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調查
陳芷文神情嚴肅，翻開一封封信，信紙上的字都是從報紙上裁剪拼接的，想從字跡入手是不可能了，她靜坐着沉思。
戚婷婷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子，長相不出衆，在班中成績中游，也不愛出風頭，更沒有曖昧對象，誰會這麼恨她呢？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考，其他老師都不在辦公室，她只好放下信起身去開門。
只見傅霆瀚倚靠着門，金邊眼眶下那對邪魅的鳳眼盯着她，脣角含笑："陳老師，早。"
陳芷文只覺雙腿發軟，臉頰上浮現兩團紅暈，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故作冷靜地問好："系主任早。"
他徑直走進辦公室，來到她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信念叨着："再敢勾引我的男人，我就讓你死於非命？"
傅霆瀚摸了摸下巴，滿腹疑惑，微蹙着眉頭地看向她："男人？你的？"
陳芷文跑過去連忙解釋："你別誤會，不是我的男人，這是我學生收到的恐嚇信。"
他一下子釋然，看她有些慌亂，歪頭含笑不語。
陳芷文被他看得心裏發怵，咳嗽兩聲，問道："系主任，你找我有事嗎？"
傅霆瀚似乎不太滿意她的稱呼："都睡了兩次的人了，叫系主任多生疏啊。"
陳芷文嚇了一跳，用細長白嫩的手捂住他的嘴，小聲說道："這是學校，你再口無遮攔，我就……我就……"
他拿下她的手，握入掌心中，曖昧地問道："你就怎樣？"
她感受到手傳來的熱度，有些心動，一時間忘記了收回，嘀咕着："我就不接送你了。"
傅霆瀚聞言心情大好，笑道："哈哈哈……真可愛。"
陳芷文看到他的笑容，也跟着不自覺地笑了，轉念又想到了甚麼，抽回自己的手，咳嗽兩聲說道："系主任，我這還要調查呢，沒甚麼事，我就先忙了，慢走不送。"
傅霆瀚拿起信紙，說道："好歹我是系主任，學生遇到這種事，我怎麼可以置之不理，陳老師，我們就合作調查吧。"
陳芷文深知一旦拒絕了他，可能自己又會遭殃，只能答應。
兩人一起去了戚婷婷所在的班級，找到同在宿舍的三人，詢問她們關於恐嚇信件的事情。
可是她們的關注點全在一旁的傅霆瀚身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花癡樣。
陳芷文暗歎，怎麼一點都不矜持？
傅霆瀚有點無法忍受其他女生這樣的目光，神情肅穆，語氣中有一絲涼意："回答陳老師的問題。"
她們哆嗦了一下，顯然是被嚇到了。
一個捲髮女生率先開口："從上學期開始，戚婷婷就時不時收到恐嚇信件，剛開始我讓她去找老師，可她死活不願意。"
旁邊一個短髮女生接着說道："沒錯，她每次收到信，就會在牀上直髮抖，讓我們不要說出去。"
陳芷文見還有一個直髮女生沉默不語，繼續問道："那你們知道她和哪個男同學走得近嗎？"
她們紛紛搖頭，陳芷文也不再追問，讓她們回班級。
傅霆瀚在她身後說道："那個女生，可以找她單獨談談。"
陳芷文點點頭，清楚他口中說的就是那個直髮女生，她名叫蘇佳，也是一個不太起眼的女生。
她私下把人叫到辦公室，百般詢問，終於得知是大四的一個學長看上了戚婷婷，被他的女朋友得知，於是就寫了恐嚇信給她，威脅蘇佳放在她桌上，不照做就要捱打。
知道真相後，陳芷文坐在教學樓天台，手捧咖啡，不禁感嘆："幾乎年年學校裏都要發生這樣的事，雖然恐嚇信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你說，有了女朋友還去招惹別人，圖甚麼呢？"
傅霆瀚坐在她身旁，側身看她，眼裏是望不到底的深邃："你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
陳芷文一顫，心裏有說不清的酸楚，她沒忘記他的另一身份——傅家主，想要調查她還不容易。
沉默半晌，她忍不住開口："爲甚麼來當系主任？傅家主當膩了，來體驗人生？"
傅霆瀚笑了笑，應道："我要是說……爲了你呢？"
陳芷文沒有回應，別過頭去望着遠方，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她接起電話，說道："爸。"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很興奮，高興地傳達着甚麼，聽完後，陳芷文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公司沒事就好，嗯，晚上見。"
傅霆瀚猜到了電話的內容，問道："對我的安排滿意嗎？"
陳芷文神色複雜，不太敢直視她，看着手中的咖啡，低聲道："謝謝你對我爸爸公司的幫助。"
傅霆瀚雖然總喜歡調戲她，但察覺到此刻她情緒的低落，言語上也不顯輕浮，生怕弄巧成拙，關切地說："別多想，我只投資有價值的公司，沒有好處我是不會冒險的。"
陳芷文抬頭看他，感覺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他竟也會關心她，試圖安慰她，而不是讓她難堪。嘴角浮現出一抹真誠的笑容，對他說道："走吧，系主任，送你回家。"
傅霆瀚站起身來，深沉地望着她。
夕陽下，餘光灑在兩個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美好的輪廓，雲捲雲舒，歲月靜好。
陳芷文原以爲傅霆瀚已儼然化身爲貼心的翩翩公子，可一上車幻想破滅。
"繫好安全帶。"陳芷文好心提醒道。
可他一動不動，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系主任，不繫安全帶，車子發動不了。"她有些頭疼地說道。
"你幫我。"傅霆瀚看上去還是一臉無辜。
陳芷文嘆了口氣，靠近他抽出安全帶。
傅霆瀚感受到撲鼻的氣息，有些心動，捏起她的下巴，冰涼的脣附了上去，還挑逗着她滑膩的小舌。
她一把推開他，心口亂撞，使勁擦拭着嘴脣，瞪眼警告道："你要是想接下來的一個月讓我接送就老實點，不要動手動腳。"
傅霆瀚舔舔嘴脣，繫好安全帶，一臉壞笑，嘀咕着："所以我動的是嘴。"
陳芷文頓時語塞，一路臉紅心跳，油門踩到底，順利把他送到傅氏集團的門口。
他倚着車門，問道："不上去坐坐？"
陳芷文白了他一眼，回答道："纔不要呢，好不容易熬到週末了，我要回去休息，拜拜了您咧。"說完關上門，揚車而去。
傅霆瀚看着遠去的車影，勾脣一笑："週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