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今天搬進來

陸晚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嚇了一大跳,朦朧中聽到傅熹年的聲音,這才找回了自己的魂兒,飛快的點了點頭,一刻不停的衝出了酒店。

多待一秒,傅熹年就隨時都有變卦的可能性,還是先溜爲妙。

回想起剛纔那一腳,陸晚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快步沿着馬路邊往公交車站走。

可真狠啊……

踹人的那位她認識,是傅熹年的祕書和貼身保鏢,叫閆雲。

突然,身後猛然傳來兩聲鳴笛聲,車燈照亮了陸晚晚整個人,她回頭眯着眼去辨認一番,頓時臉色變了,微微躬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來到了車窗邊。

車窗被緩緩放下,昏暗的環境裏映出一張精緻的宛如油畫的臉龐,只是此刻神情冰冷,正淡淡的盯着她看。

陸晚晚抿脣緊繃着臉,垂着視線看地面,在心裏告誡自己千萬不要亂說話。

結婚兩年,她見傅熹年屈指可數,不過寥寥十幾面,但每一次,都能給他留下不小的印象。

她是真的打心眼兒裏發怵,害怕傅熹年的一舉一動。

哪怕是對方的一個眼神兒,她都能解讀出些不一樣的信息來,簡直要瘋。

傅熹年見陸晚晚低眉順眼的模樣溫婉的很,冷嗤一聲,沿着車窗邊丟了張卡出來。

卡片直直的落在了陸晚晚的腳邊,發出清脆的觸響。

“沒有密碼,隨便刷。”傅熹年黑眸幽深如潭,像是嫌她丟人似的,語氣上揚了幾分,“穿的那麼寒酸,給我看的?”

說完,車子便開動,擦着陸晚晚的衣角離去了。

陸晚晚咳嗽了一聲,低頭去看地面上閃閃發光的金卡,銳利的光芒像開刃的刀鋒,狠狠的摩擦着陸晚晚卑微的靈魂。

剛纔的那杯酒帶來的暈眩,早就消散的甚麼都不剩了。

傅熹年說,別給他丟人。

*

第二天一早,陸晚晚就被樓下一陣西里咣噹的聲音砸醒了。

她頭疼的厲害,雖然沒喝多少酒,但眼睛卻水腫的老高,只能眯着眼朝窗外看,陽光普照,有清輝灑在窗臺上。

聽到樓下的動靜兒,陸晚晚坐在牀上先是懵了一會兒,隨後反應了過來。

有人?!

這宅子雖然大,但因爲傅熹年的關係,所以一般情況下除了鐘點工,也只有她和一條叫做北北的狗。

這個時間,鐘點工是不會在的。

那會是誰?

陸晚晚抿了抿脣,有點警惕地套了家居服下牀。

一開門,眼前就站了個黑衣黑褲的男人,相貌絕美,眼神卻森森的,正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看。

“啊!”

陸晚晚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後跳幾步,眯着眼看清了男人的身份。

傅熹年!

像是感受到陸晚晚不可置信的神情,傅熹年眉頭一皺,聲音平淡無波,“我今天搬進來。”

陸晚晚在心裏默默重複了一遍傅熹年的話,猛地一顫,美眸中是藏不住的驚訝表情。

“怎麼,你不願意?”

傅熹年看着她的反應,眉一挑,語氣都低沉了幾分,藏着威脅。

陸晚晚咬脣,立刻壓制住自己的表情,垂了垂頭。

開玩笑。

這房子寫的都是傅熹年的名字,人家搬進來那纔是理所當然。

不過讓陸晚晚沒想到的是,傅熹年竟然願意面對自己。

這讓她更加琢磨不夠傅熹年這個人。

四目相對之際,傅熹年面無表情,陸晚晚卻做不到平靜,心臟砰砰砰的跳得飛快,連耳際都不自覺的紅了一大片。

“一身酒氣,髒。”

三秒過後,傅熹年冷淡的丟下一句,長腿一邁,朝樓下走去了。

陸晚晚頓時愣住,在腦中回味了一番這話,臉上憋了個十足十的尷尬,急忙抓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

