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劍山莊

“爹,守劍山莊真的有百年了嗎,這麼久了,怎麼會沒有一個人能把它拿走呢?”

“誰也不知道這裏面有甚麼奧祕,反正劍在那裏一天,山莊就絕不會搬走,看來這個不會再有甚麼變故了。喏,喫點乾糧吧,沒多久就快到了。”

“爹,他不是你朋友嗎,乾脆在他那裏喫飯好了,他家裏應該有好多喫的吧,而且喫這點乾糧哪夠我塞牙縫。”

奇武陽正喫地香,聽他這樣說,伸過手指在他腦門上點了一下,“就知道喫,待會兒可不準嘻嘻哈哈的,你要是不聽話,就呆在馬車上,我一個人進去。”

奇天雲嘴裏塞地滿滿的,含糊不清地道:“知道了,原來爹交的朋友都是小氣巴巴的,上次你有個朋友來家裏住了好幾天,每天喫的都是平時我怎麼想喫,你們都捨不得拿出來的東西,結果後來你那個朋友每次來我們家,手裏都是空空的,也好意思。”

奇武陽一聽這話嘴裏喫的東西差點全噴出來。

馬車拐了個彎,一座小山村遠遠在望。

奇武陽指着遠處,“過了那個村子就到了,等會兒可要規矩一點。”

奇天雲不滿地道:“知道了!每次跟爹做事,從來沒有獎勵,還要囉嗦一大堆。”“駕!”奇武陽一甩繮繩,棗紅馬全力奔跑,小山村漸漸逼近。

馬車駛進村子時,村民看見他們都打招呼。

看着他一臉的不解,奇武陽解釋道:“我時常來這裏看他,所以這裏許多人都認識我。”

再走了一會兒,一座輝煌的高牆大院聳立眼前。

“到了,下車吧。”兩人一起躍下馬車。

奇天雲豔羨地仰視着,牆體是用白色的石料做的,足有兩人高,牆頂是琉璃瓦,中間入口的頂上四個鑿刻而成的大字便成了匾額:守劍山莊。

“哇,好漂亮!”他興沖沖地跑進去東瞧西瞧。

“天雲,別亂走,小心迷路!”奇武陽上前拉住他。

“奇先生,你來了,”身着青衣的年輕家丁上前施禮,“莊主在等呢,請隨我來。”

奇武陽也向他一抱拳,“有勞。”拉着奇天雲跟在他後面走。

穿過蜿蜒曲折的廊檐,在一座假山前的小亭子裏坐着一個穿着淺黃色衣服的人,着裝雖不華貴,遠遠看去,卻給人一種威風八面的感覺,他坐在那裏獨自下棋,外界的任何事似乎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莊主,奇先生來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那人站起來,“奇兄!最近很忙吧,許久也不來看我,該當何罪呀?”

奇武陽連忙陪笑,“哎呀,西門兄莫怪,大不了罰我陪你下棋好了,哈哈哈哈——”然後拉出身後的“小不點”,“快來見過西門伯伯,”又向他介紹道,“西門兄,這是小兒天雲。”

奇天雲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輩之禮,“見過西門伯伯!”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濃密烏黑垂下很長的頭髮,漆黑髮亮的眼睛,以及渾身散發出的懾人的氣勢,不由的暗暗心折。

西門傘拉着他瞧了又瞧,眼裏閃過豔羨之色,“奇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明明很早就跟我提起過他,何以今日才帶來見我,莫非是挾寶自珍,捨不得給我看?”

奇武陽苦笑不已,“咳,哪是這麼回事,天雲,你自己去玩吧,我跟伯伯有事說,記着別亂跑啊!”

奇天雲馬上扭頭就跑,“我不會亂跑的!”

亭子裏,奇武陽終於說出了真心話。

“不瞞西門兄,我其實不想讓他知道有關江湖上的一切,那可是是非之地,還是不知道的好,要不是他今天死纏着我要跟來,我是根本不會讓他來的,這孩子生性好動,我怕來此之後,更想着要去外面闖蕩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能管他一時,還能管他一世嗎,有一天他長大了,想到外面去,難道你還能用鐵鏈把他鎖住嗎?”

