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有獨鍾

黃昏,可能是一抹雲霞受了夜的囑咐,懸掛在西方的天穹下,照耀而下的是這世間所有忙碌的人,他們可能忙着回家,忙着去約會,忙着去做有意義的事情,在這個點走在大街上的人,都是有目的有意義的。

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經被黃昏所覆蓋成一片金黃,我不禁想起了林墨,那個被我傷害了無數次的女孩,現在怎樣了?

下班後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順道還在路邊的水果店買了林墨最愛喫的水蜜桃,後而來到了她的病房。

我甚至能想像到她見到我匆匆趕來後的模樣是有多開心,可當我來到了她的病房後,我所想象的瞬間破滅,因爲躺在病牀上的是一位老人,而在此之前,這張病牀上躺着的人是林墨。

從值班護士那得知,原來林墨在我離開沒一個小時就已經轉院了,至於哪家醫院並沒有告訴我,說是病人強調要保密的,但留了一張紙條給我。

‘姜晨,我打算離開這座充滿悲傷的城市了,至於去哪裏發展我現在還沒有頭緒,但我只想着儘快的脫逃出去,我不想活在你的陰影之下,你說的對,身邊還有很多人值得我去關心的,並不僅限於你一人,再好看的花也會有凋零的一天,再美好的愛情也會要落定塵埃,再辛苦的盼望也終將會隨風而逝,餘生,不希望有你。’

我緊緊的攥着紙條兩邊,看着林墨留下的話,我才清楚,打從我說要離開的時候林墨所表現的平靜不過是一種掩飾失望的僞裝。

我試圖撥打她的電話號碼,可傳來的卻是空號的提示,她是下了決心要跟我斷交了。

我帶着一身疲憊,鑽回了那輛老舊不堪的車子裏,打火。

喫完飯,回到家中發現伊歡並不在,我與她也有一天沒見過了,至於她在幹甚麼和身在何處我並不關心,也沒興趣知道,當下,我只想衝個澡。

直到深夜,伊歡還沒回來,我整個人躺在牀上,看着牀頭那張和程芷蘭大學畢業時的合照,那時的我們,笑容綻放如花,眼裏只存着彼此,那時的我們,希望現在的我們已經結婚生子,那時的我們,希望往後餘生,都是我們,那時的我們,真的很幸福。

我無法從那段悲傷的過往抽離出來,以至於我知道她要結婚了,可卻還是放不下曾經的我們,就如林墨所說的,再辛苦的盼望也終將會隨風而逝。

爲甚麼在我生命歷程經過的女人,都終將要離我而去?

我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彷彿被全世界遺忘在這屋子裏一樣,茫然無措,依舊的失神和感傷,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被從疼痛中拉扯出來。

拿起手機,是高遠打來的。

我正感傷中,他卻給我通電,彷彿在跟我對立。

我帶着情緒接通了來電,先道:“你又有甚麼事嗎?”

“甚麼?我這兩天也沒找你啊。”高遠顯然被我懟的稀裏糊塗的。

“有話說有屁放,老子現在惆悵的很。”

“你大爺的!”

“乖孫,別罵我。”

“嘟嘟嘟..”高遠惱羞成怒的掛斷了通話。

隨後他發來了一條微信給我,是一張圖,圖片的內容是一個女駐唱在臺上唱歌,本來這沒有甚麼新奇,但直到我點開了原圖後,發現那個歌唱的人竟然是伊歡!

隨後高遠又發來一條信息,“孫子,夢伴酒吧出現了極品,速速趕來!”

我心血來潮,畢竟我對這丫頭一點也不瞭解,而她卻很清楚我的來歷,如今有這個機會去見識一下這妖孽到底是何方神聖,當然不能錯過機會了。

我回了個‘好’字,便迅速的穿好了正裝出發了。

走進夢伴酒吧,一股清新脫俗文藝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廣州爲數不多的文藝酒吧,這裏沒有所有酒吧裏的放縱氣息,也沒有人潮喧囂的聲息,只有人與人之間的真情與悲傷。

我過到去的時候高遠已經離開了,說自己老婆已經出差回來了,要去迎接她。

“因爲愛過才知情多濃,濃的發痛在心中,痛全是感動,我是真的真的與衆不同,真正心有獨鍾,因爲有你世界變不同,笑我太傻太懵懂,或愛太重..”

纔剛走進去,這首心有獨鍾便在我的耳孔之間穿梭自由,來了這個酒吧那麼多次,真的第一次聽到過這樣清新的天籟之音,現場熙熙攘攘的人,都各自發放下了手中的酒,沉寂在了這如仙般的歌聲中。

我在這擁擠的人羣中先前擠了幾分,但實在太多人了,我根本擠不上去,只能在遠處看着正在歌唱的伊歡,她的嗓音很輕快、細膩溫柔,比起原唱的滄桑她唱起來有了幾分悲涼,似乎,她唱的人是自己。

臺下許多人都感嘆起來,說很久都沒有見到如此優秀的歌手了,的確,這些年來,來夢伴這麼多次,駐唱歌手的歌唱風格跟嗓音都是千遍一律,並沒有甚麼特色,而今天夢伴酒吧卻擠滿了人,這足以說明伊歡的影響力有多大了。

我彷彿又看到了那個鬱鬱寡歡的姑娘,就如那天晚上初次見面時候的她。

伊歡終於唱完了這首陳曉東的《心有獨鍾》,臺下的人也紛紛鼓起了掌,都意猶未盡的起鬨着要求她再來一首,但她似乎已經唱的很累了,搖了搖頭,示意不唱了。

我瞬間覺得太可惜了,竟然錯過了這丫頭那麼精彩的演唱。

伊歡朝觀衆們鞠了個躬,將麥克風放回原位便從臺下走了下來,路徑還有許多男人都上前搭訕,都想要跟這名天籟之音認識認識,只是她就像不食人間煙火一般,表現的愈發冷淡,不論是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還是肌肉壯大的‘猛男’,甚至是一些穿着時髦的‘花花腸子’,她都沒放在眼裏,連正眼都沒瞧徑直走去。

