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夜最後也沒喫那坨黑乎乎，被黃恩恩稱作炸醬麪的東西。
捧着一杯速溶咖啡，他喝的眉頭緊蹙，能夾死蚊子的那種。
喫完飯，黃恩恩收拾桌子洗碗，厲灝軒跟厲霆夜在客廳坐着看電視。
“學校，我會讓韓季幫你安排。你自己有喜歡的嗎？”
知道兒子高智商，所以厲霆夜跟他說話的時候，不會完全當他小孩子，替他做主所有事。
“隨便，我都可以。”厲灝軒無所謂的回答。
厲霆夜看着他，心裏猶豫要不要再說點甚麼，跟他拉進距離那種。
或者——
手伸出去，他在思考要不要摸摸他的頭髮？
可是他也是第一次當爸爸，而且面對的還是突然出現，已經5歲的高智商兒子。
正在徘徊不定間，黃恩恩進來了。
厲霆夜速度的收回手放在腿上，裝作甚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軒軒，過來洗澡睡覺了。”
“剛喫完飯就洗澡睡覺？”厲霆夜反駁。
黃恩恩撇撇嘴，招手叫厲灝軒到自己這邊來。
厲灝軒站起身，看着厲霆夜，“其實，我媽媽是在下逐客令。”
厲霆夜：“……”
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他起身走到黃恩恩面前，站定，凝着她的小臉，“這裏是我的房子，我想留多久就能留多久。而且，”
頓了下，他捻起黃恩恩臉頰邊垂落的髮絲，“你是我兒子的媽，我們時隔這麼多年久別重逢，不應該多親近親近嗎？”
黃恩恩眨巴眼睛，不知道爲甚麼，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特別快，還特別特別慌。
就在他靠近自己的時候。
“應，應該嗎？”咬咬脣，她真誠無辜的發問，然後看向兒子，“軒軒？”
“看兒子幹甚麼？”捏住黃恩恩的下頜，厲霆夜讓她轉頭看着自己，凝視她清澈見底的眸子，“這是我跟你，我們之間的事。”
“爸爸。”
上前幾步，厲灝軒站在厲霆夜身邊，“我有話跟你說。”
厲霆夜從黃恩恩臉上收回視線，低頭看着兒子，薄脣勾起。
……
“你的意思？”
厲灝軒邏輯清晰，“我媽媽出車禍後，腦袋出了一些問題，性格也比較小孩子。她需要系統的治療，還有，當初開車撞我們的人還沒有找到，我不知道他是誰，爲甚麼要傷害我們，還會不會繼續傷害我們。”
“所以這就是你時隔5年找到我的理由？”
“是。媽媽的治療費不是小數目，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幫我保護我媽媽。”
聽到這裏，厲霆夜忍不住一笑，“有意思。”
“還有，”
“還有？”
“還有媽媽的家人。”
“黃家嗎？”
“我不知道爲甚麼媽媽會帶着我在美國生活。”
“這個嘛，”厲霆夜嗤笑一聲，眼含深意，“我想我知道理由。黃家的事，我會處理。”
厲灝軒點點頭，又說：“我媽媽現在不太懂，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對她……”
“嗨！”打斷厲灝軒的話，厲霆夜彎身，看着他，“小鬼，這是大人的事。不管你怎麼聰明，怎麼厲害，你始終都是個小鬼。再說，你媽媽不太懂，你這個小鬼就懂了嗎？”
“……”
厲灝軒臉色漲紅，一臉的不知所措。
顯然對於這種落下風的體驗，他少之又少，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厲霆夜卻突然伸手，把他抱了起來。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被爸爸抱，厲灝軒直接傻掉了。
看兒子木頭一樣不會動的樣子，厲霆夜心裏一軟，嘴角漾着一抹笑，帶着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