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心崩斷脊樑骨

初陽將起,朝霞滿天。

儘管一夜未睡,但因爲有着重逢之喜的餘韻繚繞,所以麪館內的氛圍依舊活躍且蓬勃。

“千影,真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我都喫撐了。”回想之前大快朵頤的狼狽相,秦子言有些無地自容。

“嫂子,主要是食材有限,否則的話,一定讓你更加回味無窮。”此類稱讚,千影都會盡收囊中。

“子言,現在可以放心把麪館交給他了吧?”葉軒打了飽嗝,熟悉的味道總讓人覺得意猶未盡。

“放心是放心,可他一個人做起來是不是太累了?”

對於千影的廚藝,秦子言是心悅誠服的,可話說回來,越是這樣就代表生意會越好,到時難免分身乏術。

“這你就多慮了,別說這區區小麪館,就算是一己之力撐起座食樓酒肆,對他來說也不是問題。”

“軒哥,我可以接手面館,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頭,後廚的事我全包沒問題,跑堂必須再找個人來做。”

千影清楚,甭管自己本事多大,也甭管之前在長空觀如何呼風喚雨,今後都只能盡心盡力扮演好廚子的角色。

即便如此,這也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和機緣。

“我幫你打下手。”秦子言自告奮勇。

“不行。”

葉軒和千影同時拒絕。

“爲甚麼?”

“因爲我說過,以後不會再讓你做這些事情。”每每看到秦子言身上煙熏火燎的痕跡,葉軒都心疼不已。

“嫂子,這事兒聽軒哥的,您要跑裏跑外的話,那我的罪過可就太大了。”

千影心中叫苦,這不是開玩笑嗎?

堂堂北境之皇、血龍之主的妻子端盤洗碗,就算眼前的正主不追究,其他人知道後也得把自己給剁了。

遠的不說,就說同樣來到龍城,血龍四神衛之一的玄武,絕對會跟自己不死不休。

就那頭老烏龜,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讓自己打,都得活生生把自己累死。

見到兩人態度堅決,秦子言只能讓步:“那好吧,我抽空招兩個服務員。”

“子言,這事兒你不用管了,不出意外的話,服務員明天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難道你提前找好了?”秦子言頗爲意外。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軒想到了幫秦長遠求字聯的胖子,今晚中秋家宴過後,他百分百會被開除,到時一定會找過來。

借他的手提前布了局,事後總得補償一二。

“對於麪館後續的經營我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等到四合院的事情搞定之後,就可以正式着手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千影是個不打沒把握之仗的人。

“多久?”

葉軒也心急,妻女必須儘快搬離門房,一天都不能等。

“之前電話說天一亮就到。”說着,千影走到了窗邊,“已經來了,我去準備一下。”

“千影去準備甚麼?”秦子言不解。

“還能是甚麼,他那張臉——見不得人。”

葉軒調侃着,人長得太好看了,不一定就是好事兒。

“也是,只可惜是個男兒身……”

秦子言嘟囔着,打開了麪館的門。

……

天色尚早,街道冷清,因此停在路邊的那輛賓利異常惹眼。

更加引人注意的,是車前站着的兩個人,一老一少。

老的年過花甲,精神矍鑠,頗具威嚴。

少的正值而立,文質彬彬,氣度不凡。

他們靜靜的站着,身體筆直、目不斜視,像極了等待老師訓教的學生。

“蕭總,您怎麼來了,有甚麼事兒進屋說吧。”

內心來講,秦子言是非常感謝蕭陽的。如果不是他,當初也租不到四合院的門房,更沒有機盤下門臉開面館。

“秦小姐,這位是我的父親,蕭氏集團的董事長。”蕭陽客氣的做着介紹。

“簫老,您好。”秦子言微微躬身。

“你好。”蕭凌嶽沉聲點頭。

“這位是……”蕭陽看向麪館門口。

“葉軒,我丈夫。”秦子言直言不諱。

“秦子言,我妻子。”葉軒鄭重回應。

妻子?

丈夫?

蕭陽微微一怔,回想起了些往事,但沒有再追問,而是轉口直入正題。

“秦小姐,有件事向您求證一下,昨晚是不是有人來過?”

“是。”

“那位先生可還在?”原本面色淡然的蕭凌嶽,突然激動起來。

“在,一直都在。”

“那你們之前可認識?”蕭凌嶽小心的試探。

“不認識。”秦子言如實相告。

“哦,我知道了。”

蕭凌嶽長出口氣,威嚴之色重新浮現於面。

“但是……”

“秦小姐,現在不是說其他的時候。”秦子言的話尚未說完,已經被蕭凌嶽打斷,“我們想進去見見先生,方便嗎?”

“方便,當然方便,兩位請。”秦子言錯步讓路。

蕭家父子一前一後走進麪館,對葉軒和秦子言再沒有任何的顧及,心思全都在接下來與四絕先生的見面上。

與其說千影去做準備,倒不如說是簡單的喬裝打扮,衣着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那張臉被黑色的面巾掩蓋起來。

除此之外,便是氣質,如果說之前給人的感覺像涉世未深的鄰家大男孩兒,現在則是縹緲莫測的世外高人。

看不清長相,但蕭凌嶽有着熟悉的感覺,眼前之人就是長空觀的傳說,就是許多人苦求而不得見的四絕先生。

“我怎麼感覺他跟剛纔不一樣了?”秦子言小聲問着。

“子言,你知道他爲甚麼叫千影嗎?”

“不是他的名字嗎?”

“不是。”

葉軒搖頭:“千影是他的外號,意指千般變、萬重影。”

“甚麼意思?”

“很多事情一時間說不清,以後你會明白的。總之一句話,無論任何時候,都只能和千影做朋友。”

“這又是爲甚麼?”

“因爲,他的敵人都死了。”

這是葉軒發自肺腑的話,即便是自己,在進入死獄之前面對千影,勝負也只在六四之間。

他那張臉有多好看,人就有多危險。

“敵人都死了,難道他不是逃婚,是潛逃的S人犯?”秦子言臉色有了些發白。

“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舉例讓你對千影有個初步的瞭解。”

葉軒苦笑,又說:“再說了,除了我,誰有本事追S他?”

“切……”

聽到葉軒又說不着調的話,秦子言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

兩人竊竊私語時,沉默的氛圍終於被蕭凌嶽打破。

“先生,當年大恩,蕭某銘刻至今,這份薄禮,還請笑納。”

“您們坐。”千影開口。

“先生客氣。”

蕭凌嶽滿面紅光,自從長空觀建立以來,四絕先生還從未請任何人落座過,這面子給的足夠大了。

“謝謝先生。”蕭陽也有了股意氣風發之感。

然而,就在兩人剛剛要挪動椅子的時候,千影的聲音卻驟然一冷。

“在我面前,你們還受不起一聲“您們”,更承不起一聲“請坐”。真坐下,小心崩斷了脊樑骨。”

聞言,蕭氏父子臉色鉅變,駭然無比的轉向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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