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母女

“怎麼突然這麼冷?”梁少偉並沒有發現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女孩,只是打了一個激靈,將空調調高了兩度。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不悅道,“薛小姐,我是看你一個人站在路邊挺可憐才捎你一程,你再裝神弄鬼可別管我翻臉。”

我驚恐的睜大雙眼,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

因爲就在梁少偉轉過頭的那一刻,他的臉幾乎和小女孩的臉貼在一起,我能感覺到從小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梁少偉見我不說話,抽出了一根菸點燃,然後繼續發動車子。

我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看來這隻小鬼並不是要纏着我,也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只要我不去招惹她應該沒甚麼事。

就這樣,忐忑不安的過了半個小時。

“臥槽,怎麼又到了這裏?”前面開車的梁少偉突然罵了一句粗口,我往外面一看,還真是,怎麼跑了一圈又回到了剛纔我們上車的地方?

“應該是剛纔那個路口走錯了方向吧。”我安慰他道。其實我心裏隱隱覺得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應該是他肩膀上的小女孩在搞鬼。

梁少偉顯得有些煩躁不安,他又點了一根菸,猛地抽了一口:“今天真塔瑪見鬼了!這條路老子開了不下百回,一共就一個岔路口,怎麼會走錯?”

他嘴裏嘀咕着,再次發動車子。

半個小時以後,車子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好像我們一直在圍着一個圈圈打轉一樣。

“靠!這也太邪門了!”梁少偉氣得砸方向盤。

我小聲提醒他道:“要不咱們打電話找找人吧,或許能把我們帶出去。”

梁少偉接受了我的建議,忙把手機掏出來,可是解鎖一看,頓時傻眼了:“靠!居然沒有信號!”說着直接把手機從車窗砸了出去。

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記得小時候聽老一輩的人說過鬼打牆,好像就是像現在這樣被困在一個地方,無止境的循環,永遠都出不去,直到你精疲力竭而死。

看來,我們是遇到鬼打牆了。

那小女孩回過頭來衝着我咧嘴一笑,發出桀桀桀桀的恐怖笑聲,我嚥了咽口水,問梁少偉:“那個,梁先生,冒昧問你一件事。”

梁少偉趴在方向盤上,沒有說話,我就當他默許了,直接道:“你之前有沒有的罪過過甚麼人?或者做過甚麼傷害別人的事?”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這個小女孩都死了還這樣纏着梁少偉不放,我想應該不會是毫無理由的。

“你這話是甚麼意思?”梁少偉眼神變得有些可怕。

“我……我沒甚麼意思,只是隨便問問。”我頓時心虛起來。畢竟在這僻靜的馬路上,方圓幾十裏都沒有人,要是他一個大男人要把我怎麼樣,我還真拿他沒辦法。

“咦,那裏好像有一個人……”我看到車子前面不遠處好像有一個人影,忙對梁少偉道,“我們過去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人幫忙。”

梁少偉現在一門心思就想着離開這鬼地方,也沒繼續跟我糾纏剛纔的問題。他將車子開過去,可是馬路上空蕩蕩的哪有人影。

走了麼?應該不會這麼快啊。這裏是筆直的一條路,就算走也應該可以看到。

梁少偉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應該剛纔那個人影他也是親眼看到了的,這憑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媽的,老子就不信離不開這鬼地方!”他猛地一踩油門,筆直衝了出去。車子前面突然冒出一個白色的人影,他來不及剎車一下子撞了上去。

白衣服的女人渾身是血的趴在擋風玻璃上面,整張臉都被撞扁了。

“天啊!怎麼回事?撞人了?”我嚇得心撲通撲通的跳,剛纔那一瞬我根本沒看清白色的身影是怎麼從路邊竄出來的。如果是白衣服的話在晚上應該是很好辨認的,怎麼會沒發現呢?

