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遠處的話音一落,如野獸咆哮般的巨大轟鳴聲傳了出來,震得陳燦耳膜發麻,刺眼的遠光燈照得他睜不開眼,一道光影疾馳而至!

  “徐……徐景?”

  看清楚摩托車上的人後,劉雨婷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徐景將摩托車停穩,身着一身黃色外賣服,從上面走了下來。

  陳燦皺着眉頭,將劉雨婷給推到了那四個混混身邊,一邊繫着褲腰帶,一邊流裏流氣地朝徐景走了過來,對徐景質問道:“你剛纔說甚麼?要我們跪下?”

  “他們可能會跪下,但你一定會趴下!”

  徐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繼續對劉雨婷問道:“劉雨婷,這一千塊,你出不出?”

  看到徐景的突然出現,劉雨婷心中的某個防線彷彿瞬間被擊潰,充滿了內疚和自責,她眼淚決堤,鼻涕淚水混作一團,淋花了臉上的妝容,抽泣着對徐景說道:“他們……是……是我找來報復你的!你……你快走!”

  陳燦在此時已經走到了徐景面前,他穿着一個花襯衫,領口處沒係扣子,露出了一撮胸毛,顯得野性十足。

  他個頭比徐景高了整整一頭,重量也不是一個級別的,劉雨婷覺得陳燦一出手,徐景就得趴下。

  “你不要說別的,就說這一千塊你願不願意出。”徐景再次重複。

  陳燦獰笑地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徐景,緩緩抬起了一隻手,將拳頭握實,恐怖的青筋佈滿了他的手背,顯得分外猙獰。

  “你別在這裏逞強了!走啊!”劉雨婷不忍心地閉上眼眸,大聲哭喊道。

  “咚!”

  下一秒,

  一聲拳頭打到肉上的悶響傳來,如擂鼓震了震心臟,八區宿舍旁的路燈也跟着閃了閃,將道路上的那兩個人影拉得很長。

  徐景伸着繃緊的拳頭,陳燦眼眸中的驚愕一閃而過,便翻了眼白。他力氣猶如瞬間被抽空一般,先是朝着徐景跪了下去,而後不甘的趴倒在地。

  陳燦被一拳擊中下巴右側……

  秒S!

  “燦哥!”

  眼前的這一幕顯然有些始料未及,沒人會想到看上去這麼瘦弱的徐景能一拳把陳燦打趴!

  劉雨婷也止住了淚水,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眸!

  據她所知,徐景送了兩年外賣,經常白天上課,晚上送外賣,休息不好,搞出了一身病痛,別說打架了,有時候就連彎下腰,徐景的脊椎也會痛。

  他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了?

  剩下的那四個混混也顧不着抓着劉雨婷了,他們全都從背後抽出了一把刀,朝着徐景撲了過來!

  “徐景!”

  見到這明晃晃的刀眼,劉雨婷發出了一聲驚呼,她可沒想到這些人會帶刀,這要是出了甚麼事,可就是驚動南城大學的大事了!

  徐景卻依舊是表情淡淡,轉身走到了他的暴龍旁邊,他的暴龍尾部綁了一個7字型大鐵鉤,這玩意是用來鎖學校老化學院大門的,因爲生鏽換新的緣故,所以讓徐景給撿到了。

  這鐵鉤長達三米,奇重無比,平常掛在鐵門上,只用來推動上鎖,一般人可能拿起來都困難,但徐景卻輕鬆的一隻手提在手上,毫不費勁。

  那幾個混混見他們拿刀徐景都不跑,反而也拿出了一個武器要和他們剛正面,一時遲疑不前,心裏犯怵。

  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徐景這是要和他們玩命?

  “給我跪下!”

  徐景見猶豫着他們不敢過來,自己反而先一步衝上去了!

  他手中的鐵鉤比那些混混的刀要長得多,攻擊距離的優勢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這鐵鉤碰到人身上那就得淤青。

  徐景打起架來根本不含糊,也不廢話,拿着鐵鉤往那些混混膝蓋上一揮,和打棒球似的,一揮一個準,跳起來挨個打他們的膝蓋。

  “啊!!”

  不到一分鐘,那些混混便相繼哀嚎着跪倒地上,膝蓋上傳來了鑽心的疼痛,讓他們站都站不起來了。

  徐景如天神降臨一般,用這生了鏽的鐵鉤把四個混混打得眼淚鼻涕一起流,比劉雨婷之前哭得還慘。

  “都給我跪直了!”徐景皺眉說道。

  那四個混混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地挺直腰板跪在了地上,他們在心裏發誓,這輩子就從來沒有見過打架這麼生猛的人,完全是憑藉一身怪力,只能用生猛二字來形容!

  徐景把這鎖門鐵鉤隨手扔在了一旁的樹林,站在一旁的劉雨婷,已經驚愕到說不出話了,剛纔發生的一切,彷彿顛覆了她以往對徐景的認知。

  “人都跪下了,給錢。”徐景攤手對劉雨婷說道。

  劉雨婷回過神來,對徐景說道:“謝……謝謝你!你沒受傷吧?”

  徐景說道:“我要是受傷了你能多給點嗎?”

