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袁傑惱羞成怒,冷笑着舉起掃把,反手猛力的桶向沈珍,嘴裏還罵道:
“媽的,真是個臭老太婆,給你兩個面子,真把自己當個人物看!知道本少是誰嗎?用看你臉色?”
眼見,掃把柄,就要毫不留情的捅到沈珍腹部。
橫空伸過一隻手。
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袁傑,有力的右手,牢牢握住了掃把的長柄。
輕輕一折,彷彿在掰一根牙籤兒。
這把手工編捆,結實緊密的掃把,頃刻折斷。
“……”
袁傑大大的,長開了嘴巴。
正因爲捱了兩掃把,搶來握在手中,他很清楚,這掃把有多結實!
而現在,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傢伙,就好像輕飄飄,拂過肩頭一片雪花般,將掃把一折爲二,宛如折牙籤。
說不清多厲害,只知道,一定很厲害!
驀然間,冷颼颼的感覺,席捲全身。
“遺照?”
葉從寧的笑容,無比和煦:“可否解釋一下,你的用意?”
“還是,你也想讓自己的遺照,掛滿學校?”
“我我我……”
面前這青年,帶着笑容,語氣卻無比滲人,袁傑頓時嚇成了公雞。
他旋即氣虛的大聲道:“我纔沒幹!肯定是這瘋老太婆神智不清,胡言亂語,妄圖栽贓本少……”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抽到了袁傑臉上。
“看來你的學校,並沒有教你,甚麼叫尊師重道。”
“既如此,葉某不介意代勞。”
葉從寧面無表情,搓了搓手指,彷彿隨手拍死了一個蚊子:
但這一巴掌,卻把袁傑抽得像個陀螺,轉了幾圈,猛地貼到了牆上!
“哎呦,哎呦,你居然敢打我!”
巷子裏,雨跡未乾,袁傑臉貼着泥巴,捂住側臉,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摸不知道,他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像個豬頭。
驀然一陣屈辱,讓袁傑兩頰漲紅,氣急敗壞,特別是在陳小月面前,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掌摑,讓他恨不得虐S了這不知死活的雜種!
“雜毛,你完了!你知道我是誰?老子乃開陽袁家的人,是皇城腳下,屈尊來你們這破地方上學,居然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反打袁傑另一側,讓他徹底貼到了牆上。
“打你,你能如何?”
整了整手套,葉從寧玩味一笑:“還把另外半邊轉過來,生怕抽不到,這麼貼心?”
貼心!
袁傑幾欲吐血。這連續抽他兩耳光的男人,竟然還誇他貼心!
開陽大少的尊嚴,這一刻,碎的稀爛!
袁傑兩手捧着臉,託着腮,陰狠的道:“很好,你有種!有本事,你就在這裏等着,看老子不叫人來,打爛你狗頭,你等着!”
說着,他忙不迭掏出手機,生怕晚了一步,因爲口出狂言,再捱上兩個重重的耳光,打得他尊嚴全無。
葉從寧淡然一笑,負手而立,竟然,就這麼等待了起來。
“袁傑,你瘋了,何必鬧這麼大?”
陳小月焦急不已。
她深知,袁傑所在的袁家,在陪都開陽的能量。這樣一個出身顯赫的世家子,在天底下,除了帝都,哪裏都能橫着走!
而沈老師一家,卻都是普通人。
現在得罪了袁傑,這青年實力固然強橫,也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看沈珍,臉色也異常難看,陳小月,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沈老師認識的這年輕人,真的無法跟袁家那等龐然大物相抗衡。
“你,還不快走?”
沈珍遲疑再三,還是伸手,推了葉從寧一把,希望他能夠脫身。
在得到那龐然大物的警告之後,十年,沈珍狠了狠心,沒有關注過葉家的任何消息。
她怕自己一看到,那兩個稚子的消息,就會喪失理智,不顧一切的回去。
所以,在沈珍看來,葉家還是十年前那個葉家。而兒子退伍回來,尚且年輕,恐怕,也不會有太高的位置。
開陽袁家,卻是連她都略知一二的龐然大物!
兩相對比,無異於以卵擊石,怎麼可能抗衡?
如果不是看到葉從寧被侮辱,那貼吧遺照的事,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到了。畢竟,袁家的人,真的惹不起!
沒想到,衝動之下,竟然是害了兒子。
沈珍心中懊悔,只希望葉從寧能趕快脫身,而她,打死也不會說出兒子的下落。
“你快走啊!”
但沒想到,葉從寧卻巋然不動!
他甚至還帶着玩味的笑意,看起來胸有成竹。
沈珍頓時氣惱,這小傢伙以爲,葉家在江海市一家獨大,放到全國,也能說得上話?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陳小月則奮力勸說着:“你快走吧,我幫你攔着,袁家,你真的得罪不起!”
“媽的,有膽子打人,沒膽子接招?我的人到之前,我看誰敢走!”
看到周圍的人,對自己的出身又懼又怕,袁傑油然而生一股豪氣,膽子上來,氣勢洶洶的環視一圈,瞪的陳小月等人,都嚇得閉上了嘴。
巷子裏的人家,也都躲進屋內,向外窺視。
不多時,轟隆隆的機車嗡鳴,領頭一輛鋥光發亮的奧古斯塔,帶着剩下幾十輛摩托車,無比炫酷的出現在巷子外面。
流暢的摩擦聲中,領頭之人,瀟灑的轉了一個彎,單腳踩地,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
“王少……”
看到來人,陳小月等人,俱都倒吸一口冷氣。
陳小月心中,甚至有了些怨氣。
讓你走,你不走,現在等死,誰救得了你?
堂堂周呂徐王,獨霸江海,現在,連王家的王栩大少都驚動了,自己找死便算,萬一連累了沈老師,怎麼辦?
再看葉從寧,神色淡淡,好像不認識王栩一般,她心中更是嘆氣。
長得好看,可惜,腦子不大靈光。
“袁二少,你不行啊!”
不屑的打量着這條巷子,王栩摘下頭盔,戲謔一笑:“竟然在這種貧民窟裏,被一羣貧民逼得叫人,你說出袁家大名,這羣貧民,豈不是隻有下跪求饒的份?”
袁傑本身,不怎麼樣,全是倚仗袁家。
所以誇着袁家,比誇袁傑本身,更讓他高興。因此,哪怕王栩語帶奚落,這袁傑非但不生氣,反而心中暗暗自得。
他堂堂袁家出身,十三朝古都傳承下來的闊少,豈是這等窮鄉僻壤能比擬的?
王家雄霸一方,在他看來,也不過暴發戶罷了。
當即自得的道:“正是,不過今天也是本少倒黴,這鄉下土鱉,竟然連袁家都沒聽說過!還揚言,打我如何?開着輛癟下去的破越野,挺牛啊?”
他恨恨的伸出手,直向葉從寧,甚至恨不得直戳向他面門:“王栩,這雜毛敢對我動手,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收拾他,讓他跪着從爺我襠下爬過去,我說不定能饒他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