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人,小孩,神

  瑞雪兆豐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在新年的第一天洋洋灑灑的飄落。

  不管是年輕人還是年齡大一點的人,都對這場雪格外的喜歡。

  畢竟,青山縣這個西南邊陲小縣城已經有好幾年未曾下過雪了。

  可是,這場讓人欣喜不已的初雪卻也讓一些少數人,本就皺起的眉頭越皺越深了。

  青山縣郊區有一個地方几乎可以稱得上是貧民窟了,而事實上,別人也的確是是用貧民窟來稱呼這個地方的,充滿了歧義,可卻極爲貼切。

  住在這裏的人,三餐不得溫飽,夏天臭味熏天,蠅蟲遍佈,冬天卻又要承受空氣驟降的寒冷,便是片瓦遮身,卻也僅僅只是聊勝於無罷了。

  風雪之中,一個滿頭白髮,身形佝僂,步履蹣跚的男子抱着一個四五歲左右,臉色蒼白的女孩走出了幾乎四面漏風的屋子。

  老人似乎把小女孩蓋得嚴嚴實實,甚至脫下了自己禦寒的衣服,只穿着一件單衣,然而,仍舊能感覺出小女孩凍得瑟瑟發抖。

  “念念乖,念念不怕,爺爺這就帶你去看病,在堅持堅持。”

  老人一路上嘴裏不停地和小姑娘說着話,滿是寵愛和擔憂,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更像是在看比他生命還重要的寶貝一樣。

  這是他的親孫女,也是他如今能夠活下去唯一的念想了。

  自從五年前發生了一場變故開始,老人幾乎家破人亡了,唯一的兒子,不知所蹤,渺無音訊,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老伴也早已帶着不甘含恨而終,撒手人寰,而他的兒媳婦,念念的親生母親,卻是在家破人亡的時候,丟下了自己的孩子,丟下了這個家,嫁給了害他們變成現在這樣的仇人的父親,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然而,他這個絕情的兒媳婦,卻是沒有爲他們帶來任何幫助,反而,變本加厲,絕情到了極點。

  老人的老伴含恨而死,其中有一半的恨意就是給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的。

  奈何,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小人物的悲哀,卻是連報仇,都不能。

  老人不怕死,若非念念,他早已經死了,哪怕不能和仇人同歸於盡,也不想在面對這個殘忍的世界了。

  “老葉頭,念念怎麼了?病了嗎?”

  一個穿着破爛的老頭看到老人後,有些擔憂的詢問。

  老人苦澀的點了點頭,道:“念念身子骨從小就弱,這天一冷就發燒了,吃了藥也沒有用,我帶她去醫院看看。”

  衣着破爛的老頭聽到老葉頭的話後,猶豫了半天,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零錢,大多是一塊的五塊的,便是十塊的都幾乎沒有,可老葉知道,這是眼前這人,所有的身家了。

  “拿着吧,最近你也沒甚麼收入,又要帶個孩子,去醫院看病太貴了,把這錢帶上吧,最不濟,也能帶念念去喫點熱乎的。”

  樸實無華的話語,髒兮兮的手,皺皺巴巴的錢,可,或許這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心靈最乾淨的財富了。

  老葉沒有因爲面子就拒絕,到了他現在這種地步,哪還有甚麼面子可言,若是爲了自己,撐下去也要撐,可,爲了孩子,別說尊嚴了,便是死,又何妨呢。

  “謝謝,謝謝了。”

  老葉接過錢,眼睛微紅,聲音有些顫抖,卻是嘆了口氣,甚麼都說不出口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者,又有多少,能有多少。

  從他家出事,得罪了青山縣最不能招惹的大人物之後,老葉,就已經沒有甚麼親戚朋友可言了。

  洪水猛獸,避他如避瘟疫一般,就是近乎所有人對他態度的最真實的寫照。

  而在這個破舊的貧民窟裏,雖然每個人都處於這個社會的最底層,可,卻讓他看到了早已沒見過的善良。

  “爺爺,我好像夢到爸爸媽媽了,是不是念念不乖,所以他們纔會不來看念念。”

  念念脆弱的樣子,無力的聲音,訴說着她心中最深的夢。

  這個年齡的孩子,最是需要爸爸媽媽陪伴寵愛的時候,可念念,卻從未見過她的親生父親,葉深,也同樣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那個狠心不認她,後悔把她生出來的高流花了。

  老葉頭眼睛裏泛出濃濃的悲哀,抱着念念,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輕聲安慰道:“念念是最乖最乖的寶貝了,爸爸是太忙了,他如果知道念念想他了,一定會立刻回來陪着念念的,現在唸念先要好好長大,只有這樣,才能夠跑向爸爸呀,對不對。”

  小念念輕輕點頭,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說甚麼了。

  老葉頭則是閉口不談那個絕情的高流花,他也知道,念念只是在最脆弱的時候提一下媽媽罷了,平常時候,是半句都不會說的。

  念念是小,可小孩子,不代表就真的沒有自己的思想,高流花如何對她,念念,清楚。

  可,孩子,終究還是會想爸爸媽媽的。

  風雪中,只留下老葉頭抱着念念,艱難的腳步,佝僂的身形,而或許,接下來還會面臨更加殘酷的場景,誰讓他,沒錢,又得罪了青山縣不能招惹的大人物呢。

  那些人的心肝肺,全都是黑的啊。

  而此刻,萬里之遙的大洋另一面,一個二十多歲,長髮披肩,目光如電,充滿威嚴,宛若神祗般的男子,端坐於一個巨石之上,而巨石的另一端,便是萬丈懸崖。

  在他的前方,密密麻麻到處都是血跡,各種膚色的屍體遍地都是,熱武器更是散落了一地。

  而這些屍體毫無意外,全都是一劍封喉斃命,甚至許多人哪怕死後,眼睛還充滿了驚恐,好似看到了大恐怖一樣。

  就在這時,一輛又一輛的豪車開來,一個又一個看起來彪悍無比的黑衣人,足足有上百名,全都走到年輕人坐着的巨石面前,恭敬地單膝下跪。

  “屬下等,參見天帝。”

  “屬下等,參見夜帝。”

  不同的稱呼,稱呼的卻是同一個人。

  他是葉深,五年前差點死掉的一個人,他也是葉神,以凡人之軀,被冠以神祗之名的存在。

  他是威名震寰宇的葉天帝,也是傳說中,能夠遮天蔽日,讓這個世界陷入永夜的夜帝,夜天帝。

  他更是,所有的敵人都深深畏懼的,夜魔神。

  無論何種稱呼,代表了多少種意思,可唯有一種意思,舉世公認。

  那就是,他的存在,是禁忌,是恐怖,是,不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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