梁少偉也嚇得呆住了,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

就在這時,那個趴在擋風玻璃上面的女人緩緩的抬起頭來,眼睛和嘴角全都是血,笑得詭異森森。

“啊啊啊啊啊——鬼啊!”梁少偉的臉頓時蒼白如紙,哆哆嗦嗦的發動車子,嘴裏不斷的唸叨,“別,別纏着我,別纏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們別纏着我……”

而趴在梁少偉肩膀上的小女孩突然張了張嘴,我從她的脣形讀出了兩個字——媽媽。

“別纏着我,別纏着我!我不是故意的!別再纏着我了!”梁少偉閉着眼睛,不敢去看玻璃上的白衣女人,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梁先生,慢點開!小心!”我忙提醒他,這一段路有一處是大轉彎,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肯定會撞到護欄上面去的。

然而梁少偉像是瘋了一樣,不管不顧,拼命的踩着油門。

我看到那個小女孩一臉得逞的笑意,突然明白了,她們就是要逼死梁少偉。我猛地想起來,前兩天和範小柒在咖啡廳喝咖啡的時候,桌子上遺留了一張前一位客人不要的報紙,上面有一個新聞是某某某路段,幾時幾分一對母女被碾壓致死,肇事者逃逸,目前還在追查當中。

那路段正是我們遇到鬼打牆的那一段。

那眼前這對母女應該就是當日被撞死的那兩人,她們之所以要置梁少偉於死地,恐怕那個逃逸的肇事者就是他了。

原來剛纔他說的那句“我句子裏面有人,就算裝死人都沒事”不是在開玩笑!

“停車!快停車!快停下來!”我不管梁少偉是不是死有餘辜,可是我還年輕,沒活夠,不能給他陪葬。

那小女孩狠狠的等了我一眼,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可是爲了活命我也顧不了太多了,我咬緊牙關衝後面揪住梁少偉的頭髮,大聲道,“快停下來!不然我們誰都活不了!”

“嗞——”隨着一聲剎車響,寶馬停了下來,彷彿被濃霧籠罩着的去路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我這才發現車子已經開到了外車道的邊緣,護欄不知道甚麼時候被撞斷了,車子的一個輪子都懸在了半空中。

我趕緊從車上下來,雙腿發軟坐在地上,驚魂未定。

太險了!要不是我扯痛了梁少偉的頭皮,讓他清醒過來,恐怕現在我們兩個都已經在江裏餵魚了。

我休息了一會兒,見梁少偉還沒出來,正打算過去看看他,這時逆向突然飛馳而來一輛大貨車,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車子衝過來,眼睛被車燈映得短暫失明。

“小心!”不知從哪冒出一個人,藉着慣性,抱着我猛地撲到旁邊,險險的躲過貨車的車輪。而那輛貨車則不偏不倚的撞到了寶馬。本來就快要失去平衡的寶馬經過這麼一下,直接側翻,滾落到了江裏。

我嚇得連呼吸都忘了,木呆呆的躺在馬路邊上。壓在我身上的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聲音清朗:“喂,小姐,你還好吧?”

我這纔回過神來,站起身跑到貨車前面,打算找那司機一起救人。可是駕駛室裏空蕩蕩的,哪有甚麼司機。

“別找了,根本就沒有司機。”剛纔救我的男子走過來,看到這一幕語氣十分的平淡,好像司空見慣了一般。

我這纔看清他的正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着休閒牛仔褲和連帽衛衣,一頭清爽的短髮襯得他白淨的臉英氣逼人。

“你會游泳麼?剛纔掉下去的那輛車裏還有一個人,我們現在救他或許還有希望。”我微微喘息着對他道。剛纔他在那麼危險的時候還奮不顧身的出來救我,想必也是一個熱心的人,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沒用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淡淡道,“且不說我不會游泳,就算會,我們也救不了他。”

“爲甚麼?”我不解。

“你沒看出來麼?他被兩隻怨鬼纏住了,活不過今晚。”年輕人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一臉無所謂道。

我驚住了,忙問:“你看得到鬼?”

年輕人點點頭:“我是個驅邪師,我叫範塵羽,這是我的名片。”說着遞了一張小卡片給我。

“你也姓範?還是驅邪師?那你認不認識範小柒?”我拿着名片,看着上面的聯繫方式怎麼有點眼熟。

“她是我妹妹,怎麼?你也認識她?”

“原來你就是範小柒的哥哥,驅邪大師?”我又驚又喜,真是太巧了,“上次我們在扣扣上聊過,我就是那個薛婉婉。”

“薛婉婉?”範羽塵捏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了,“就是那個說手上有一塊血玉的對吧?”

“對對對!沒錯就是我!”我彷彿看到了救星,正要把血玉拿出來給他過目,沒想到他拉了我一把道:“等會再說,警察馬上就要過來了,要是看到我們在這裏會很麻煩。”

我想想也是,今天遇到的一切都太驚悚詭異了,要是警察讓我去錄口供,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就在我們兩個打算離開的時候,那輛無人駕駛的大貨車突然發動了引擎,倒了一下車,掉頭朝着我們這邊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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