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道:“大人不大人的,小的不知道,不過那人的確聲稱自己叫離樂弦。”
離樂弦,天來國的宰相,不說九星城,就是在整個天來國,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
左將軍立刻起身,驚訝道:“離大人怎麼會來九星城?快快帶路!”
說完他不顧在場之人,大步流星隨着僕人朝門口走去。
沈洪等人面面相覷,來人不會真的是離大人吧?
他怎麼會來九星城,又怎麼會光臨沈家?
“走,我們也去看看!”
沈洪等人急忙也追隨左將軍而去,但走到門口之時,看到仍挺身站在那的沈莫,立即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沈莫,今日皇庭文武重臣都來了沈家,正是沈家光耀門楣的時刻!像你這種廢物,還是不要出來丟人現眼,給沈家抹黑了!”
沈昊穹也露出不屑一笑,轉身而去。
不過片刻之間,沈家整個議事殿裏只剩下沈莫一個人。
“少爺!”
雲燕見左右無人,偷偷跑進議事殿,心疼的看向沈莫。
“離大人一定是來找少爺的,我們也過去吧。”
沈莫沒有作聲,徑直走到家主的位子前看了一眼,這裏,曾經是他父親的位置,現在,本該屬於他。
閒雜人等,也配就座?
他面色威厲,掀起衣袍就坐了上去。
雲燕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驚慌失措道:“少爺,不可,被長老發現就完蛋了!”
沈莫眼神之中,盡是王者的光芒。
“不怕,雲燕,站到我的身邊,等離樂弦過來。”
雲燕呆呆的看着沈莫,恍惚間,彷彿看到了曾經的家主。
不!
比起曾經的家主,少爺更加讓人想要臣服!
此時,沈家大門口,左將軍帶着大批人馬浩浩蕩蕩走了出來,一看到離樂弦,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忙拱手恭迎。
“離大人,真的是你!”
離樂弦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小的沈家,居然也是藏龍臥虎。
不過,他只是微微一笑,客氣的喊了聲:“左將軍。”
在皇庭中,離樂弦高爲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左將軍則只是皇庭十六位將軍中最籍籍無名的一個,官居四品,平時想見離樂弦一面也不是容易之事。
沈洪等人站在左將軍身後,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聽說左將軍戰事凱旋,國君龍顏大悅,將軍不在家中休養,怎的跑到九星城來了?”
左將軍面色一僵,不禁瞥了沈昊穹一樣。
他之所以千里迢迢來到九星城,是因爲受了沈昊穹的好處,特地來支持他的哥哥拿到繼承沈家之位。
可是,借將軍之名來干涉別人家族內事,說出來實在是有損顏面。
只好扯謊道:“不瞞離大人,末將是受屬下相邀,特來屬下家中一坐,沒想到竟巧遇離大人,不知離大人與沈家有甚麼淵源?”
離樂弦被問的也是一怔。
他是來拿藥的,這本無可厚非,可那小子的藥究竟有沒有效還未可知。
萬一他上當受騙,當着左將軍的面,一世英名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於是他也使了個心眼,看了眼自己的孫女離瓊,也扯起謊來。
“淵源談不上,不過是我這個任性的孫女,與沈家一位公子有些交情,自己不好意思過來,這才拖上我一起拜會。”
離瓊臉頰一紅,不可思議的瞪向離樂弦,不悅的跺了跺腳:“爺爺!”
離樂弦呵呵一笑:“你瞧,她還不好意思了。”
“……”
離瓊皺起秀眉,想解釋又不可解釋,只能咬住嘴脣生悶氣。
此言一出,沈家人都愣住了。
離樂弦離大人的千金跟沈家的公子有交情?
沈浩歌和沈昊穹立即面面相覷,他們一個在外征戰,一個沒有離開過九星城,哪有機會認識宰相的孫女?
沈洪也滿肚子疑惑,大着膽子抬頭看向離樂弦,問道:“不知道宰相大人,與沈家哪一位公子有交情?”
哪一位公子?
這話可把離樂弦給問住了。
因爲那天沈莫只告訴他到沈家來找他,卻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姓名。
離樂弦尷尬一笑,只能道:“這,須得讓我這小孫女辨認一番。”
離瓊在心裏翻個大大的白眼,這個爺爺,就知道把麻煩的事情推給她!
但她在沈家人羣裏尋找一番,卻並未找到沈莫的身影。
於是,她毫不猶豫道:“此人並不在列。”
衆人聞言一怔,沈家爲了恭迎左將軍,全都出來相迎,怎會不在?
除非……
是那個被勒令留在議事殿裏的廢物少爺,沈莫!
想到此處,沈洪額頭立即冷汗漣漣。
那個廢物,怎麼可能得到宰相府千金的青睞?
不行。
他不能讓沈莫藉此上位!
於是,沈洪立即不悅問道:“大少爺呢?離大人到訪,怎的又不見他人影?”
沈昊穹配合道:“大哥也太不像話了,剛纔左將軍到訪,他就目中無人,不肯現身,還出言頂撞,現在離大人來了,他竟然還擺少爺架子!”
離瓊聞言,立即皺了眉頭。
怪不得那天在寶玉林,此人表現的如此心高氣傲,原來是沈家的大少爺,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爺。
這種人,怎麼可能是爺爺口中的天才?
“爺爺,我看,我們大概是要白跑一趟了。”
離樂弦也心有疑慮,但已經到了這裏,不見一見,始終有些不甘心。
“高人高傲,不算稀奇,既然山不來就我,那我只能就山了。沈老,煩請帶路。”
沈昊穹聞言暗自咬牙,忍不住嘀咕:“那個廢物,算甚麼高人!”
沈浩歌朝他輕輕搖頭,沈昊穹只能握了握拳,把怒火都憋回肚子。
一行人走進大門,徑直來到議事殿。
到了門口,只見沈莫端端正正坐在家主位子之上,悠閒的喝茶。
沈洪臉色大變,上前一步喝罵起來:“沈莫,你好大的膽子!家主之位,也是你能坐的!”
沈莫眸光本來注視着茶水,聞言倏地抬起眉眼,眼眸之中,射出一道利劍,直刺沈洪。
“家主逝世,我是長子,這家主之位,遲早是我囊中之物,我爲何不能坐?”
沈洪怒不可遏,又不好發作,只能轉身告狀。
“你……離大人,左將軍,你們聽聽,他說的這叫甚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