“管得一時是一時,以後會發生甚麼,誰又能預料得到?”

“不說這些了,你剛纔不是說過要罰你陪我下棋的,來來來,既然是罰棋,那我先行好了。”

奇天雲往山莊地勢高的地方走去,越往前走越是荒涼。

“爹說那座山是這裏最高的地方,該往哪兒走呢?這邊,這邊,那邊,還是……哦,在那兒!”循視了一週,終於發現了一座明顯比周圍高出許多的山,在山莊的後面。

“原來挺高的嘛,怎麼沒有一個人呢,不是說有許多人來這裏取劍的嗎,難道現在沒一個敢來了,應該不會呀,哦!明白了,爹不是說好多人不來取劍,專門躲在外面搶,這樣就省力多了,還真聰明。哇!上山的路還修了那麼漂亮的石子,等會兒一定要爹向西門伯伯討一點回去,家裏那條路被馬車軋過,一下雨就泥濘地路都走不了,滿腳都是泥。哎,到山頂了,我倒要看看那把甚麼劍真有那麼可怕嗎?”

雖然聽爹將那把劍的樣子描述地很詳細,但是親眼看見還是覺得非常震憾。

“哇!好漂亮!刺地我眼睛都睜不開。比我削的竹劍不知道漂亮多少倍,爹那把劍也好看不到那裏去。對了,到底能不能碰啊。”

奇天雲繞着它走了一圈又一圈,“奇怪,我怎麼不覺得它可怕呢,難道它也像大人一樣不欺負小孩子,還是它沒把我放在眼裏?”

一想到這裏,心裏忽然滿是氣憤,“喂!你可別小看我,將來說不定我就會把你拔出來,看你還神氣甚麼!”

紅光閃了一下,奇天雲趕緊退了幾步,作出一副全神戒備的姿勢,心裏很恨自己膽小,於是他又大聲道:“你嚇不倒我的,我可是被嚇大的!”這次紅光沒有閃。

他覺得很得意,又走近了幾步,“哼哼。你也會怕啊?聽說你在這裏呆了有近百年了,是不是真的?”紅光還是沒閃。他呆住了,不停地搔頭,“對啊,它不會說人話的,這個嘛……有了,那!是,你就閃一下,不是,你就閃兩下,明不明白?”

這回紅光總算閃了一下。

奇天雲欣喜萬分,好像家裏那匹棗紅馬終於開了竅,能聽懂他說的話了。

“呃,那個……你在那兒待了這麼久,沒人陪你說話吧,可以讓我上去跟你說話嗎,不過你可不能把我彈下來。”

紅光一閃。

“那,這是你說的,不許耍賴!”他走近隕石,兩手摸索着,尋找踏腳點,“真麻煩,要是我會輕功,一下子就能飛上去了,都是爹不好,哎,這裏剛好可以放腳,小心點,嘿!真是的,這石頭怎麼長的這麼圓,這麼滑!對了,爬山時要緊貼着下面的,好!現在開始!”

費了半天力,總算爬上去了。他躺在上面大口喘氣,“累死了,好在比以前爬的山要矮一些,不然的話,哎,怎麼不覺得累了,以前爬山都要休息老半天的,今天是怎麼了,奇怪。”

他站起來,看見紅光不停地閃着,“難道就因爲它在閃光所以我纔不累嗎?可是以前不是好多人都被它的光彈下去了?嗯,搞不懂。”

他走過去,近距離地環視它,比剛纔看地更清楚了,然而也沒覺得有甚麼奇特之處。

“聽說別人都很怕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那麼喜歡嚇人嗎?”

紅光閃了兩下。

奇天雲很詫異,使勁捶了半天腦袋,纔想出一個問題:“你沒嚇別人,難道是那些人把你嚇壞了?”紅光還是閃了兩下。

奇天雲一頓足,“那到底是爲甚麼?”想起它不是“同類”不由地暗歎自己笨死了。

他不停地拍自己的大頭,倏然間一個想法冒出來,“是不是因爲你跟我們不是同類,所以不喜歡別人隨便靠近你?”