  劉雨婷聽他三句話離不開錢,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是在嘲笑我剛纔用錢向那些人求饒嗎?”

  說着,劉雨婷從包裏拿出了一千塊錢,放在了徐景面前。

  “給。”

  徐景並沒有接過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劉雨婷,說道:“我想告訴你的是,連這些混混,在你和一千塊之間,都不會選一千塊錢。但在那天的宴會上,你卻拿五百塊錢塞在我手上,要我離開那裏。再怎麼說,你也不能拿錢來侮辱我,而且比今天用來打發混混的還少,我拿五百,他們超級翻倍,實在……實在是有點過分。”

  徐景驀地一下笑了出來,似是自嘲,轉過身,拿出一根菸點上。

  劉雨婷把這一千緊攢在手中,默默低下頭,抿着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徐景見她沒有開口,於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暴龍車上。

  這個時候,劉雨婷突然抬起頭,對徐景問道:“昨天宴會上的那個女人,和你是甚麼關係?”

  “這和你還有關係嗎?”徐景反問。

  一時間,各種情感湧上心頭,劉雨婷眼眸中氤氳上了一層霧氣,賭氣似地大聲說道:“你不就是嫌我給你的錢少嗎?這一千塊錢你拿着!算是我給你分手費了!”

  徐景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剛纔的一番話白說了。

  他一邊啓動着暴龍,一邊說道:“你還是自己留着吧,但願在以後的路上,這一千塊能給你買來安全。”

  說罷,徐景便駕車離開了這裏。

  “明明就是想要錢,還嘴硬。”

  劉雨婷一陣失神,心不在焉的走回了自己的宿舍。躺在牀上後,她打開手機微信,卻發現朋友圈已經被徐景那輛黑色暴龍的照片刷屏了。

  “徐景開的那輛摩托是價值百萬的雅馬哈暴龍?!怎麼可能……”

  登時,劉雨婷的心緒變得無比複雜,今夜註定難以入眠了。

  ……

  第二天一早,徐景的三個室友罕見的都起了個早牀,似乎都在等他醒來。

  “幹啥呀你們這是……”

  察覺到了那三個室友不善的目光,徐景心裏隱隱有些不妙。

  “阿景,你是不是有甚麼事瞞着我們?”

  “我們的朋友圈被你的暴龍摩托刷屏是咋回事?”

  “你到底是不是被昨天那個三百斤的女胖子包養了!”

  三個室友各個義憤填膺。

  徐景撓着頭,昨晚他回來得太晚,連外賣服都沒脫就睡了,現在極困,無精打采地說道:“你們想多了,沒有這回事,你們咋還惦記着那三百斤的女胖子?我壓根就沒見過她。”

  室友劉陽說道:“阿景,你瞞得了別人,你還能瞞過我們這些兄弟嗎?儘管現在朋友圈都謠傳你是一個隱形的富二代,說你TM平日裏節儉,送外賣鍛鍊自己,昨天被迫裝逼,騎上了隱藏已久的黑色暴龍,但哥幾個都知道,你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窮逼。”

  室友李湛則說道:“阿景啊,也別怪我說話直,這我就有點看不起你了,年紀輕輕你被人包養算啥事?不想努力了?三百斤的女胖子用個暴龍就讓你屈服了?阿源,你說句公道話,是你,你願意被包養喫軟飯嗎?”

  第三個室友羅源從牀上坐起靠在牆上,默默點燃了一支菸,說道:“雖然是和三百斤的胖子幹出了一身泥,但能換來一輛黑色暴龍,講真,我還挺羨慕阿景的,我TM早就不想努力了。”

  羅源眯着眼睛朝天花板吐出一口眼圈,那皺起的眼尾紋中,彷彿佈滿了一道道刻滿春秋四季的滄桑。

  徐景沒好氣地說道:“你們瞎猜啥啊,我真沒被甚麼女胖子包養。”

  “我不信,除非你發誓,被女胖子包養了就是我們兒子。”劉陽說道。

  “好,我發誓,被女胖子包養了就是你們兒子。”徐景無可奈何。

  “那你那黑色暴龍是怎麼來的?你還真是富二代?誰允許你……在校園內裝了這麼大的B?我的朋友圈已經有人開始向我問你微信了,還是我暗戀了好久的一個小姐姐!酸死我了,我真的好氣……”李湛雙目通紅,咬牙切齒道。

  “咚咚咚……”

  就在此時,寢室外有人禮貌的敲響了門。

  但昨天晚上徐景回來時沒把門關嚴實,所以門敲響後,門外的人直接就進來了。

  “你們好!”

  一聽到這輕輕柔柔的聲音,牀上的那三個人立即伸着腦袋朝下面望去。

  只見門口的女子有着一張極美的面容,眉角眼梢充滿靈氣。她扎着一個馬尾,揹着一個小挎包,身着白色襯衫,襯得上半身曲線十分傲人,下身是黑格百褶超短裙,一雙過膝黑色絲襪將她的腿部弧線勾勒得玲瓏有致,腳上踏着一雙小皮鞋,典型的校園少女打扮。

  “美女你……你找誰?”劉陽嚥了一口唾沫,顫顫巍巍地對她問道。

  “我找我老公!”那女子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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