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跪下

院牆外,一羣混混正在路燈下撿石子。

其中一個,就有今天捱了打的黃毛。

不過,這個黃毛也只是一個馬仔,此時他正點頭哈腰的向另一個光頭男子說着甚麼,不時還向院牆內指指點點。

一陣冷風吹過,衆人突然覺得氣溫下降了幾度。

此時正是六月天,夜裏再冷也不會冷到哪裏去,所有人都只穿了單衣。

可是,這陣冷風一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光頭男子罵了句娘,搓了搓手,吩咐道:“兄弟們加把勁,從今以後,咱們三班倒,一定要讓那個小娘們服軟。”

“還有,那個躲在女人窩裏的狗東西要是敢出來,不用二話,直接把腿打折,不要怕出事,有事彪哥會給咱們兜着。”

“對,光頭哥說得......”黃毛最先附和,只是,他含混不清的聲音剛說到一半就止住了。

“噗通!”

光頭男側頭一看,黃毛竟跌坐在地,滿臉驚恐。

光頭男踢了踢黃毛,奇怪道:“喂,咋了,他媽的,讓你多鍛鍊身體,少往那些地方鑽。現在好了,一辦正事就腿軟,娘希匹!”

黃毛沒有說話,抬手指向院牆方向,手指顫顫巍巍,心中只有恐懼。

光頭男子順着手指看去,心頭猛然一驚。

路燈的光線並沒有照到院牆,院牆上也就只有溢散的光線遊弋,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只見院牆之上,站着一個籠罩在暗夜之中的黑影,他就那麼靜靜地站着,如同駕臨人間的死神。

光頭男子先是一驚,隨即破口大罵道:“我去你媽的,大半夜的裝神弄鬼,你就是那女人的野男人吧?”

“來來來,下來,看小爺不弄死你!”

說完,他踢了黃毛一腳:“沒出息的東西,在社會上混,挨一兩頓打很正常,打回來就完事了。”

“咱們兄弟這麼多,隨便就能收拾他。”

不得不說,光頭男也是一個老江湖,他雖然說得厲害,卻沒有一點打頭陣的意思。

人在江湖,不知道別人的深淺時,不能貿然出手。

顯然,他對這句話的理解很透徹。

他將周圍的小弟聚攏,大吼道:“兄弟們,別怕他,咱們人多,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衝,打完就走,完事找個路邊攤擼串,然後去找個小妹按按腳。”

這傢伙很會蠱惑人心,聽到他的話,所有小弟紛紛笑着回應,空氣中瀰漫着歡快的味道。

吳敵站在院牆之上,冷冷的看着這一羣混混,心中有了譜,這光頭和黃毛都只是下面辦事的馬仔,真正的老大,應該是那個叫彪哥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去找他們的彪哥。

吳敵落下牆頭,大步朝一羣混混走去。

光頭男驚疑不定,他沒想到,這個男人膽子竟然這麼大,自己這邊這麼多人,他竟然敢主動走過來。

要麼,這是個不怕死的亡命徒;要麼,這是個二愣子。

看着吳敵越來越近,光頭男下令道:“兄弟們,衝啊,乾死他!”

吳敵的嘴角一扯,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一羣烏合之衆。

“跪下!”

吳敵只吐出了兩個字,傳出的聲音卻如萬鍾齊鳴,震懾混混們的心神。

十幾個原本氣勢洶洶的混混,聽到吳敵吐出的這兩個字後,心神一震,似乎有滿天神佛浮現在夜空中,齊聲對他們大喝:“跪下!”

其聲勢之浩大,如同天地傾軋而來。

幾乎是同一瞬間,十幾個小混混全部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光頭男掙扎着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肩頭多了一隻手,沒等他有所反應,他的臉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擊中,整個身體就像是一隻破布袋一樣飛出去,又在地上呲呲滑行了數米遠才停下。

吳敵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黃毛,發現他的身下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灘水漬,便甚麼話也沒說,將視線移走。

黃毛的心裏卻驚起了滔天巨浪,僅僅只是那面無表情的一眼,他的心就涼了半截。

吳敵雖然甚麼話也沒說,黃毛卻從中讀出了一種意味:若有下次,你必死無疑。

這種無聲的威脅,比下午的警告要嚇人百倍。

吳敵走向光頭男,一邊走一邊說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魁梧身形出現在他的身旁。

來人正是他的貼身親衛統領,血屠。

魁梧漢子正要行軍禮,吳敵一招手:“免了,咱們現在是休假期間,這些禮節就免了吧!”

“是!”

吳敵話音一落,血屠的回應也是極爲迅速,“啪”的一聲,很自然的就是一個軍禮。

吳敵有些無奈,隨即正色道:“給這些人鬆鬆骨,再加強一下思想教育。”

“是!”

沒過多久,一座荒山之上,就有一陣又一陣慘叫聲在夜空中迴盪。

吳敵則來到光頭男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臉,笑道:“走吧,去你們的老巢看看,見識見識你們那個彪哥!”

似乎,他去黑道大佬的老巢,就像去自家後花園遛個彎一樣輕鬆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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