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後山

洞府裏只留下了韓彬與秦流雲師徒。

“唉。”韓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飽經風霜的臉上已經多了一些皺紋,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是中年模樣了,兩鬢間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根根白髮。

韓彬又望了靜靜躺在牀榻上,一臉痛苦之色的秦流雲,自言自語道:“三師弟,都是師兄無能啊,現在只能帶他去求一求師父,看他老人家有沒有法了。”

說完,韓彬便背起秦流雲往無定山的後山方向走去。

後山是劍尊島的禁區。

不光是對島上那些尋常的居民而言,對劍尊島的弟子們更是如此。

因爲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聖’之一的劍尊就居住在後山。

有資格進出後山的人,也只有劍尊的大弟子韓彬纔有這個殊榮。

劍尊常年居住在後山,尤其是近十多年以來,一應大小事務全交給了韓彬來打理,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

“師父,弟子有要事求見。”

韓彬在後山一座幽谷的入口處大聲喊道,三面都是高高的懸崖,聲音在幽谷中層層迴盪,餘音不斷。

吱吱吱!

沒過多久,便有一隻白色長毛猿猴從崖邊的林木中跑了出來,幾個跳躍便來到了韓彬的身前,撓頭晃腦,衝着他齜牙咧嘴。

“大毛,我們也好久不見了啊。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韓彬用手輕輕的摸着猿猴的腦袋說道。

白猿吱吱吱的又叫了數聲,同時用爪子指了指韓彬,又指了指幽谷的方向,一雙巨眼不時打量着韓彬背後的秦流雲,抓耳撓腮,一雙猴眼裏充滿了疑問。

“大毛,這是我的徒弟,不是外人。你現在帶我去見師父,我有要緊事要找他老人家。”

白猿通靈,像是真能聽懂人話,當下朝着秦流雲齜牙咧嘴,像是在笑着打招呼一樣,只是秦流雲陷入昏迷中,根本沒給他任何回應。

“大毛,我這個徒弟受了重傷,陷入昏迷中,你先帶我去見師父他老人家。”

白猿雙臂又伸手撓了撓自己臉頰上的白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樣,當下也不再拖延,一跳一蹦在前面帶路。

韓彬則揹着秦流雲在後面緊跟着。

通向幽谷的小路全部由青石板鋪就,每一塊都足有一丈來方大小。

青石板表面光滑,極爲整潔。

小路兩側是芬芳的百花叢,羣芳爭豔,透露着一股靜謐的氣息。

白猿在前,不時回頭朝着韓彬齜牙咧嘴,勾動手臂,彷彿在催促他走的再快一點。

不一會兒,二人一猿就來到了一座簡陋的木屋前。

木屋不大,頂上蓋了一層厚厚的茅草。

四周是一片濃密的樹林,屋前則有一片湖泊,湖水清澈見底,依稀還能看到不知名的魚兒在湖底游來游去。

白猿將韓彬領到茅草屋前,便又鑽進了旁邊的樹林裏去了,瞬間就消失不見。

韓彬來到木屋前,輕輕地喊了聲,“師父,弟子有要事求見。”

過了良久。

才從茅草屋裏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進來吧。”

韓彬低頭應是。

揹着秦流雲,緩緩推開木門。

茅草屋裏佈置極爲簡潔樸素,一張木牀,再無其他物品,與無定山上的巍峨大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木牀上盤膝靜坐着一位白鬚白髮的老者,雙眼緊閉,眉目低垂,一動不動,彷彿萬年不動的堅石。

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凌厲氣勢,彷彿就是田間最普通的農夫。

“師父。”

韓彬低聲喊了聲。

劍尊緩緩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韓彬背上的秦流雲,彷彿早已經猜到了似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

“師父,雲兒他……與坤兒比試,強行耗盡了真氣,經脈受創極爲嚴重,還一直昏迷中,我怕……”

韓彬一臉擔憂,將秦流雲的情況娓娓道來。

“把他放下來吧。”

“多謝師父。”韓彬大喜,當下便把秦流雲放了下來。

劍尊手一招,只見昏迷中的秦流雲竟然自動漂浮了起來,緩緩朝劍尊的方向移去。

韓彬臉上平靜,似乎對這一舉動早已見怪不怪。

劍尊的食指已經搭在了秦流雲的脈搏上,同時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一旁的韓彬見狀,心裏一突,臉上更加的緊張。

數息過後,劍尊便抬起了手,雙掌先是緩緩的抵在了秦流雲的後背上。

韓彬只覺得一股無形的氣息從劍尊身上透體而出,竟然將他一步步逼出了木屋。

他知道這是師父他老人家在爲秦流雲療傷,當下便順勢再退了幾步,守在木屋外。

劍尊雙手急速變換,十指飛顫,在秦流雲身體上下一陣快速移動。

每一次移動,都能清晰的看到從劍尊指尖射出一股金色的氣流,衝進秦流雲身體內消失不見……

“嚶!”

秦流雲眉頭再次皺起,而後便又舒展開來,原本有些痛苦的臉色漸漸也平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木屋外的韓彬,心緒也跟着七上八下,焦急等待,飽受煎熬,。

半柱香時間……終於過去了。

劍尊收起了雙掌。

秦流雲蒼白的臉色隱隱約約有了一絲紅潤,氣息也變的平穩了許多。

韓彬連忙跑到屋裏,“師父,雲兒他怎麼樣了……”

“我已經把他體內的斷裂的經脈傷勢暫時給穩住了,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最好還是能夠找到普世神醫,才能徹底救他。至於現在,他能否恢復,一切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你把他帶回去好生照顧吧,我要閉關五年,任何事情都不要來打擾我。”

“是,師父。”

韓彬抱着秦流雲緩緩退下,雖然有些失望師父沒能完全治好秦流雲,但是能夠暫時將經脈傷勢給穩定下來,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待二人離開之後。

“噗!”劍尊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一臉疲憊,神情萎靡。

經脈寸斷,本是不治之症。

隨着時間的推移,輕則經脈會逐漸萎縮,最終閉塞,武功盡失,一輩子再也不能習武。

而嚴重者,恐怕只能一輩子躺在牀榻上,做一個行不能動的半植物人。

秦流雲體內的經脈傷勢,因爲紫雷功的原因,更加嚴重,屬於後者情況,甚至經脈已經開始出現了一絲萎縮的跡象。

就在先前,他利用化境真氣滋養秦流雲體內一條條要萎縮的經脈,纔將萎縮的勢頭給暫時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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