這次紅光只閃了一下。

他剛有了點欣喜,隨即又被另一個問題困擾住了,“可是你來到這裏就想一輩子呆在這裏嗎?嗯,肯定不是,咦,聽爹說,以前有個鑄劍師曾講過,你是天外的未知世界的人扔在這兒的,想找到一個能懂得他們那個世界的東西的人,是不是有誰把你弄出來就算完成考驗了?”

紅光閃爍了兩次。

奇天雲傻眼了,“甚麼,這還不夠,還有更多的考驗?”他在隕石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忽然眼前一亮,“哦!我想起來了,爹曾跟我講過‘三歲小兒持萬兩黃金過鬧市’的道理,沒本事的人是守不住寶貝的,是不是就這兩個考驗?”

紅光仍然閃了兩次。

“啊,還有,還有甚麼,算了,算了,不管那麼多了,你是不是在那裏呆煩了,很想從這塊大石頭裏面出來,要不要我把你弄出來?”這本是隨口說說而已,然而讓他驚訝的是,紅光不僅閃了一次,而且非常強烈。“可是我哪有那麼大的力氣呀?”但紅光還是不停地閃着,閃一次間隔一下,再閃一次。

奇天雲雖自問沒這個自信,然而他從小到大幾乎是沒甚麼玩伴的,雖說有鳥獸有伴,但始終沒法交心,好容易碰到一個談得來的“朋友”,自然是不希望“朋友”也像自己一樣過着無聊透頂的日子,想到這裏,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哎呀!好了好了,幫你就是了,事先說好,拔不出來別怪我啊!”

紅光一閃,奇天雲又向它走近一步。

他蹲下腰,兩手握住靠近地面的劍身,一使力,“嘿!呀!哇,這麼緊啊,再試試看。”身子一抬起來,雙臂合抱,鼓足力氣,臉都憋的發紫,豆大的汗珠滾下來,還是沒用。一鬆手,倒在地上喘不過氣來,“不行了……我幫不了你了……你找別人吧……喂!別閃了,我真的不行啊,別閃了!”他跳起來想阻止閃光,卻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累了,渾身輕鬆,身上的力氣好像還沒發泄完似的,“那!最後一次,要是還是不行我不管了,就這樣說好了!你同意了?記住,不許反悔!”他深吸一口氣,扎穩馬步,雙臂用力抱住,“起!”

西門傘把一顆黑子往棋盤一放,拈起被黑子喫掉的白子。

“哈哈哈哈——西門兄怎恁的小氣,竟一子都不肯相讓!”

“奇兄也好不到哪兒去,方纔你可曾手下留情了?”

“我那叫臨死奮力一搏,怎能一概而論?喲!日頭偏西了,我該早點回去了,免得內人擔心,天雲!”

“我看你是無力再戰,所以才趕緊鳴鑼收兵。”

“你別得意,下次一定讓你慘敗!天雲!天雲!咦,哪兒去了?”

“他一定在附近玩,我叫人幫你去找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天雲!天雲!我們回家了,別玩了!”

西門傘陪着奇武陽把山莊的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依然找不到他,倆人不知不覺來到山腳下。

“應該不會在這裏的,他怎麼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呢?”

“你試試叫一下看看。”

“好吧,天雲——天雲——”

“爹!快來幫忙啊!”聲音竟然從山頂傳來!

奇武陽整顆心彷彿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大喊道:“天雲!別怕,爹來了!”

他急展輕功全力登山,西門傘緊隨一旁。

兩道勁風颳向山頂。

等看見了眼前的情景後,奇武陽腦袋一片空白,像遭了五雷轟頂!

他急吼着奔了過去,“天雲!不要碰它!”但是還沒跑出五步,就被西門傘堅定有力的大手搭住肩膀,再也跑不動了。

“奇兄莫要輕舉妄動,就算我們兩個加起來也救不了他!”話音很輕,但對奇武陽來說卻重如泰山。

他急轉過頭來,“當真?”

