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喪鐘爲誰而鳴

雍州老殯儀館,已經停業很久,一片死寂。

館裏有一間小屋,專門放置沒有墓地下葬或者無人認領的骨灰匣。

夜裏十點,小屋裏偷偷鑽進來兩名曾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人手一把錘子,藉着夜色,開始挨個敲掉骨灰匣上面的鐵鎖。

每敲壞一個鐵鎖以後,就將裏面骨灰鬍亂倒在一起,再去敲下一個鐵鎖。

“哥,大晚上幹這種活,誰想出的主意!”

“閉嘴,二毛,趕緊幹,施工隊張經理說好了,只要今天晚上處理掉這些玩意兒,就給咱們封一萬塊錢紅包,這可是實打實的錢啊!”哥哥大毛滿不在乎的說道。

兩人都是附近村子的光棍,平常一直在殯儀館做臨時工,今天有人找到他們,要他們不顧通告時間,偷偷扔掉剩下的骨灰,好讓施工隊馬上開始拆遷工作。

因爲機器、人工已經全部進場,耽誤一天就是幾十萬的開銷。

“可是,咱麼這樣幹,家屬來領的時候怎麼辦?”二毛還是有些擔心。

“怎麼辦?都扔糞坑裏了,家屬還想掏上來不成?放心吧弟,最後留在這裏的,都是無錢無勢的窮鬼,沒人追究的!”

“嘿,這倒也是!”

兩人一路敲,一路裝,一會的功夫裝了小半麻袋。

“等等!哥,這個別動!”二毛攔住哥哥要敲下的錘子。

“這個我知道啊,有親屬的,每個月,都有一個老太太過來祭拜,一呆就是一天,哭哭啼啼的,你記不記得。”

大毛煩躁的推開弟弟的手,“我說,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坑!全都扔了你留下一個,老闆到底是拆還是不拆!”

“你說這人我也認識!”大毛點着上面的照片。

“楚家二爺,當年多大的威風,十年過去,除了他老婆看他,誰來過一次?放心,楚家永遠不會讓他進祖墳的,砸就砸了,怕啥!”

“不是怕,我看老太太挺可憐的,咱們留給她吧?”二毛還是搖頭。

“你想死別拉着我,楚家恨死他了,做好事別讓楚家活埋了你!”說完,大毛又舉起了錘子。

“咦!”

大毛一臉驚異,發現舉起鐵錘的手再也揮不下去。

“你敢動一下,就給我死!!!”

黑暗之中,一個極度壓抑地聲音響起,隨後鐵手箍住大毛的手腕,輕輕一掰,手腕直接斷了。

“啊!”

大毛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殯儀館。

屋內燈光亮起,楚狂瀾面色痛苦的站在原地。

“閉嘴,不要驚擾了我父親!”

一掌切在大毛的脖頸上,大毛暈了過去。

“十年,爸您怎麼還在這裏待著。”

楚狂瀾凝望着掛有父親照片的黑漆匣子,緩緩跪了下去。

“爸,兒子不孝,十年不曾看您一次,不曾讓您入土爲安!”

“如今兒子歸來,就在您靈前起誓!一個月內,楚家大房、三房必將灰飛煙滅,當年害死您的S人兇手,我也要將他製作成水晶蠟人,萬年跪在您的面前!”

說完,楚狂瀾重重磕在地上,一下、二下、三下……

一旁的二毛看着這個男人,瞬間想起他是誰。

“啊,你……你居然還活着!”

“噗通”二毛嚇的直接跪在地上。

“楚…楚爺,您饒了我吧,都是開發商王建州着急拆遷,才讓我們這麼幹的啊!”

二毛爬在地上,嚇的不敢抬頭,這是誰,這是敢S了自己老爹的狠人啊,他怎麼還敢回來!

楚狂瀾起身後了冷眼看着二毛,問他。

“你口中所說的老人,是否身材高挑,嘴角有顆紅痣?”