除了一丁點的酒氣,根本沒別的味道,陸晚晚蹙着眉,又怕惹傅熹年不高興,只能一臉狐疑的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陸晚晚又換了一套家居服,還特地噴了點清淡的香水,在確定沒甚麼奇怪的味道後,慢慢的下了樓。

這是位於錦城富人區的一棟三層複式洋樓,是傅熹年名下一套再普通不過的房子,領了結婚證後,陸晚晚就搬了進來,傅熹年卻是從未踏足過。

陸晚晚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二樓飄了幾眼。

淺色的裝修風格一覽無遺,清透的陽光從窗臺落下,泛起空氣裏飄着的一點灰塵,冷寂的很。

傅熹年就坐在大廳的沙發裏,正在看報紙,他穿了件米色的套頭毛衫,整個人的氣質柔和了不少。

唯獨那張臉,依舊冷峻。

陸晚晚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站在他身旁,鼓了鼓勇氣,一開口,卻還是蚊子哼哼般的小聲調,“傅少,您喫飯了嗎?”

傅熹年不爲所動,手指翻過一頁報紙。

見他那副冰冷入定的模樣,陸晚晚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簡直就是受虐狂,明明對方不待見自己還硬要往上湊,不是討人嫌是甚麼?

垂了垂眼眸,陸晚晚正欲悄身離開,傅熹年卻突然開了口。

“不要多油不要辣,不喫魚。”

“……”

男人冰寒的嗓音傳入陸晚晚的耳中,有種命令的成分在裏面。

陸晚晚這才鬆了口氣,轉身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煙霧繚繞中,陸晚晚站在正在熱油的鍋前,不禁走了神。

傅熹年這人寡淡,結婚只不過是爲了圓他母親病時的一個願望,而自己,偏偏就是曾經救過傅熹年母親的那個人。

各中原因複雜,陰差陽錯的,現在想再想深究,也毫無意義,而且歸根結底,是她受益更大。

救了弟弟的命,坐了傅家太太的位置,就算是不能對外公佈,也賺的很。

陸晚晚眼神黯淡,手裏的鍋鏟越握越緊,清潤的眼眸中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有些事終究事與願違,她想要得到傅熹年的真心,卻惹的對方厭惡自己。

越想解釋,事情就越糟糕,那種被迫流失掉的安全感,正在折磨着她,疑神疑鬼,快要瘋了。

陸晚晚忍不住焦躁地眯了眯眼,全然沒有注意到鍋裏的油已經熱的滾燙,濃濃的燻煙冒起,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薰染了整間廚房。

下一秒,被熱度聚集到高峰的油突然炸起了一陣火花!

火光猛的在陸晚晚眼前竄起,極近的距離撲面而來一股滾燙的熱度,險些燒了她的頭髮。

“啊!”陸晚晚尖叫一聲,匆忙丟了鍋鏟,轉身抓起一隻碗就要去接水滅火。

傅熹年聞聲趕來,一進廚房就看見陸晚晚搖搖晃晃的端了水就要往鍋上澆,當即大步流星的邁過去,一把攬住了她。

陸晚晚被他大力一扯,手裏的碗端不住,咣的一聲碎在了兩人腳邊,水花立刻四濺開來,沾溼了兩人的褲腳。

“你在幹甚麼!”

震怒聲從頭頂傳來,陸晚晚卻顧不上斥責,指着眼前越竄越高的火苗,眼底皆是恐懼,“火!火!”

傅熹年受不了她的尖叫,推着她的腰驅趕她往後退,隨後轉身抓起鍋蓋,眼疾手快的蓋在了爆熱的油鍋上。

剎那間,火花被撲滅。

火熱的溫度頓時散去,陸晚晚揪在嗓子眼兒的心也瞬間崩裂,從心底深處對火的恐懼佔據了她的大腦,腿一軟,險些坐在了地上。

六月的天氣裏,陸晚晚突然打了個寒顫,也許是因爲心理作祟,她感覺自己手腳冰涼,哆嗦着站不起來。

偌大的廚房裏煙熏火燎,嗆得要命,卻漂浮着一種沉寂的味道。

傅熹年伸手開窗,回頭就看見一旁手足無措的陸晚晚,眼底冰寒一片,“你要死,也別死在我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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