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賭石對決
“好了各位，拍賣會現在正式開始了。”
“首先，讓我們掌聲感謝本次展覽會的主辦方沈家老爺子，歡迎。”
隨着熱烈的掌聲，只見沈淵佝僂着腰站起來往周圍微笑致意。
他一站，陳凡就看見沈淵胸前戴着的玉佩散發着濃烈的黑氣，雖然他不知道是甚麼，但肯定不是甚麼好事。
“行了行了，場面話就別說了，趕緊開始吧。”一個留着八字鬍的老頭帶着個年輕人從後面走上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石金的另一邊空位上。
“石老頭，這次石王你就別想拿了，我看準了3號，準是這次石王。”
“呵呵，這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別這麼着急下定論，小心閃着舌頭。”
“哼。”
聽着兩人的對話，陳凡好奇的問林律師那是誰啊，敢用這種語氣跟石金說話。
“這是我師父的死對頭，周通，南城賭石界排行第二，近二十年來一直被我師父給壓着，旁邊那個是他徒弟，郭宇。”
千年老二啊。
陳凡恍然，怪不得倆人說話都吹鬍子瞪眼的。
按照這種拍賣會的流程，本應該是先把那些成交價格低的毛料拿上去一個個切完了，再輪到成交價格低的，爲的就是吊着在場人。
剛拍沒幾個，那周通就站起來喊道：“行了行了，這些狗屁爛料子先放到一邊，把我和石老頭的先給弄了。”
那樣子看起來十分囂張，要是外人不知情的話，還以爲周通就是本次展覽會的舉辦方了。
林律師冷哼了聲，低聲說，這周通還真是愈發得意，搭上了個外省集團就敢當着沈老爺子的面不敬。
那主持人有些尷尬，看了眼沈淵，後者淡淡的點頭示意。
沈老爺子一點頭，主持人自然也沒後顧之憂，直接就將1號和3號拿上了切割臺，在衆目睽睽之下切割。
果不其然，這兩塊毛料都出綠了。
1號是玻璃種翠綠，切完之後大概有拳頭大小，當場就喊到兩千多萬！
聽着喊價都能聽到陳凡心驚肉跳，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虧了。
一個翠綠級別的玻璃種賣得比他那塊帝王綠的還要高，這他嗎甚麼世道啊。
但他心裏也清楚，這高價的背後也有是衝着石金這賭石第一人的名頭去的，要不然這麼一塊玻璃種頂了天就一千來萬。
3號也不差，切出了冰種帝王綠，雖然差了一級，但勝在它大啊，直接拍出去兩千多萬，跟石金還要高上幾十萬的成交價。
石金呵呵一笑，道：“好多年都沒打過和了。”
這種結果可以算是和局，按純度等級，石金贏了，可若按最後成交價格，卻是周通贏了，兩邊都可以說自己贏了對方輸了。
周通冷哼一聲，說道：“別急啊，我聽說你徒弟也來投標了，正好我徒弟也在。”
“讓他們倆替咱們決出個勝負。”
陳凡一聽，心裏咯噔一下，這下完了，林律師底下除了幫他拍16號之外，根本就沒有拍其他的毛料。
真的是躲着也被當槍使啊！
石金臉色一變，有些陰沉了下來，沒想到周通居然會玩這招。
林律師更是暗罵一聲糟糕，扯着陳凡的手說道：“完了完了，師父贏了周通二十年就沒輸過，這下卻要栽到我身上了！”
林律師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根本就沒打算拿16號出來跟郭宇比試。
郭宇雖然年輕，可開出來的石頭也不少了，出綠率也是高達百分之七十，比林律師強上不少，這次他看上的石頭肯定也不是一般貨色。
而且此時就算他站起來說自己沒拍毛料，可投注機器上邊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到時候周通倒打一耙，說他不敢應戰的話更是丟臉。
郭宇一眼就看見了林律師所在的位置，冷笑道：“林軒，怎麼跟王八似得縮着腦袋，不敢應戰啊？”
林軒是林律師的名字。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林律師身上。
林律師怏怏的走上去，訕笑道：“周老，沈老爺子。”
石金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看見自己這徒弟的樣子，氣得更是不行。
他可是明白自個這徒弟就是半吊子出家，本來以爲他能繼承自己的衣鉢，沒想到這小子半路又跑回去當甚麼狗屁律師，要不是看在他父親的份上，早就將他逐出師門了。
周通也是個明眼人，大笑了兩聲，“小林啊，我和你師父不分勝負，那這次就交給你和郭宇了，你們來替我們決輸贏。”
“額…這個。”林律師緊張的瞥了眼石金，後者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那個，這次我沒有投標。”
林律師細如蚊聲的話讓在場人一愣，身爲南城賭石界第一人的徒弟來賭石拍賣會不投標！？
這不跟餓鬼上餐桌不喫飯一樣，瞎扯淡嗎！
郭宇故作驚訝道：“不會吧，你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我可是聽說了你這次拍了16號啊，林兄你還真的好的不學盡學些壞的。”
