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一愣,不過還是趕緊跟上。
楚和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但是今天顧筱菀的話,總是在他耳邊迴盪着。
沈宜安和燕嬰,難道真的有了甚麼?
燕嬰這人,喜怒無常,很難捉摸透,誰也不知道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就這麼胡亂想着,楚和靖一抬頭,已經走到了沈宜安的院門口。
他舉起手來,卻沒了推門的勇氣。
也不知道燕嬰此刻是不是還在裏面,在做甚麼。
“王爺。”影一在後頭喚了一聲。
楚和靖微微合了眸子,“你去請個大夫過來吧。”
影一領命退下,楚和靖便獨自進了門。
在院子裏煎藥的卿羽見得他來,瞬間站了起來,一臉的戒備,如臨大敵。
楚和靖忍不住往屋子裏看了一眼,燕嬰此刻不會還在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連卿羽也趕在了外頭!
一股怒火湧上了楚和靖的心頭,他顧不得其他,大踏步就往屋子裏走去。
“王爺!”卿羽想要衝過來攔住,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楚和靖推開門,寒風瞬間席捲而入,浴桶裏面的沈宜安緩緩回過頭來。
她頭髮溼噠噠搭在肩頭,看起來柔弱無比,霧濛濛的眸子裏滿是驚訝,就這麼忽然撞進了楚和靖的眸子。
他下意識想要退出去,可是抬手卻將門關上。
寒風退散,水蒸氣緩緩攏了上來。
煙霧繚繞的房間裏,兩人都有點看不清對方的臉。
淡淡的藥草氣味鑽入楚和靖的鼻腔,他像是被人點了穴,忽然就動彈不了了。
沈宜安沉靜了一會兒,又撩起水來,緩緩洗着身子。
自打受傷以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洗過澡了。
這一次,燕嬰帶人來給她包紮好了手指,又囑咐她可以用藥來泡澡。
她也很想洗一個熱水澡了,燕嬰便在臨走前,吩咐燕十七給她燒了幾大壺熱水。
聽着水聲,楚和靖忽然怒氣更省了幾分。
她怎麼會好端端地在這裏洗澡!
燕嬰剛走她就洗澡,他們做了甚麼!
而且,她今日受了那麼重的刑罰,若是換成從前,此刻肯定是要痛罵他,爲何今日卻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哀莫大於心死,沈宜安,你是心死了嗎!
本王可不允許!
楚和靖大踏步走過去,伸手進浴桶,要把沈宜安給撈出來。
沈宜安一驚,趕緊去拍他,尖叫道:“楚和靖你瘋了!”
楚和靖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非要和她作對,不管不顧,就是要把她給拽出來。
沈宜安怎麼能有力氣和他抗爭,到底還是被他給拽了出來。
楚和靖隨手拽過一旁的浴巾來,蓋在了她身上,然後將她按在那裏,抓起她的手來看了看。
縱然是已經包紮過,也泡了藥,可是現下手指還是時不時疼一下。
沈宜安看着楚和靖,冷笑一聲,“在這假惺惺的做甚麼,又沒人當你的觀衆。”
“疼嗎?”
楚和靖忽然問道。
沈宜安愣了愣,然後又冷笑,“和你有甚麼關係?”
“那和誰有關係?”楚和靖抬起頭來,直直地盯着沈宜安,“燕嬰嗎?”
沈宜安掙脫不了楚和靖的桎梏,只偏了頭道:“隨你怎麼想。”
楚和靖掐着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咬牙道:“沈宜安,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燕嬰吧!他那種人,四處留情,真心許給了千萬個人,你可別癡心錯付,到頭來被他騙了。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我早就癡心錯付,也早就成爲天下人的笑柄了!”沈宜安回嗆道。
“這一切!不都是因爲你嗎!楚和靖!你在這裝甚麼好人,發甚麼瘋!”沈宜安一邊說一邊踹他,“放開我!滾回顧筱菀的身邊去,你們愛怎麼恩愛纏綿就怎麼恩愛纏綿,別過來惹我噁心!”
楚和靖抓住她的手,生怕她撞到傷口。
兩人互相糾纏,就在這時候,沈宜安腰上的浴巾忽而滑落下去。
楚和靖的眸子驀地一沉。
沈宜安想要伸手去擋,可是她的手都被楚和靖抓住,怎麼可能?
楚和靖一隻手抓住沈宜安的兩隻手,另外一隻手緩緩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如今沈宜安瘦到脫相,渾身上下幾乎一點肉都沒有。
可是她的小腹,居然是微微隆起的。
冬日裏穿得多,他從未發現,可是現在,未免太過於明顯了。
楚和靖彷彿感覺到了另外一顆心臟的跳動。
他緩緩抬起頭來,對上了沈宜安的眼睛。
那一瞬間,她彷彿連呼吸都被人握住了。
“怎麼回事?”
楚和靖心裏升起幾分不安。
沈宜安的孩子,是他親自下的手,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影一在外頭敲了敲門,道:“王爺,大夫來了。”
大夫!
楚和靖迅速將一旁的中衣套在了沈宜安的身上,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塞進了被子裏,又把胳膊給拽了出來。
只要讓大夫把一下脈,就知道他是不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