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刻趙庸和柳舒同已經入座,三德子正在一旁伺候着。

  兩人看到李謹跟着楚墨一起走進來,不急不緩地起身行了一禮,臉上神色沒有半分恭敬。

  楚墨瞥了一眼,也不在意。

  坐下先喝了一口茶,纔開口問道:“請問兩位大人,今日打算來教孤甚麼呢?是詩詞歌賦,還是文章論著?”

  “呵呵,殿下說笑了。”

  趙庸慢悠悠站起身來,隨意拱了拱手,笑道:“太子殿下,這些對您來說,還尚早了些。微臣與柳大學士商量了一下,不如就從教您識字開始,您看如何?”

  “正是,字都不識,如何能讀詩詞文章?”柳舒同也斜着眼,出言譏諷。

  楚墨眉頭一挑,看來正如李謹所言,這兩人還真是油鹽不進的爛木頭。

  就這性格和情商,被孤立算活該。

  不過,既然都知道這兩人都是出了名的討人嫌,那麼按照他對皇帝的瞭解,皇帝叫他們過來,很有可能是想對他進行考驗。

  想到這兒,楚墨立刻做了決定,既然這兩人不能爲自己所用,又只會賣點酸腐文才,那就沒必要給面子了!

  至於皇帝那邊,不是想對他考驗嗎?

  那好,既然如此,就讓他看看好了……

  “字,孤自小就識得一些,就不勞煩兩位大人親自教授了。聽聞兩位大人乃是楚國內有名的文壇宗師,最是精通詩詞歌賦,恰巧孤最近也在鑽研一些詩詞,不如咱們就以詩爲主,比比詩詞如何?”

  “比詩詞?”

  趙庸和柳舒同對視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嘲諷。

  太子殿下不會吃錯藥了吧?

  連字都認不全,要跟他們比詩詞?!

  趙庸一臉的陰陽怪氣,笑道:“殿下,想不到你不但會識字,竟然還會作詩,微臣活了幾十年了,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柳舒同也輕蔑地看了看楚墨,昂首道:“敢問殿下可有何詩作?能否拿出來,讓我二人一觀啊?”

  呵呵,兩個老賊,你們就笑話小爺吧!看你們能笑多久!

  楚墨撣了撣茶水,不急不緩道:“詩作嘛,孤現在還沒有,但是鬥詩過後,孤的詩將會傳遍楚國,甚至是流傳於諸國,成爲千古之作!”

  楚墨一臉認真。

  “噗……”

  柳舒同剛喝進嘴裏的茶,一下噴了出來,隨即不顧形象地,指着楚墨大笑起來。

  “哈哈哈!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你說這話之前,有經過腦袋嗎?你知道甚麼叫千古之作嗎?你以爲千古之作,是做個夢,就能做出來的?哈哈哈,太子殿下異想天開,真是異想天開……”

  “柳大人這就不對了,說不定咱們的太子殿下,還真夢到了一首呢?哈哈哈……”

  趙庸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就連他,都沒有幾首傳世之作,就憑一個十六歲、頑劣不堪的小少年,也想寫出千古之作來?

  簡直是癡人說夢!

  “放肆!兩位大人,你們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殿下面前,你等如此無禮,莫不是想逼老奴稟報陛下,治兩位一個大不敬之罪?!”

  李謹面色慍怒,若非對方官位太高,他早就出手,教教對方何爲尊卑禮儀了!

  太子殿下早已不是之前的傻子,相反,現在的太子殿下聰明睿智,雖說作出千古流傳的詩作,這種話有些誇大,但不管怎樣,又豈是兩個憨官可以隨意嘲笑的?

  被李謹這一吼,趙庸和柳舒同兩人也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不敢再繼續笑話下去。

  不管怎麼說,對方畢竟是當朝太子。就算人人都當他是一個癡兒,那也只是背地裏小聲議論。

  他們今日這般譏諷,已然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兩個人趕緊恢復了往日嚴肅的模樣,正襟端坐起來。

  楚墨冷笑了一聲,微微抬手,示意李謹退後。

  自己則放下茶杯,手指輕點桌面,說道:“看來二位大人是笑夠了,既然如此,咱們就開始吧?”

  趙庸皺眉道:“殿下當真要鬥詩?”

  “孤乃金口玉言,豈會有假?就問兩位大人,可有膽量現場作詩一首,跟孤比上一比?”

  “好。”趙庸想也不想,立刻答應。

  然而旁邊的柳舒同卻拉了他一下,小聲說道:“趙兄,陛下差遣我二人前來,乃是教化太子讀書,你怎跟他一個癡兒鬥起詩來了呢?”

  “柳兄莫非當真想要留下來當太子傅?”趙庸問。

  柳舒同連忙回道:“甚麼太子傅,我怕是太子坐騎吧!這苦差事,誰願意接啊?這不是陛下親自下旨,我是打死不願意來的。”

  趙庸自信一笑:“那柳兄聽我的便是,我有辦法能讓我們既不得罪陛下,又能從這太子府裏全身而退。”

  “趙兄此話當真?!”柳舒同眼睛一亮。

  “自然。”

  “好!一切全憑趙兄吩咐!”

  看他二人低頭密語,楚墨心中冷笑,他們瞧不上他這個學生,他更不願意讓這兩個只懂擺弄風月的腐儒來當自己的老師。

  正好今日拿他二人立立威,說不定他借二人之手種下的梧桐樹,能夠招來真正的鳳凰。

  楚墨心裏很清楚,他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他穩固太子之位的人,這樣的人必定要在朝中有自己的勢力,並且還不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黨羽。

  與其讓他自己一個個去深挖,還不如今日藉着鬥詩之名,讓自己在京都大放異彩,吸引那些權勢主動來攀附自己。

  “兩位大人,可商量好了?”楚墨拍了拍桌子,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趙庸這才起身拱手道:“既然殿下想要鬥詩,那我二人就斗膽跟殿下鬥上一鬥。只不過,這鬥詩總得有個輸贏,有輸贏若是沒有賭注,那就無趣了。”

  “別拐彎抹角的,直說若是你們贏了,要孤做甚麼?”楚墨直視着趙庸。

  趙庸偷笑了一下,回道:“倘若我二人僥倖贏了殿下,還請殿下去跟陛下言明,說我二人才學平庸,不適合給殿下當老師,讓陛下另覓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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