐就是故意針對陳明輝，瞎胡鬧。
“你們閉嘴！”
顧老爺子罵住所有人，對李漢唐說道：“除了傳承譜系之外，這幅畫還有甚麼問題。”
一聽老爺子這話，唐芬立刻瞪眼道：“爸，您不會是真信了李漢唐這小子的胡話了吧？”
陳明輝也一臉委屈道：“爺爺，您看着我長大，還不瞭解我嘛，我怎麼會拿假畫糊弄您啊。”
顧老爺子拍了拍陳明輝的手，笑着說道：“你別多想，我知道你的孝心，即便這幅畫有問題，那也是你打眼了，被人矇騙，絕不會是你有心騙我。”
話是這麼說，可老爺子這意思，顯然已經是有點相信李漢唐的話了。
這讓顧家其他人和陳明輝都有些傻眼，所有人都沒想到李漢唐被老爺子這麼看重。
“爺爺您看這裏，大千先生書畫雙絕，他的書法極具特色，極難模仿，這裏的蓬萊弱水三千幾個字，雖然已經模仿到極致，但還是能看出筆力上的差距。”
被李漢唐一點出來，顧老爺子也看出了其中端倪。
陳明輝一直在注意顧老爺子的臉色。
一看這表情，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急忙喊道：“爺爺，您可別聽李漢唐胡說啊，我這幅畫可是花了大價錢，絕不可能是假畫！”
唐芬也在一旁幫腔，“爸，明輝這孩子你還不瞭解啊，絕不會拿假畫糊弄您的，您別聽李漢唐胡說八道。”
在唐芬心目中，陳明輝纔是女婿的最佳人選，李漢唐這廢物，連陳明輝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重口爍金，所有人都對李漢唐斥責針對，這讓顧老爺子也有些動搖了。
他畢竟年紀大了，分辨不出這畫作的真假。
“爺爺，您如果還是覺得難以辨別真僞，可以請教一下這方面的大師。”
李漢唐指着畫卷上的收藏印章，說道：“這最後一枚收藏印章，屬於閒庭居士，只要給他去個電話，便可知這幅畫的真僞了。”
剛剛李漢唐說請教大師的時候，顧家人還驚異了一下，以爲李漢唐真有一辯真假的膽色。
現在一聽閒庭居士的名字，所有人都哂笑起來。
收藏大師閒庭居士，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別說普通人，就是臨江、江州兩地的頂級大佬，也請不到這位神仙。
想讓他來辨別真僞，豈不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