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位叔叔是醫生,他說能夠把你的病治好。”小女孩來到爺爺牀前,拉住了老人的手,弱弱的說道。
這老人,就是患者王博。
王博眨巴了下乾癟的眼皮,看了林真一眼,虛弱的張口,“小夥子……咳咳……我這是胃癌晚期,還能有治?”
“放心,我既然來了,就是有把握。”林真微微一笑,然後摸了下小女孩的頭,說道:“去,給叔叔準備一盆熱水,還有三根你家縫衣服的針,外加一個蠟燭。”
小女孩點點頭,雖不明白林真要這些有甚麼用,不過還是很快就去準備了。
搬了把椅子坐下來,林真開始給老人號脈。
良久之後,林真放下王博的手腕。
“怎麼樣?”王博眼神平靜的問道。
林真能夠感覺的出來,老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知道自己必死的人,心裏已經放開。
用毛巾擦拭了下手後,林真誠懇的說道:“您老的病症很重,的確已病入膏肓,絕非尋常藥石可以醫治。”
聽了林真的話,王博臉上沒出現任何驚訝,他咳嗽了一聲:“我早就知道,這病是治不好的了,不過我最擔心的,就是我的孫女,今天謝謝你……”
“我話還沒說完。”林真擺擺手,打斷了老人的話:“孫女還得你自己帶,你的病我有七八分把握可以治好,只不過……”
林真說到這裏,微微皺眉。
“有甚麼難處,年輕人你儘管說。”
雖說是第一次見面,林真又是冒昧登門,可王博閱歷不弱,從林真的行動上他能夠感受到,林真不是騙子,也不是貪圖他傢什麼而來。
正因如此,老人才很坦然。
“等下我會給您鍼灸,會有些痛楚,希望你能忍住,不管有多痛苦,希望你能因爲孫女而忍住。”
“放心,死我都不怕,還能怕疼?”王博淡淡笑,“年輕人,你儘管施爲。”
林真深深看了老人一眼,這老人談吐不俗,看樣子是個有故事的人。
小姑娘已經把要準備的東西拿來,林真起身開始淨手。
擦乾手,捻起一根針,直接放在點燃的蠟燭上烤了烤,隨即猛地一個轉身,手裏的針直接刺入到了老人的胸口穴道上。
接下來,林真手法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手中針瞬息之間連刺老人身體一百零八處穴道。
最後,三根針直接留在了王博頭頂,右足,以及他胸口處。
小女孩看得眼花繚亂,躺在牀上的老人卻是雙眉緊皺,咬住牙齒,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流淌下來。
可以想象,他現在身體上的疼痛極爲劇烈。
“好了,這樣忍十分鐘,起針之後就好了七成。”
林真嘴裏說的時候,他已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上,後背上,都已是大汗淋漓。
這一翻施爲,簡直可以說是耗盡了他現在的心神與力量。
傳承很多,針法更是好似融入了他的骨髓中去。
可是,畢竟獲得傳承時間太短,想要融會貫通,能夠施展得毫不費力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謝謝,謝謝叔叔。”小女孩連連給林真鞠躬,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沒甚麼,或許……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吧。”
林真笑了笑,揉了一把小女孩的腦袋,然後目光轉向牀榻上的王博。
老人原本因爲病患蒼白的臉色,此刻竟慢慢轉爲了紅潤,氣息也悠長了起來。
十分鐘過去,林真將針取下後,老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呼……”
緩緩撐着身體,王博竟坐了起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林真:“謝謝,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感覺身體輕鬆了很多。”
“客氣了。”林真再次淨手後,說道:“您老身體底子很不錯,再經過我的鍼灸,已經好了七成,不過還需要連續服藥半月才能完全恢復。”
林真說着,拿起筆來,開了一張藥方遞給了小女孩:“按照這上面的藥材抓藥即可。”
“抓藥?”小女孩有點爲難起來,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爺爺。
王博嘆口氣,神色同樣有點黯然。
“是不是沒錢了?”林真看向小女孩問道。
“嗯,錢都花光了,昨天買藥的錢,還是樓上劉阿姨給的。”
林真點點頭,從自己的錢包裏拿出來了一千元錢,放在了小女孩手裏,說道:“先用着,估計喫半個月的藥問題不大。”
“這……不,我不能要您的錢。”小女孩連連搖頭,不肯接林真的錢。
王博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他眸子中的感激之意卻一閃而過。
“萍萍,你就先收下吧!”
王博開口了,然後他轉頭看向林真:“年輕人,你給我治病,還給我錢買藥,這份情老頭子領了,只要我沒了病患,這份情我一定還。”
老人說的斬釘截鐵,林真點點頭,也沒推辭。
他發現,王博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見林真如此爽快,王博哈哈一笑,說道:“既然這樣,你給我留個聯繫方式,等我好了,老頭子請你喝酒。”
林真答應了下來,將手機號留給了老人。
又閒聊幾句,林真起身告辭,王博與小姑娘也沒挽留。
離開老舊的居民樓,林真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心裏默默地在想,是甚麼讓這樣一個老人跟一個小女孩困居在此呢?
心裏正想的時候,手機突然“嗡嗡”地響了起來。
對方號碼很是薛海的,林真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剛接通,裏面就傳來了薛海生硬,卻又很囂張的聲音:“林真,你今天第一天到保安部報道,晚上籤到就不在看,限你十分鐘到崗籤道,不然今天算你曠工。”
說完話,不等林真反應過來,對方直接掛斷了。
“草,特麼的,當保安?真特麼晦氣。”
林真有些憤怒的嘀咕了一句,想要不回去,可是想到自己還在實習期,如果不去的話,實習報告肯定報廢。
當然了,有了傳承,不畢業又有甚麼所謂。
可仔細想想,畢竟讀了六年的醫科,要是就這麼畢不了業太冤枉了吧?
咬咬牙,林真還是捏着鼻子打了一輛車,不到十分鐘就回到了保安部。
回到保安部時,還有不到三分鐘下班,差不點就籤不上道。
“走了一天,你說你都幹甚麼去了?”林真這邊簽到,薛海那邊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數落,罵得口沫橫飛,就差罵娘了。
林真沒回嘴,他覺得沒必要跟這種人計較。
當然了,如果他做的再過分一點,林真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忍耐,也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