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陽,陳月剛纔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想請咱們喫頓飯,算是賠罪。”
沈佳怡從堂屋來到院子裏,一邊用溫熱的溼毛巾給朵朵擦手,一邊向李東陽看去。
李東陽招招手,將還想和朵朵玩的大黃狗按在地上撓了撓。
大黃狗立刻舒服的伸展四肢,開始享受起來李東陽的“按摩”服務。
“陳月?就是那天買玉時那個女人?”
沈佳怡點點頭“對,她說那天心情不好,發泄到咱們頭上了,回去後覺得太對不起咱們,想要道歉。”
李東陽撇撇嘴,心想要不是雷猛出現,那女人會道歉?國際玩笑!
“不去,那種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媽媽,聽爸爸的,爸爸說不去咱們就不去,晚上姥姥要給我炸小黃魚,可好吃了,你要是去了就喫不成哦!”朵朵毫無徵兆的插了一嘴,把李東陽和沈佳怡逗得直笑。
沈佳怡故作生氣,板起臉來看着朵朵:“你纔跟爸爸多久,就甚麼都是爸爸對爸爸好,那媽媽呢,你不心疼了?”
朵朵咧開小嘴,露出換牙期的小豁口,眼睛快要笑成一條縫,“朵朵心疼媽媽,怎麼會不心疼呢?”
“可是別人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不是媽媽的小棉襖啊!”
沈佳怡一愣,下意識道,“不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
說到一半,沈佳怡住嘴了,她可不敢把“情
人”兩個字說出來,要不朵朵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根本沒法解釋。
這一幕把李東陽看得哈哈大笑,愛溺的揉了揉朵朵頭髮。
沒有看到朵朵出生,一直都是李東陽心中的遺憾。但現在看到自己的血肉像個小精靈般惹人喜愛,他心中說不出的感動。
老爺子說得沒錯,凡事都有兩面性。
五年前的那一夜既是傷害,可沒有那一夜,自己又怎麼會擁有這樣美貌賢惠的嬌妻和聰明可愛的孩子呢?
只是,跟自己講這個道理的老爺子已經走了,被聯邦人的一顆子彈,送入黃土.....
一家三口難得溫馨,等到快傍晚時,陳月又打來電話請沈佳怡夫婦赴宴。
李東陽再拒,陳月又打,就這麼來來回回,沈佳怡有些難爲情了,勸說李東陽一起去一趟,畢竟同學一場。
李東陽無奈,只好跟着沈佳怡離開,兩人開着王豐的小破長城汽車,四十多分鐘後纔到了市區。
等來到約好的飯店,天早已黑透。
兩人直接進了飯店去找包間,一開門,只見除了陳月和她老公許茂才外,還坐着另外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
“佳怡你來了,快坐!”陳月起身便迎過來,滿臉的笑意,乍一看還真是態度大變。
沈佳怡有些納悶爲何還多了個不認識的男子,但被陳月挽着也不好多問,只能與李東陽落座。
“這個點過來,該
是餓了吧,咱們先點菜再聊。”陳月也不介紹陌生人,只是將菜單推給沈佳怡,把服務員喊了進來。
沈佳怡客氣的將菜單推回去,說了句客隨主便,陳月笑笑,直接讓她男人許茂才點菜去了。
等點菜完畢,陳月這纔開口:“這位是我老公的朋友,在塢城做外貿生意,我聽說佳怡你在江州開了服裝廠,或許你們可以有生意往來。”
沈佳怡一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開了服裝廠?”
“嗨,咱們好多同學都在江州,我問問不就知道了,這費甚麼事兒?”說着,陳月看向陌生男子,她閉上嘴不說話了。
陌生男子點點頭,淡淡的看了李東陽一眼,“沈小姐,聽說你的作品在前一陣的巴黎時裝週**首秀中拿了頭名?”
沈佳怡點點頭,暗忖這個人有些無禮。
正常的交往,難道不該先互相介紹一下姓名麼?
“那就好,看起來還是有點實力。”陌生男子自顧自的點了根菸,一手搭在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
“這樣,我這邊的外貿呢,生意還可以,有許多國外直接對口的商家,我希望你能把獨家外售權讓給我,我來操作你們朵怡服裝的外貿,如何?”
沈佳怡眉頭微蹙,她能清晰地從對方說話中感受到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這不像甚麼生意合作,聽起來倒像是對方在給自己發號施令,只是不那麼明顯。
可自己需要這樣麼?現在朵怡的訂單多到接不完,設計部也在時裝週中精彩亮相,一切都平穩有序的發展,不需要找個大爺似的人來拿走外銷權。
想到這,沈佳怡搖搖頭,直接否定:“對不起,我暫時不需要別人代銷。你的好意我領了。”
“哼。”陌生男子用鼻子冷哼一聲,搖頭笑了起來。“太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話一出口,不僅沈佳怡鬱悶了,連李東陽也心頭微怒。
李東陽身子微微前傾,盯着陳月問道:“這頓飯到底是幹嘛的?”
“
這頓飯......道歉啊!但結識一下新朋友也是可以的嘛。”陳月笑的有些尷尬,可看着李東陽的眼神越來越冷,急忙端起酒杯,“佳怡,那天的事情真的對不住了,你可別放在心上。那時我正和茂才慪氣呢,結果和你吵了一架。”
沈佳怡有點懵圈,只感覺這頓飯的主題不倫不類,一會這個,一會那個,有點適應不了。
但既然陳月舉杯道歉,她也不好駁對方的面子,於是跟着舉杯。
但就在酒杯即將沾到嘴皮的那一刻,李東陽突然閃電般出手將她攔住!
“東陽,你這是......”沈佳怡不明白李東陽要做甚麼,眨了眨眼。
李東陽也不回答,只是將酒杯從她手中取走,推到陳月面前:“既然你那麼有誠意道歉,不如把這杯也喝了吧。”
陳月臉色一變,她身旁的
許茂才也有些不自然。
可很快陳月清咳兩聲,笑道:“這、這怎麼好,你要是覺得我誠意不夠,我就再給自己倒一杯好了,這可是佳怡的杯子,別混用。”
李東陽緩緩搖頭,一雙眼死死的盯着對方:“不,就喝這一杯。”
“你!”陳月眉頭擰起,看起來想要爆發。
“唉,我來喝這杯!”就在這時,許茂才取過陳月的杯子,一仰頭將杯中酒倒入口中。
喝完後笑了笑,卻很快從旁邊取來一塊手帕擦嘴。
不過就在他把手帕要裝入口袋時,李東陽猛的將手帕搶了過來,一抖楞,裏面溼了一大片,顯然是沈茂才將剛喝的酒吐到了手帕上!
沈佳怡的心咚咚直跳,就算她再傻,也看出給自己的這杯酒有問題了!
“不想解釋解釋?”看着許茂才和陳月變差的臉色,李東陽笑了。
現在他已經可以基本斷定,這沈佳怡的同學絕對是醉溫之意不在酒!
“解、解釋甚麼呀,這只不過是我提前溼了的手帕麼,你們......”
“真的?”李東陽打斷了陳月,一雙眼眯了起來。
氣氛突然間變得詭異,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只能聽到喘息。
剎那間,陌生的男子突然笑着出聲:“行了!既然你已看破,那就不用再演戲了!”
“我把話挑明瞭吧,沈佳怡,你的工廠我要定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