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梅看起來十分生氣。
本來着急忙慌的跑來醫院,沒想到竟然看見兒子被安排在醫院過道里?
本來她就是一個十分寵溺兒子的母親,便拉着丈夫蘇保國去找人家住院部的人想換一間病房。
誰又能想到?
人家直接一句“沒有”就給敷衍過去了。
其實,沒有就沒有吧!
公共場合,楊雨梅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但就在他們剛走出住院部的辦公室的時候,立馬就看到一個醫生領着一家子人走了進去,笑眯眯的對那個住院部主任說:這是他的一個朋友,想給安排一個單獨的病房。
更離譜的是,那主任二話不說直接就給批准了一個單獨的病房。
這讓楊雨梅怎麼能不生氣?
憑甚麼我們找你就沒有,你朋友找你就有了?我們又不是不給錢!
現在醫院的人都這麼囂張的嗎?
“你們醫院還講不講理了?能有點兒醫德嗎?我們來這兒又不是不給錢,憑甚麼讓我兒子住過道?內部人員就可以住病房?憑甚麼?”楊雨梅憤憤不平的吶喊。
對於安靜的醫院來說,稍微大一點的聲音就能引來許多目光。
很快,周圍的過路人和一些病房裏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憑甚麼?”
之前被那醫生領進來的一名中年貴婦,穿着一身的名牌貨,化着濃妝,陰陽怪氣的說道:
“就憑我老公的朋友是這裏的主治醫生,就憑我一個包包夠你幾十年的工資,就憑我有關係你沒有。沒能耐還敢在這裏犬吠?回家歇着去吧你!跟個傻帽兒似的,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你……”
楊雨梅老臉憋的通紅,蠻橫的遇見不講理的,她一時竟然找不到話反駁:“你,你說誰是傻帽兒呢?”
那貴婦的男人見楊雨梅還敢跟自己的女人嚷嚷,頓時不爽,瞪了楊雨梅一眼之後嘲諷道:
“說的就是你,怎樣?看你這種有點小錢就臭嘚瑟的土包子,一身穿戴,跟村姑進城差不多,我呸!活該你兒子出事兒,活該你兒子住過道。”
那男人隨意吐了一口痰,卻沒發現,這一口痰非常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剛走過來的蘇韻雅的鞋尖上。
他只是下意識的一怔,並沒放在心上。
“你這人甚麼意思?幹嘛往我妹妹鞋上吐口水?給我擦乾淨?”
蘇韻錦雖說身爲一名弱女子,但在捍衛家人主權這件事情上,她絕對不會退縮,憤憤的站在了蘇韻雅跟前。
“切,又來一個村姑?別鬧了吧朋友!”
那男人不屑一哼,直接從錢包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啪的一下子摔在了蘇韻錦的臉上。
“垃圾鞋,買十雙都夠了。”
話罷,那男人也不想再理會蘇韻錦一家人,拉着身旁的貴婦轉身,跟着他那個醫院裏的醫生朋友直接辦理住院手續去了。
站在一旁的楊雨梅咽不下這口氣,更重要的是,她不忍心看到兒子受傷這麼嚴重,就住在過道里。
“蘇保國,你這個廢物!剛纔幹嘛攔着我?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兒子住過道嗎?你要是還是個男人,是個父親,就去拉住剛纔那個男人!”
她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尖叫着:“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着兒子死嗎?”
自己這個丈夫,有多窩囊,楊雨梅心裏清清楚楚。
當初嫁進蘇家的時候,蘇家老爺子一毛不拔,丈夫就窩囊的不敢說一句話。
後來蘇家老爺子下令,讓他們一家人離開蘇家,自力更生,丈夫也只敢在窩裏橫。
甚至是女兒蘇韻錦被高家公子高陽一腳踹開之後,他蘇保國作爲父親,也窩囊的默不作聲。
現在,爲了兒子。
楊雨梅忍不住了,她要爆發了。
而此刻的蘇保國,默默低着頭漲紅了臉,心中爲女兒兒子打抱不平,實際上卻不敢有任何一絲行動。
“醫生都說沒有了,那就是沒有了。大不了,就住過道嘛!睡哪兒都是睡,有牀的。”
過了好半天,蘇保國這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楊雨梅當場差點兒氣暈過去,流着兩行清淚,伸手指着蘇保國,哭着喊着:
“當初我怎麼瞎了眼,看上你這麼個窩囊廢?行,你不爲兒子出頭是吧?我去!”
說完,楊雨梅直接一把甩開了丈夫的手,憤怒的朝着剛纔那個男人衝了過去。
那男人名叫趙國慶,在東海開了個小餐廳,還算有點名氣。
今天,他主要是因爲老婆那邊有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犯了點兒小毛病,來醫院掛個號體檢,醫生讓下午拿結果。
其實,這幾個小時的時間,根本就不需要病房。但趙國慶爲了裝逼,特地找了在這個醫院裏當醫生的好朋友,也好以後在親戚面前炫耀。
楊雨梅剛握着拳頭衝過去,還沒走出幾步路呢,蘇韻錦突然着急的止住了她:“媽,媽,你快來啊!弟弟他在發抖,他這是怎麼了?”
“甚麼?兒子,兒子!”
楊雨梅身子猛的一頓,接着轉身朝蘇昊的方向狂奔過去。
此時的蘇昊臉色發白,嘴脣不斷髮顫,身子顫抖的厲害,就跟中了邪似的十分痛苦,嘴裏還不斷呢喃着:
“爸,媽!你們別吵架,我冷,我好冷,我想睡覺!”
一家子人看見眼前的情景,不由的心中一痛,眼淚僅在剎那間迸湧而出。
“兒子,別睡,別睡啊!不怕,不怕,有媽在呢!醫生,醫生,快來看看我兒子怎麼了?”
“放心吧!麻藥過後的症狀而已,幾分鐘就好了。”一名小護士不冷不淡的說道。
因爲剛纔楊雨梅的大吼大叫,所以小護士對她印象並不是太好。
“護士,能不能給我弟弟加一牀被子?他好冷的樣子!”蘇韻錦走過來急切的問道。
“不好意思,醫院的沒一牀被子都有對應牀鋪,加不了!”
“給錢也加不了嗎?”
“加不了!”
“那怎麼加呢?”
“轉入單獨病房,裏面有空調!”
陰陽怪氣的一段對話,讓楊雨梅聽後,心中又氣又恨:“你們甚麼意思?剛纔不是說沒有單獨病房了嗎?現在又讓我們轉病房?”
“對啊,沒有病房!所以,沒得加。”
看着那小護士一臉欠揍的模樣。
楊雨梅拳頭緊握,眼中充滿了血絲,被她這一副態度氣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要不是兩個女兒攔着,她今天非得上去給這小護士一巴掌。
“這麼大的醫院?牀位這麼緊張?還真是少見啊!”
兩方爭執,突然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聲音洪亮清晰,由遠而近。
醫院過道,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他高大威猛,眉光劍宇。
就那麼站在那裏,便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氣勢,令衆人覺得難以呼吸。
“歸塵!”
“姐夫!”
蘇韻錦和蘇韻雅同時驚呼出聲。
與此同時,楊雨梅夫妻倆也滿臉驚詫的盯着葉歸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