西門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你我多年的朋友,我怎會拿那麼重要的事跟你開玩笑?”

奇武陽臉如死灰。

“咦?奇怪,奇怪。”西門傘語氣輕微地驚疑着。

“甚麼奇怪?”奇武陽抬起頭,緊盯着他,好似看到一絲曙光。

“你自己看吧。”西門傘眼睛動也不動地注視前方。

奇武陽定睛一看,也呆住了:奇天雲正滿頭大汗地拔劍呢!

“從我記事起,每次有人來山莊取劍,我都會吵着要我爹帶我去看,但是從來沒有人能站在那塊隕石上,更別說這般靠近它了,”西門傘偏頭轉向奇武陽,“奇兄,令郎可曾練過甚麼奇門武功?”

“奇門武功?從來沒有,”奇武陽連連搖頭,“一直以來我只是叫他跟我一起去打獵,經常讓他去練一些氣力功夫,到如今應該有將近七八十斤的抱力了,可是如果他可以憑武功上去的話,我自己不會沒有把握的。”

“難道是冥冥中註定的?”西門傘回過身,“莫非天外之劍要有主人了?”

奇武陽像呆頭雞一樣傻站着。

奇天雲還在大喊着:“爹!快來幫忙啊!”等了一會兒,遲遲沒有回應,心裏有點懊喪,“算了我自己解決!”一下決心,開始放鬆,全身肌肉都不使力,緩緩將力量凝聚起來,“咿——呀——”遠處的倆人都驚訝極了。

地面開始有點輕微地震動,漸漸強烈地從隕石底下傳來,劍身立足的地方出現細小的裂縫,慢慢延伸開去,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粗,以至遠處的人都能清楚地看見。

當劍底下的縫隙大到終於無法讓重劍立足時,奇天雲感覺到了劍身的鬆動,他鬆懈了一下,又重新凝聚起全身力量,“啊——”縫隙繼續擴大,在隕石上出現密如網布的條紋,而中心的劍身底下是條紋的集合點。

震動趨向最大時,鏘——重劍開始擦着隕石,一點一點地滑出來了,震動也隨之加強,整個山頭都是地動山搖,劍身散發出比以往更強烈的紅光籠罩着奇天雲。

鏘——重劍終於離開了隕石,震動隨之消失,奇天雲抱着它跌倒在隕石上大口喘氣,全身如虛脫一般,不過,沒過多久又恢復了力氣,劍身的紅光消散了。他站起來,抱着劍走到隕石的邊緣坐下,後背緊靠着石頭滑了下去。

隕石上留下斑斑裂痕,還有一個凹陷下去的深坑,此時它已成了一塊破碎不堪的隕石,不再是世人眼中的神劍寶座了。

奇武陽眼睛睜地老大,好像在做夢一樣。

西門傘震驚了,真正地震驚了。

就算小時候看到那麼多的武林高手也沒有真正地震驚過,因爲他們之中的高手,和他的父親或祖輩最多隻在伯仲之間,見多了也不會覺得稀奇,然而那麼多高手甚至是武學泰斗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卻被一個不經世事的,武功連純熟都稱不上的十四歲少年做到了,他怎能不震驚?

“爹啊!你的腿是不是走不了路了,叫你幫忙也不肯,真是的。”奇武陽暫時還說不出一句話。

奇天雲抱着劍走到西門傘面前,雙手捧給他,“西門伯伯,給你。”

西門傘先是面露驚異,繼而面帶和藹地道:“天雲,你爲何要把它拔出來,你不怕它嗎?”

奇天雲愣了愣,才道:“呃,它在上面呆煩了,我幫它挪挪窩。”

一番近乎荒唐透頂的話讓他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從今以後這把劍是你的了,你把它拿走吧。”思忖一番,西門傘忽然作出一個堪稱他這一輩子最重大的決定。

“啊?給我?”奇天雲愣住了。

“西門兄,此事萬萬不可,天雲年紀還小,怎能當此大任?”奇武陽急得像火上房一樣。

西門傘仔細端詳着,這把西門世家爲之鎮守了近百年的天外之劍,如今此劍已找到了主人,西門世家幾代人的辛勤努力終於在他有生之年獲得了回報,祖輩許下的諾言最終還是兌現了,心裏說不出的欣慰和輕鬆。他抬眼直視奇天雲,“天雲,以後你就是他的主人了,你可要好好用它,切記!”