郭宇可謂是處處補刀啊，明着是刁難林律師，暗地裏是在損石金面子。
一旁的周通心裏可謂是十分痛快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徒弟，根本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石金面色冰冷。
林律師急得腦袋都快要大了。
“師兄和我眼光一樣，所以他沒有跟我搶，把16號讓給我了。”
一道突兀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陳凡淡然起身走到林律師旁邊。
此時，拍賣會另一個角落，一道紅色的倩影眼神一凝，“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師兄？
這兩個字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也就是說這年輕人是石金新收的徒弟？
石金和林律師也愣住了。
郭宇皺了下眉，說道：“你剛剛喊他師兄？也就說你也是石老爺子的徒弟？”
陳凡點點頭，轉眼看向石金。
石金心裏有些搖擺不定，他明白這陳凡是在替他解圍，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日後陳凡可就是他徒弟了。
這都不打緊，若是贏了，這徒弟也收得值。
他思來想去，看見陳凡那一副堅定的樣子，內心深處顫了一下，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希望林律師能出現這種神情。
罷了罷了，輸了大不了就折了面兒，再把這徒弟收了也不錯，雖年輕但潛力大，正好把那林家小子換掉。
林律師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心中所想。
“沒錯，他是我新收的徒弟，以後我就靠他了。”石金風輕雲淡的一番話瞬間引爆了在場所有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這石金打算把陳凡培養成賭石第一人啊！
在場不少大佬紛紛都開始私下打聽這陳凡的身份，有的已經準備好禮品，準備和他打好關係了。
陳凡也是喫驚，沒想到這石老爺子竟然會配合到這種程度。
周通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直接用眼神示意郭宇。
郭宇冷目一對，“是嗎？我怎麼沒聽說過，該不會是假的吧？”
陳凡擺擺手，說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莫非你該不是慫了吧？也對，你師父輸了二十多年，現在輪到你了，的確是該慫點。”
“你個黃牙小子說甚麼呢！”周通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大喊。
“周老頭，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小一輩的事情都插手了。”石金冷言道，心裏更對陳凡稱讚幾分，血性方面這小子比那林小子強上不是一丁半點啊。
陳凡不怕惹急了周通。
在他看來，這林律師昨天幫了他這麼大一忙，更何況這毛料是他的，於情於理他都得站出來。
郭宇怒極反笑，“我郭家人就沒慫這個字，就怕你輸不起！”
果然，他是郭超的哥哥。
陳凡更是不怕，反正都惹了，乾脆一鍋端，全他嗎都惹了。
“扯嘴皮子誰不會啊，臺上見真章吧。”
陳凡懶得和他費口舌，直接上臺，郭宇陰沉着臉也上了臺。
陳凡的16號毛料和郭宇的8號毛料同時推到臺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兩塊毛料的區別在哪裏。
8號的表現可以說是除了1.3號以外最好的了，高級場口出的貨，風化程度不高，皮薄透明度高。
反倒是陳凡的16號，一出場就引得全場譁然。
燈光之下，一道刺眼的裂痕以及十幾道暗綹就展現在衆人面前。
“這石金收的徒弟好像不怎麼樣啊，居然投了這塊有裂綹的磚頭料。”
“哎，可是那16號表面已經泛綠了啊，難道可賭性不高嗎？”
“你呀看的只是表面，就算裂綹的毛料出了綠，這第二刀下去沒貨也是很正常的，就算有貨也不一定是好的，有裂綹的色料大多數都有裂紋，水不好。”
底下的人談得可謂是熱火朝天，全都是在看好8號，覺得這16號很懸，幾乎是沒有勝算。
周通更是鄙夷道：“石金，你收徒的目光怎麼還是這麼差啊，居然拿塊雞爪綹的料子出來對決。”
林律師：？？？
石金心裏嘆氣，看着臺上陳凡如此自信的神色，他也只能裝到底。
周通看見石金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裏恨得牙癢癢，你就裝吧，等下你想裝就沒得裝了！他已經想好等下結果一出來後，他要如何嘲諷石金，把這二十年受的氣在那一刻全都給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