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顧若霜豁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夢中的一切仍縈繞在腦海裏，整個人都在顫抖着。
“霜霜，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身旁馬上傳來關切的詢問，裴修傑緊張的將她扶起來，那雙向來帶着調侃的眼睛裏罕見的露出了緊張。
顧若霜揉着脹痛的太陽穴，難受的點了點頭，嗓音裏帶着疲倦和沙啞，“我夢見以前的事了。”
裴修傑皺下眉，似乎也想到了甚麼，但沒有多問，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不要再想了。既然那個時候，我剛好碰見你，就證明你不應該這麼輕易放棄自己。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顧若霜恍惚的點了點頭，心中還是壓抑難受。
醫生知道她醒了，過來做了檢查，確認她的過敏症狀都消退，只是身體還是很虛弱，建議回家多多休息。
裴修傑送她回去，路上問起了唐言墨的事，很好奇爲甚麼唐言墨會抱着她。
“霜霜，你跟唐先生是不是很熟？”
聽到“唐先生”這個稱呼，顧若霜不留痕跡的顫抖了一下。
沉默了好幾秒，低聲點頭，“對……他是我前夫。”
“甚麼？！”
尖銳的剎車上猛然響起，裴修傑震驚的看着她，“你前夫就是唐言墨？！”
“對。”
“這麼說來，秦瀟就是當年——”
“是。”
裴修傑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遲緩着說道，“正好醫生也讓你在家裏多休息幾天，這幾天你就不用去公司了，這個項目我讓其他人去處理，你就在家裏休息吧。”
“好。”顧若霜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回到家中，簡單的吃了些東西。
晚上臨睡前，她從藥箱裏翻出了許久都沒有再碰的抗抑鬱藥，準備了一杯溫水。看着手中的藥片，她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仰首嚥下去。
彎腰想要把藥箱放回原位，意外看見了放在旁邊的照片。
這是一張雙人合照，照片上鋪着薄塵。
大概是放得太久了，照片的邊角處已經泛黃。
合照上的女孩兒看着也只是十八、九歲的模樣，秀美的臉上還帶着稚氣，笑的時候，一雙眼睛如同月牙般微彎着。
站在她旁邊的男人看着也不過是年長了一些，卻給人一種沉穩老成的感覺。他偏頭看着手裏的雜誌，並沒有看鏡頭。
顧若霜出神的看着照片，數分鐘後，撕碎了扔進垃圾桶裏。
這麼多年來，她跟唐言墨也只有這麼一張合照，也是她唯一的珍藏了。
……
唐言墨處理好所有事情回到了家裏，疲倦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蹙眉揉着鼻樑，神色不太好看。
方纔一直在忙着，可如今一閒下來，不知道爲甚麼，顧若霜這個人又佔據了他的思緒。
其實在兩年前，他根本不清楚顧若霜爲甚麼要離婚。儘管婚後他不能經常陪着她，可從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在生活上也從來沒有苛刻過她。
他也知道他媽媽的確不太喜歡顧若霜，可他們婚後並不是跟父母住在一起，根本沒有甚麼見面的機會。
思來想去，他一直認爲，是兩人不適合當夫妻。
可今晚見她一直抗拒自己的好意，不知道爲甚麼，他忽然意識到，也許當年的事根本沒有他想象中這麼簡單。
剛好這個時候，手機響起。
來電顯示是他媽。
“言墨啊，你這個週末有空嗎？你姑姑他們這個星期就回來了，正好你也帶着瀟瀟去見見你姑姑，也好談一下婚禮的細節。”
唐言墨擰下眉，“媽，婚禮的事不用這麼急。”
“怎麼可以不急啊！”唐母驚訝，“你都已經耽誤瀟瀟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把事情都給談妥了，那肯定要馬上結婚的啊！再說了，你不急，我可急着要抱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