二毛嚇得魂不附體,“是,是,老太太…不,老人個子不高,駝背,腰很彎,嘴角是有顆紅痣,前天剛剛來過,我還說要把盒子留給她……”

二毛感受到一陣寒意,看着楚狂瀾喫人的眼神,不知道說錯了甚麼,繼續不停地磕頭。

“楚爺,饒了我吧,您媽媽可記得我啊,老人家每次一來就是一天,我看她不喫不喝,經常給她飯菜充飢啊!”

這句話說出,楚狂瀾才卸下了一身的S氣,肅穆地把漆木盒抱在懷中,臨出門前又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在二毛腳下。

“你贈我母親飯菜,我便還你一世溫飽!裏面的錢,夠你這輩子花了!”

說完,楚狂瀾轉身離開小屋。

走到殯儀館門口,一輛出租車駛來,袁嬰推門下車。

“君上,主母和小主哪裏已經安排了親衛營的兄弟暗中守護,您請放心。”

“嗯。”

楚狂瀾帶着妻女策馬狂奔的時候,安安在路上受不了顛簸,沉睡過去。

楚狂瀾只好先送她們去酒店休息,然後才趕來殯儀館,及時阻止了開發商的惡劣行爲。

“這又是怎麼回事?”楚狂瀾指着嶄新的出租車。

“這個,袁嬰擅自做主,既然您要在這裏待一陣子,我安排了八百輛出租車讓親衛營兄弟充當司機,全部混在雍州城裏,一旦有個甚麼突發情況,好貼身保衛您的安全。”

袁嬰心細如髮,短短几個小時已經爲武安君回歸安排好了一切。

“另外,剛剛收到消息,五大集團股份已經交接妥當,集團負責人隨時等待君上的召喚!”

楚狂瀾點點頭,沉思片刻。

“讓五大集團負責人候着,一切運營照舊。”

“是!”袁嬰馬上安排下去。

“楚家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也查清楚了,君上。十年前,大房楚闊天和三楚闊山嫉妒老爺的天縱奇才,從老爺成爲家主後就一直合謀暗害,買通了老爺身邊營養師,將他常喫的一味中藥換成了慢性毒藥,才導致老爺身體每況逾下。”

“最終,在您爲父守夜的那日加大藥量,使老爺毒發身亡!”

楚狂瀾聽完,慢慢捏緊了拳頭。

那天晚上,他累的在爸爸牀前睡了過去,再醒來後,渾身沾滿爸爸吐出的鮮血,爸爸竟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一直抱着兒子求救,而他卻被下了M藥,一晚上也沒有醒來……

“您離開雍州之後,楚闊天繼承家主之位,暗中得到不明勢力幫助,短短十年將楚家變成了雍州排名前幾的家族。明天,就是楚氏集團上市的日子,楚家人會齊聚安盛大酒店,舉辦盛大的上市敲鐘儀式!”

“上市敲鐘?呵,還有臉上市,真不知喪鐘爲誰而鳴!”楚狂瀾冷笑起來。

“君上,還有一事,袁嬰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怎麼出了九州軍,養成了說廢話的習慣!”

楚狂瀾邁步上車,讓袁嬰往雍州城區行去。

“袁嬰不懂,但是隻需我一人一刀,就可以連夜屠了楚家該死之人,爲何君上還要親自動手!”

“屠S?”楚狂瀾搖了搖頭。

“袁嬰,你記住,S人簡單,誅心才難!”

楚狂瀾望着車外黑壓壓的樹林不斷後退,好像羣魔亂舞。

“我要讓害我父親的人,痛苦中發現,原來活着纔是他們最大的悲哀!”

袁嬰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明白了君上的想法。

“安排下去,明天我要親自敲響楚家最後的喪鐘。”

“咔嚓!”

夜空中一聲霹靂炸響。

夜色被驚雷打的亮如白晝,羣魔亂舞也不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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