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撿屍

第八章 撿屍

身邊就有一處狹窄的巷子,慕容安悄聲進入。

嘶!不對!

未走幾步,慕容安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裏有人,還是傷的極重的人。

一陣風吹過,血腥更刺鼻了好似就在她跟前,慕容安暗道不好,掏出銀針做防守姿態。

身後拳手破風之勢襲來,慕容安一個閃身躲過這一擊,銀針欲出,卻被那人察覺擋了回去。

慕容安心下凜然,高手。

待看清眼前人,黑衣蒙面,雖身負重傷卻殺氣凜冽,招招都是殺招,慕容安也不遑多讓。

不知覺中已悶聲過了數招,一時間難分上下。

“這邊有搜到沒?”

巷外搜尋的聲音打亂了兩人的節奏,二人下意識皆想制住對方,

慕容安只覺大腿傳來一陣刺痛,身子便失了力往後倒。

可惡,慕容安憤懣不已,前世再好的身手放在如今這副孱弱身軀上,還不全身上下都是弱點!

蒙面男子就這麼將慕容安壓倒在地。

“甚麼聲音!”

動靜驚動了外面的巡查,二人忙不迭的捂住了對方的嘴。

“喵。”

萬幸,一隻過路貓正好救場。

“野貓而已,看把你嚇得。”

蒙面男子欺身壓在慕容安身上,二人就這麼大眼瞪大眼。

慕容安仔細瞧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黑衣蒙面,但單隻看裸露在外的雙眼,也能瞧出此人的顏值絕對少有的俊逸。

而那對宛如星耀的雙目,此時折射的是最危險的氣息。

這個人,勢要將她殺之!

慕容安心下一冷,自己今日不會交待在這了吧。

好濃的血腥味,慕容安視線下移,只見男子肋間有一拳頭大的傷口,止不住的鮮血啪嗒啪嗒流在了慕容安身上。

有意思,誰先死還不一定呢。

“這邊有搜到沒?”

“沒有!”

“走,去那邊看看!”

巷口外逐漸沒了搜尋的聲音。

蒙面男子卻沒有放手的意思,眼中殺意更盛。

慕容安悶哼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蒙面男子猶豫的鬆開了捂住慕容安嘴的手。

“唔…你想殺我?可想好了,你這傷,再不止血不到一刻鐘,你可就失血過多而亡!”

蒙面男子還有疑慮,慕容安接着道,“看傷口大小,是被長劍利器所傷,失血的速度來看,傷口得有五公分深,我倒是能幫你止血,做不到,我與你陪葬!”

慕容安一臉篤定,真摯的視線讓人無法懷疑。

蒙面男子鬆了手,立馬卸力一般癱坐在地。

慕容安不再受鉗制,她可以趁現在反殺,不過看方纔別人搜查的架勢,此人絕對沒那麼簡單,救與不救都是冒險,不如綁在一條船上。

而且身爲一個軍醫,她很難眼看着傷者在她面前死亡。

慕容安抽出銀針,卻在施針時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信我,我是大夫!”慕容安面色嚴肅眼神冷靜且真摯。

男子鬆了手,任由慕容安擺弄。

一番簡單的施針將血暫時止住,慕容安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條,將它綁到男子腰間,做一個固定。

“你在此處不要動,我就回。”

慕容安起身離開,男子伸手卻沒抓住,她不會,一去不回吧。

少頃,慕容安躡手躡腳的回到男子面前,扔給男子一套普通衣裳,此時她已經換下了原本帶着血跡的衣服。

“你,換上,我好帶你去客棧。”

慕容安不自然的撓撓頭,轉身,心想自己怎麼那麼沒出息,害甚麼羞,一句話被她說的跟帶你去開房一樣!

身後傳來男子換衣服的窸窣聲,不多時慕容安察覺後背被人戳了一戳,回頭,卻對上男子明淨的眼眸。

慕容安看呆了,男子不再蒙面,裸露在外的皮膚在月下如凝脂一般,五官酷似模型的黃金比例,柔和又不失鋒利。

失血過多的臉色蒼白,卻更有一種病態美。

慕容安心中暗歎,這纔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啊!

“看夠了嗎?”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了。

慕容安不是花癡,可男子聲音也很有磁性,果然,古時候都是純天然的美膩。

“誰,誰看了,走吧。”

慕容安有絲尷尬在前頭先走,想了想還是轉身回到男子跟前,布衫當做長巾在男子脖前繞了好大一圈,足以擋住男子半張臉。

慕容安心滿意足,這下就安全了,讓這張臉露在外面着實危險。

“你快點啊!”

慕容安小聲催促身後的男子,男子速度實在是慢,萬一被發現兩人都跑不了。

男子眼神鄙夷的看着她。

慕容安扶額,暗怪瞧我這腦子,他傷那麼重能站起來走都是醫學奇蹟了。

大步回到男子面前將男子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不是我想的啊,首先咱得快點行動怕那些人再折返回來搜查,再者我們得假扮夫妻纔不會讓人起疑,你,別多想啊。”

慕容安一本正經的說着,“卸力,別死撐着。”

二人來到一家小客棧,慕容安隨意要了一間房,臨走時還聽櫃前小二似在嘟囔。

“現在小年輕真會玩,三更半夜來住客棧。”

慕容安能感覺到肩上男子身體有片刻的僵硬。

來到房間,關上房門。

慕容安掏出隨身帶的針線,又讓小二送上來盆熱水,烈酒。

將針在燈芯上燒了良久,對着坐在牀上的男子說,“脫衣服,躺下。”

男子挑動眉毛,心知她要做甚麼便照做了,躺下不忘埋汰一句,“你是女人嗎,不害臊。”

“我是大夫。”

慕容安深吸幾口氣,穩定心情。

“我救你這條命,以後你就當沒見過我,我也不認識你,工具簡陋,忍着些,有點疼。”

清洗了腰間的傷口,慕容安有條不紊的下針縫合,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普通人會被痛感折磨到失聲尖叫,而面前這個男子從始至終也沒吭一聲。

良久,慕容安全神貫注的施針額頭上的細汗比病人的還多。

終於結束,慕容安長呼一口氣幫男子上藥包紮。

不禁感嘆出口,“你是沒有痛感嗎?”

“還好。”男子回答。

“真能忍。”

還別說,男子身材可稱得上上稱,結實又有彈性,可惜那原本平滑的肌膚新傷舊傷交疊在一起。

不禁讓慕容安懷疑他是不是職業刺客。

“那甚麼,渴了嗎,我下去端碗水給你。”

慕容安說罷不等回答,就閃身開門下了樓。

並沒去廚房,而是一路小跑出了門,憑着記憶中的路線逃回侯府。

笑話,傷都給治了,還留那幹嘛,等着人家殺人滅口嗎?

此行真是坎坷啊,慕容安心下暗自決定,以後絕不再單獨出門。

躡手躡腳回到倚星居,本該寂靜無聲的倚星居此刻卻燈火通明。

老遠就能聽到院內問責打罵的聲音。

是慕容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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