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止她一個

餘安盯着男人的臉,似乎也有些訝異自己居然就這樣衝口而出。

也許是壓抑得太久,此時趁着醉酒,她的膽子也漲了不少。

譚勝廷擰着眉頭,目光冷冷的睨着她。

“餘安,你是個甚麼身份,跟我這樣講話?”他淡漠的啓脣,聲音夾雜着不耐煩。

身份,他又提到這個字眼。

餘安冷笑着勾了勾嘴角,反道:“譚勝廷,你自己主動找氣受,還不讓人說了?”

她扶着沙發靠背站起身,目光微醺。

“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結婚紀念日還邀請你去參加,你還巴巴的去了。”她冷哼一聲,又道:“譚勝廷,你說你是不是賤吶?”

“啪!”回應她的是男人的一巴掌。

“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服,非要找事是吧?”譚勝廷收緊五指,用力掐着女人的下巴。

餘安被迫仰着頭,左臉頰火辣辣的。

“怎麼,戳到你的痛點,惱羞成怒了?”餘安挑眉問。

“……”譚勝廷咬了咬後槽牙,很久纔開口:“餘安,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

餘安無所謂的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怎麼把我這條命解決了?”

男人冷哼一聲:“就你,只會髒了我的手。”

“是啊。”餘安點點頭,“我不過一條賤命。”

“不過……”她頓了頓,又轉道:“你賤我也賤,咱倆正好湊一對。”

“馬上給我收拾滾蛋!”譚勝廷猝不及防推了餘安一把,厲聲吼道。

餘安毫無防備,額頭撞到沙發靠背,倒在了地上。

額頭上的傷口本已凝結成痂,此刻一撞,生生的又流出新的鮮血。

餘安皺着眉低吟一聲,看着男人往臥室裏走。

她突然開口:“你不會的。”

譚勝廷的腳步頓住,站在原地。

餘安張嘴,繼續道:“不要我,你上哪兒再去找這麼像辛冉的女人?”

男人扯了扯嘴角,嘲諷道:“餘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餘安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而是我太瞭解你了。”

她起身,赤着腳,搖搖晃晃的走到男人身邊。

她仰着頭,抬起手,勾着男人胸前的領帶,緩慢的啓脣:“你對辛冉的執念太深,得不到她的人,只好找我這個冒牌貨發泄,我說得對不對?”

“……”譚勝廷側首,看着她,突然擒住她的手拉開,湊近她的耳朵道:“你說得對。”

“不過有一點你錯了,像你這樣長得像辛冉的冒牌貨,我身邊可不止你一個,扔了你,根本無足輕重。”

男人姿態親暱,嘴裏卻說着無情的話。

餘安愣了愣,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不止她一個?

這樣的話,餘安第一次聽說,顯然出於她的意料。

她咬緊牙齒,抓着男人的領口,紅着眼睛問:“有幾個?”

說出的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譚勝廷目無波瀾的瞥她一眼,冷聲道:“與你何干?”

話落,他用力推開餘安,踱步進了臥室。

餘安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木然的一動不動。

女人的臉頰貼着地,眼裏的淚水突然就滑落。

她以爲,只有她一個。

沒想到,連做冒牌貨,她都是可有可無的那個。

餘安咬緊脣瓣,幾乎快咬出血,哭聲卻依然源源不斷的從嘴裏泄出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頭腦發昏,又因酒醉的緣故,就這樣在地上睡了過去。

次日,餘安是被凍醒的。

客廳,七月的陽光從落地窗外射進來,刺眼得很。

餘安動了動,抱着手臂,蜷縮着喊冷。

譚勝廷不喜熱,公寓裏冷氣的溫度一向開得很低。

她抿了抿嘴脣,乾得很。

睜眼的那一刻,餘安還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在哪裏。

她盯着面前的地板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捂着頭起身,感覺到頭比昨晚還要痛。

“恐怕是感冒了……”喉嚨裏乾乾的,還很刺痛,餘安篤定道。

她看了看牆上的鐘,估摸着譚勝廷已經去公司了,這才關了冷氣。

餘安站在吧檯前喝水,昨夜與男人的一幕幕閃現在眼前。

她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餘安,這回你死定了。”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餘安一定是個本分的情人。

她性子不鬧不矯情很聽話,健身塑型,美容護膚,房中之技巧,一樣不落,對得起譚勝廷每個月在她身上的花銷,一切都是爲了在譚勝廷需要的時候全身心的伺候他。

除此之外,餘安每月還能存下不少錢。

餘安看了看卡里的餘額,還差一點,便決定還是向現實妥協。

她給譚勝廷發短信,詞句刪了又寫,最後落下一句。

“譚少,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喝多了口不擇言,您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吧。”

點擊發送,她摳着指甲想了想,又跑到臥室裏。

餘安翻箱倒櫃,找出那件幾乎沒甚麼布料的情·趣睡衣穿上,頭髮刻意整理成那人的樣子,化好妝,擺好姿勢拍了張撩人的照片又發給譚勝廷。

他向來好這一口,她知道。

然而,半小時,一小時,上午都過去了。

餘安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沒激起一點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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