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嘉禾酒店，頂樓的豪華包廂裏。
柳輕舞坐在主位，李景的位置靠在她身旁。
看到我的出現，他熱絡喊道，“張哥，這！”
可看着滿滿當當的位置，根本沒有一個屬於我。
他們分明邀請了我，卻沒有留給我位置。
我知道，這是柳輕舞給我的難堪。
可既然來了，我就不打算輕易退場。
我朝站在角落的服務生揮了揮手，“這裏加一副餐具。”
“好的，您稍等。”
服務生很快帶來一張椅子和餐具。
我順勢落座。
伴隨酒席開場，幾杯熱酒下肚，場面逐漸放開。
席間的業務部同事開始給柳輕舞與李景敬酒。
幾圈下來，話題也逐漸放開不少。
坐在柳輕舞身旁的李景愈發得意起來。
他瞥了眼我，耀武揚威地舉起酒杯，“諸位安靜，我有幾句話想說。”
聽着李景的話，席間的人都放下筷子。
開口說話的李景雖然剛剛進公司不足十天。
可架不住，眼前這位，可是柳輕舞的“小男友”，更爲集團拿下了聯想科技的單子。
眼下的李景，無疑是柳輕舞跟前的大紅人。
他的話，自然無人敢反駁。
而我，好似沒有聽到這些，自顧自夾着菜。
“今天，我要感謝柳總，要不是柳總，我絕不會有這樣的機遇，更不可能擁有今天的地位。”
“所以，今天的第一杯酒，我要敬柳總。”
說完，他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看着李景嗆了幾口，柳輕舞心疼地攔住還要繼續斟酒的李景，“好了好了，你可是集團的大功臣，喝一杯就夠了。”
“再說了，你胃不好，還是要注意身體。”
這些話，一字不落全都落入我的耳中。
似是察覺到我的不在意，柳輕舞又道，“能夠拿下單子，依靠的，都是你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是你的策劃得到劉總賞識，這塊難啃的骨頭，怎麼可能拿下？”
“葉子辰，聽說你也是剛進公司的新人。”
“以後，還是要擦亮眼睛，跟對人，別跟着一些沒本事的人，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聽着這些話，我的手不自覺捏緊。
心中冷笑不止。
能力？
一個靠着**從我手中搶走合同的人，也配談能力？
而葉子辰則是一臉茫然的看着我。
席間其他人不知，柳輕舞在說誰，他卻再清楚不過。
他扯了扯我的衣袖，壓低聲音，“張哥，這是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並未回應他的問題，自顧自喫着距離最近的蔬菜。
“柳總，以後，我能不能喊你輕舞姐？”
被柳輕舞攔下酒杯，李景一臉得意地看着柳輕舞問。
下意識地，席間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我。
集團裏，無人不知我跟隨在柳輕舞身邊多年。
萬事盡心盡力。
最終卻被柳輕舞一紙調令扔到了業務部。
此刻，李景的話，無異於踩在我的頭上，耀武揚威。
“小李，柳總那可是咱們省都聞名的大美人！以後，你可得努力了。”
“就是！這樣的大美人在旁，不多創造一些價值，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我聽着身旁這些恭維，愈發地沉默。
而柳輕舞寵溺一笑，“不過是個稱呼，你喜歡就好。”
這一句話，刺破我最後的防備。
她知道我厭惡，看着她與其他人關係寵溺。
可她還是做了。
而這一切，就是她對我昨天反抗的報復。
“輕舞姐......”
李景親暱的喊着柳輕舞。
我的心冷到極點，連同剛剛下肚的食物，此刻也在胃中翻江倒海。
我不知哪裏升起的勇氣，冷笑着說道，“還是等合同落實再邀功吧。”
“免得最後丟盡顏面。”
當我說出這句話那刻，整個房間變得格外安靜。
所有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
在場的人都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過去的我，對柳輕舞言聽計從，從未有過反抗。
如今晚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已屢見不鮮。
所以，我的變化，自然讓他們感到意外。
柳輕舞那張笑顏如花的臉，也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她走近我，冷冷地說道，“你出來！”
近乎是被她拽着，我從座位離開。
直到接近走廊盡頭，她才鬆開了手。
我則是貪婪的呼吸着空氣。
我不知她一個女人到底是哪來的力氣，方纔的拖拽勒得我近乎喘不過氣。
“張啓勝，你剛纔的話是甚麼意思？”
“我已經警告過你，最好不要再挑戰我的極限。”
看着生氣的柳輕舞，我擦了擦手上因拖拽而沾上的污漬，“字面意思，柳總應該清楚，那份合同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輕舞的種種舉動讓我最後對她的期待徹底消失。
此刻，我只想盡早從她身邊抽身，逃離這片牢籠。
“你只是因爲一張合同，就要讓我難堪？”
“你應該知道，小李的能力不差，就算沒有你，他一樣可以拿下合同。”
“再說了，他的家庭......”
“所以，這就是你將我的合同讓給他的理由？”
“柳總，如果你現在要說的是這些，我無話可說。”
面對柳輕舞的質問，我置若罔聞。
現在的我，只想去衛生間將腹中的雜物吐出，好讓自己的不至於太痛苦。
可我的表現，落在柳輕舞眼中，便是幼稚的行爲，她板着臉憤怒道，“張啓勝，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是這麼一個小肚雞腸的人？”
聽着柳輕舞的質問，我一時間哭笑不得。
我小肚雞腸？
面對着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出雙入對，還要任由別的男人搶走屬於我的功績。
我做不到忍讓，就是小肚雞腸？
我冷笑看着柳輕舞，“柳總，我說這些，不是故意爭執，而是合同之前，還有一場介紹會。”
“沒有充足準備，拿甚麼通過？”
“我不過是提醒他，與其將時間浪費在應酬和討好上層上，不如多花時間，準備會面。”
“這樣的解釋，不知柳總還滿意？”
說完，我掙脫柳輕舞反扣的手，便要離開。
“你以爲，他是你這種廢物？小李是985畢業的高材生，做到這些搓搓有餘。”
“不像你，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