西門傘才一轉身就被奇武陽拉住了,“西門兄,這……”

西門傘表情異常冷靜,“奇兄,守劍山莊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今天,而今已到了它該解散的時候了,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誰也無法改變,我很慶幸此劍沒有落到宵小之輩手裏,至於以後就看他的造化了,適當的時候我會幫他一把,但是,路,還得他自己走。”

奇武陽心情矛盾至極,他把手鬆開了。

奇天雲聽他們說話如在雲裏霧裏,完全不明白,然而沒等想清楚就被一聲洪亮充沛的口哨聲嚇了一跳:“籲——!”這是從西門傘的嘴裏發出的。不一會兒,一羣拿劍的弟子和家丁從山下急速奔上來,抱拳行禮,“莊主!有何吩咐?”西門傘走過去,“從即日起,守劍山莊撤莊,山下的農田全部歸還給村民,一切收拾妥當後搬離此地,從今以後,江湖上不再有守劍山莊,去辦吧!”衆人你望我,我望你,全都目瞪口呆。

“莊主,是否寶劍有主人了,不然何以如此倉促,究竟是何人有此本領?”

“對呀,這麼多年都沒人能辦到,莫非如今已有蓋世高手出世?”

“莫非是奇先生?”衆人目光都轉向不遠處背對着他們的奇武陽。

奇武陽緩緩走到一旁,衆人看見了先前被他擋住的奇天雲,見到他雙手抱着名震天下的天外之劍,齊齊一怔,沒人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不是奇先生的公子嗎,怎會有此能耐,還是奇先生故弄玄虛?”

“奇先生來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要能做到早做了,不會等到今日的。”

“可是這小孩又怎能辦到,我不相信!”

西門傘把手一揚,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背轉身遠眺漸漸西行的紅日,“就是這個少年把劍取下來的,”人羣比剛纔還要安靜,落針可聞,“大家要緊記祖訓,不可向江湖上泄露是何人得到此劍的,記住了沒有?”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屬下緊記莊主吩咐!”西門傘再一揚手,“撤莊!”人羣夾雜着一陣強風颳下山去,山上只剩下他們三人。

奇天雲看着他們兩個,終於明白了點甚麼。

“奇兄,”西門傘回過身,“以後你得好好栽培他,不要讓他駕御不了此劍,那會後患無窮的。”

奇武陽輕嘆了一聲,“西門兄,告辭了。天雲,我們回去。”走向山下。

“爹!幫我拿着它,好重的,爹!爹!”奇天雲大叫着。

而奇武陽卻一聲不響地走了。

“天雲,只有你才能拿得動這把劍,因爲只有你纔是它的主人。”奇天雲瞪大眼睛仰視西門傘平靜的眼神,片刻後,抱緊手中的劍也下山去了。

奇天雲一路上看到山莊裏的人往來忙碌着,凡見他走過的人無不側目,或驚異,或欽佩,或疑惑,或嫉妒。“奇公子。請隨我出莊,令尊已在莊外等候。”先前給他們引路的青衣家丁帶着他走出了山莊,奇武陽跨在馬車上正等着呢。

“天雲,坐到車裏去。”奇天雲聽話地坐進去,在馬車裏一顆心不停地跳動,感覺會有甚麼事情發生,但是卻無法用言語表達。

忽然聽見有人道:“奇兄!”奇天雲掀開車簾一看:西門傘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出來了,他拱手道:“多保重!”奇武陽在馬車上注視了他好一會兒,才道:“你也保重!”一甩繮繩,“駕!”棗紅馬喫痛狂奔。

“爹,慢點,走那麼快乾嗎?”奇天雲被顛得東倒西歪。

“天雲,坐穩了,今天要早點回去,駕!”棗紅馬從來沒喫過那麼重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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