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是哈市唯一一個‘黑’‘白’交接的地方。
顧瀟瀟現在是個沒名氣、沒學歷、沒臉面的S人犯,沒有一家公司會僱傭她。她只能在這地地方謀生。
而這一切都是拜她曾深愛的那個男人所賜。
如今她活在淤泥溝渠中,可如了他的意?
“瀟瀟,2203房歸你了,是個大客戶。”
“好的,謝謝娜姐。”
此時的顧瀟瀟已經在化妝鏡前畫上精緻的妝容,曾經的傷痕掩蓋,除了時光帶來的滄桑苦難,似乎沒有給她留下其他的痕跡。
即便再卑微,她也要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她還有六個寶寶再等着她!
“齊總,我就是個服務員,不是陪酒的,不會唱歌。”
剛到2203包間門口,沈瀟瀟就看到一個梳着馬尾辮的清純女生站在屋中間,看樣子像個女學生。
“唱首歌,今兒就讓你走!”
不遠處主位上,坐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四十多歲鼻頭卡着一副眼鏡,臉色很差。
“我來就是當服務員的,我不陪酒不陪唱的……”
那清純女生,眉間微皺,粉脣緊抿,一副委屈的樣子,連眼圈都紅了。
沈瀟瀟一陣無奈。
若想當服務員,外面多少酒店當不得?偏偏來海天一色貪圖賺錢多,可這裏的錢又哪裏是那麼好賺的?
這小丫頭真糊塗,況且像齊總這種人,要的不過就是個面子,讓你唱歌,不管好聽難聽,你唱一首給人個臺階下,這件事就過去了,還少不了你的賞錢。
怕就怕這種在海天一色清高的女學生,得罪人不說還連累人。
“齊總,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給您唱一首如何?”
一句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齊總抬頭看着走進來的女人,纖瘦的身材精緻的臉蛋,雖然是個瘸子,可着實是個美人胚子。
他笑着拿起桌上的麥克風,地給她:“好啊,你來唱一首。一會我們還有重要客人要來,像那種掃興的服務員我再也不想看見。”
那個女生被趕出去,齊總一把將沈瀟瀟拉進懷裏:“我就喜歡你這種聰明又美麗的女人,知趣。”
沈瀟瀟勾起嘴角,濃濃一笑,有形無神。
她俯身貼了上去,修長乾癟的手指,在他的胸前輕輕點動。
“我也喜歡齊總這種成功有魅力的男人。”
齊總聞言大笑,還沒開口,便見一旁人緊張地站起身,說了句:“齊總,顧先生來了。”
齊總連忙將身上的沈瀟瀟拉到旁邊的沙發上,整理了下衣衫,起身準備迎接。
顧先生?
沈瀟瀟心中一緊。
伴隨着推門聲,沉穩的腳步聲響起,緊跟而來是莫名的威壓。
沈瀟瀟將頭壓的更低了。
是那個魔鬼!顧庭霄!
他的腳步,他的氣息,她不用看都能認準!
“顧先生,幸會幸會。”
“齊總,你好。”
熟悉的醇厚嗓音,讓沈瀟瀟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屏住呼吸。
她不能被他發現,不能再被他丟到那個戰亂的國度。
她的寶寶在這,她不能死!
“顧先生裏面請...”
齊總將顧庭霄請進來,隨手關上了方纔開啓的燈光,房間內暗了下來。
顧庭霄往裏走去,並未將一邊低頭的女人放在眼裏。
感覺到房間中暗下來,沈瀟瀟抖動的指尖才漸漸消失。
“齊總,很有興致。”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顧庭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齊總低眼瞧着一直緊緊將頭埋在自己胸前的沈瀟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顧先生見笑了。”
話音一落,他壓低了聲音在沈瀟瀟耳邊道:“這可不是聰明女人的舉止。”
沈瀟瀟根本聽不清他說甚麼,她的兩個耳膜早就被Z彈響聲震穿孔了,竊竊私語聲於她而言,真的就是蚊子在飛。
“齊總。”她將聲音壓的很低,低到憑她的聽力根本聽不見,“不能讓顧先生看見我,求您,送我出去吧。”
她說着急切地抓住身邊齊總的手,齊總也是生意圈裏摸爬滾打好多年的人了,如何能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出去吧,正好我和顧先生有事要說。”
不僅是爲了她,更多的是爲了今天的生意。他見顧庭霄一面屬實不易,不能讓個女人壞了大事。
沈瀟瀟點了點頭,依舊低着頭轉身離開,她腳步很急。對她而言,出了這道門,就算是離了鬼門關。
顧庭霄瞄了一眼那女人的身形,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浮上腦海。
看着她拉開房門,恰好彩色的射燈照到她的後脖頸上,一塊暗紅色圓形胎記出現在他眼前。
“站住!”
他低吼一聲,眉間緊皺。
這胎記,他認識!是沈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