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沈東霆會問我一句，程景嚴那句話裏到底藏了甚麼意思，但是他根本沒有開口。
我不知道他是沒有興趣知道還是他的目的根本不在這裏。
門口多了很多人看守着，大概他是爲了防止程景嚴和秦小小再過來吧。他很細心，吩咐人買了我最愛喝的粥過來。
可我和景嚴在一起那麼多年，景嚴連我最愛喝皮蛋瘦肉粥都不知道。
想來也真是可悲...
我手上有很多傷口，護士過來重新替我包紮了一下。那一碗粥，是沈東霆坐在病牀前一口一口餵我喫完的。
不管他到底出於甚麼目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裏，至少在這一刻裏，他是對我最好的人。我不會忘記的，那是恩情。
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到連心跳聲都能聽到，我們兩個人都在沉默，他靜靜地盯着我看。
我猜不透沈東霆的心思，所以我做了那個先挑破窗戶紙的人。
“沈東霆，我手裏有程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甚麼，但如果是這個的話，我可以給你...”
這大概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他靠近我的一點價值。
我同他一樣，盯着他看，黑色的瞳仁裏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你覺得我是爲了這個？”
他開了口，平靜的不像是正常人的反應。
“除了這個，我想不出來別的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我雖然不會玩，但是也見過程景嚴玩過不少，其實他今天沒有必要專門過來一趟，他只不過是過來看看我們的關係到了甚麼地步，他怕我現在把手裏的股份轉手賣給你，他把程氏看的很重。”
“程氏是在我的計劃裏沒錯，但我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不需要藉助女人的手。”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其實他這個說辭我沒有全信。
他皺了皺眉頭，撇開目光又開了口。
“好，就算驗證了你的猜想。你又捨得把那些股份賣給我嗎，一旦給我程氏就真的完了，你和程景嚴辛辛苦苦打拼起來的東西都沒了，你們之間唯一的牽連都斷了，你又狠的下來心這樣報復嗎？”
沈東霆的這句話的確問在了我的心裏，我考慮過，如果報復程景嚴和秦小小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就現在搞垮程氏。
但我又真的能狠下來那個心嗎，程氏還有我的心血，我真的要讓它消失嗎？
問題被戳破後，我猶豫了……
“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考慮…”女人就是這樣，尤其這種時候，該死的心軟，所以才活該成爲了被拋棄的那一個。
這是我罵自己的。
“你做出甚麼決定對我來說都沒任何影響，但是程景嚴這個人我是不允許再靠近你的。否則他身敗名裂的那一天會來的更快。”
我從沈東霆的眸子裏看到一絲狠意，是真的狠，那種骨子透出來的冰冷的涼意。
“你和他以前有過甚麼過節嗎？我總覺得你很瞭解他。”我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沈東霆站了起來，幫我掖好了被角，只是叫我好好休息，他還有事先離開了。至於那個問題，他選擇了忽略。
房間裏再次安靜了下來，我正想休息的時候，護士敲了門從外面進來。
“喬小姐，我剛剛路過的時候，在門口拐角的走廊裏撿到了一個錢包，你看看是不是你朋友落下的。”
我接了過來，黑色的真皮錢包，裏面很輕，應該也沒放甚麼現金。不過裏面應該有主人的名字。
可是就在我打開的時候，錢包裏的東西突然讓我紅了眼眶，鼻子酸楚，裏面沒卡沒現金，卻只有一張陳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