只是讓我萬分不得想到的是,她走來的方向是我這邊的方向,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左右盼了盼,發現這旁邊也沒有認識的人,心想,要是讓她知道我是特意過來看她的,她得要嘲笑我多久啊,我見勢不對,便趕緊朝吧檯撤去。

“姜總,今天怎麼有雅緻來光顧我這小地方啊!”剛坐上吧檯老闆娘高玥便揶揄了我一句。

我尷尬的笑了笑,道:“最近忙,都忘了來這探望您了。”

“嘁,要不是高遠給你爆料,恐怕你連我這店叫甚麼都忘了。”高玥不屑的說道,一邊給我調起了飲料。

高玥是高遠的親姐,相比高遠,我對高玥是七分敬意,因爲她實在太能說了,而且非常尖酸,很容易就被她說傷。

“玥姐,那姑娘時這的常客嗎?”我明知故問。

高玥白了我一眼,再把檸檬茶遞了給我,道:“姜總,你是這裏的常客嗎?”

“別老是姜總姜總的這樣叫我,多不自在啊!”

“那你自個問她去吧!”高玥使壞的笑了笑,便朝我身後做了個眼色。

我朝身後看去,發現伊歡正直視着我,神情中充滿了憤怒。

我有些不知所以,“你幹嘛?”

她‘嘁’了一聲,在我身旁坐了下來,標誌性的無視了我跟高玥打起了招呼,“玥姐!給我來杯甜的~”

“好嘞~”

我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了,這姑娘似乎跟我身邊的人都認識一樣,阿信她認識就算了,連高玥她也認識!阿信開店六年,可這裏開店才三年啊。

“你認識玥姐?”我碰了碰伊歡的肩膀,問道。

伊歡厭惡的瞪了我一眼,語氣冷漠的說道:“我跟你很熟嗎?你搭甚麼話!”

“臥槽...你還真把自己當大紅人了嗎?”伊歡的莫名其妙讓我有些來氣。

她依舊不正視我,繼而冷言道:“某人把我當神經病,我就神經一把,來當次紅人。”

伊歡的話裏有話我瞬間恍悟,看來她還在氣着前兩晚我對她發脾氣的事,只是那事我也沒做錯,雖然有着衝動的成分,但她的確是過分了。

我裝腔作勢的咳了咳,試探性的問道:“大紅人,你是生氣了嗎?”

“應該叫仙女。”伊歡狠言道。

我快有點忍不住了,但還是硬着頭皮道:“仙女,你還生氣嗎?”

伊歡終於正眼瞧我了,可卻是一臉的嫌棄,“仙女從你口中說出來都顯得低級了,你還是叫我大紅人吧。”

我並沒有動怒,收起了耐心,問道:“你到底又是怎麼知道這裏的。”

伊歡有點意外我的不還擊,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高玥將調好的甜飲遞給了伊歡後數落了我一句,“難道我這小店還不能吸引人了?”

“玥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幾個意思?”

“玥姐,你就跟他直說了吧,就他那榆木腦袋,說半天都繞不過來。”伊歡怡然自得的喝着飲品,卻不忘數落我。

“甚麼意思?”我越來越懵。

“上次你不是說我喫你的住你的嗎?我這不出來找工作了,恰好看到了玥姐招駐唱,我就過來試試唄。”伊歡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啊,你也知道我這店一直都招不到有特色的駐唱,而小歡真的是讓我大喫一驚了,我都差點以爲她是歌手了。”高玥滔滔不絕的稱讚伊歡道,隨後又撇了撇嘴,“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倆同居了?”

高玥的疑惑讓我瞬間有種要噴血的滋味,這不論怎樣也圓不過來啊!

“不是……只是暫時住在我這而已。”我捏了一把冷汗回道。

高玥狐疑的看了看我,再看向了伊歡,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誰知道這丫頭會不會又出甚麼亂子啊。

就在我緊張的要窒息的時候,伊歡竟然同意了我的說法,她說:“因爲之前跟大叔就認識了,這次來廣州有點事,就借住了他家。”

高玥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後而又一副的惋惜,道:“你們的關係應該很好吧?”

“是挺好的,大叔挺照顧我的。”說着伊歡面朝了我,“是吧,大叔?”

我瞬間語塞,心裏竟然一陣悸動,看着有那瞬間,我好似心動了。

“嗯……是啊。”我有些不知所措。

“姜晨他可從來不會讓別人住在他家的,也沒聽他提起過你,看來你們的關係來的很突然啊!”

“你怎麼變得那麼八卦啊玥姐!”我趕緊發聲制止高玥的猜測。

高玥聳了聳肩,我知道她是爲我和程芷蘭遺憾,但最後還是笑着和伊歡笑了笑,損着她沒眼光。

離開了夢伴酒吧,我載着伊歡,打算同她回家。

路徑上的燈光分別散落了在副駕駛位上,伊歡正望着車窗外倒退的風景,看上去是那樣的感傷。

見氣氛有些凝固,我先開口問道:“我很好奇,你以前是做甚麼的?”

伊歡沉默着,我似乎不太招她喜歡。

我耐不住,又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大叔,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我了嗎?”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失落。

我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似乎在她看來,我應該記住她纔對的,可現在我只知道她是公寓的原主人而已,更多的,我毫無頭緒。

我有點不確定的再問道:“我們真的認識嗎?”

伊歡沒有再回答我,聳了聳肩,便又將臉轉向車窗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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