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頂替了安然

安言原本要拽車門的手,當即,就是那麼一僵。

她沒敢動,更不敢轉頭,她左臉上的胎記,還在那裏貼着呢,只要她下車,誰都能知道,她不是安然,而是那個本該已經離開Z城的安言了。

她沒動,外面疑惑的聲音響起,“安小姐?您不下車嗎?”

安言放在身側的手,收緊了幾分,半晌,才壓下了心口翻湧的情緒,接過了前面司機遞來的粉底,沉聲道:“我這就下車。”

……  

慕家主宅,比上次去過的慕九言私宅還要大的多,安言跟着人一路進去,都不太敢抬頭,生怕,被人認出她不是安然。

但是,她和安然的長相,在她用粉底將那‘胎記’遮蓋之後,根本就沒人分辨的出。

因此,這麼一路,安言也算是暢通無阻。

她想盡快找到藍藍,幫藍藍不管是甚麼方式,把她的難題解決,就儘快離開,不然,等到安然跟着慕九言來了之後,兩個‘安然’一同出現,死的一定會是她!

她捏緊了手機,打算去撥藍藍的號碼。  

然而,不等她去找,才一進去大堂,就先被裏面的一抹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男人一襲黑色襯衫,將那挺拔的身姿,更是襯的銳利非常,他從樓上緩步走了下來,明明,只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好像,仍舊能夠成爲全場的焦點一般。

這張臉,安言再熟悉不過。

是慕九言!

他竟然提前來了。

看到男人的瞬間,安言的心有些亂了,慌了,她下意識的,便想要轉身離開,卻不等她走開一步,男人便已經越過重重人羣,向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都說第一名門慕家壽宴向來低調,這次卻破例的在老爺子的壽宴上,格外的公開宴會細節,是爲了甚麼呢?”

有在場的記者問了這麼一句,慕九言深刻的臉上,沒甚麼起伏,卻只有在看向那抹嬌小的身影時,眸底,才盪漾起了一絲漣漪。

“是想公開介紹我的結婚對象,安家小姐,安然。”

男人走來,牽起她手的那一瞬間,安言就感覺,伴隨着無數鎂光燈的照射下,衆人看過來的目光,一張小臉煞白。

“手怎麼這麼涼,你在緊張?”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安言張了張口,半晌,也只是含混不清的應了一聲,“有一點……”

她不敢抬頭,甚至,是不敢去看慕九言的眼睛,掌心,浸滿了細汗,這一瞬間,她真該不顧一切,找個理由,甩開男人的手離開的。

但是,她沒那個膽子。

“跟着我就好,不必緊張。”

伴隨着男人冷沉的嗓音響起,安言便在萬衆矚目的目光當中,被男人牽着手,帶上了樓去了。

男人的手指修長,指腹溫熱,扣在她的小手上面。

像是一個讓人無比羨慕的牽絆,但是在她心裏,卻好像一個無比厚重的枷鎖,讓她的心裏,越發的沉落下來。

安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男人帶上的樓,這一路,又是見了多少形形色色,衣着光鮮的人,早在她被藍藍送來這裏的時候,一切就發生了變數,她不能控制。

也無法控制。

直到,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才拉回了她那早就慌了不知道多久的思緒。

“爺爺,這位就是我要娶的女人,安家的大小姐安然。”

伴隨着男人的話音一落,安言抬眸便對上了一雙古井般的深邃眼眸,那是慕家威名赫赫的老爺子,也是站在Z城權利塔尖的人,此刻看着她的目光中,卻滿是深沉與不喜。

“慕爺爺好,我是……安然。”

她垂下了眼眸,學着安然的聲音和聲調,問了好。

這麼一句話落,老爺子沒有開口,周圍的譏誚聲,卻是止不住的向着她壓了過來。

“小門小戶的,也能嫁進慕家?這兩天在外面春風得意也便罷了,倒是沒有想到真敢進來。”

“小門小戶當真是沒有規矩嗎,賀壽,怎麼連一個像樣的壽禮都沒有?”

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  

但是,卻也是事實,賀壽,本就該準備賀禮,哪怕手安家這樣的暴發戶爲了討好慕家,也不會少了的。

可偏偏,她手上沒有。

安言垂下了眸子,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做些甚麼,一時間,氣氛有些格外的尷尬,就在她以爲,怕是她今天就要尷尬在這裏的時候。  

是慕九言幫她解了圍。

“很閒?”

出聲,短短兩字,便讓那些,想要對她挑剔發難的慕家人,避開了目光。

沒人敢惹這個魔王,慕九言的恐怖,從來都不止是外界的傳聞,慕家的人,也是如此……

沒人敢再發言,安言才如釋重負一般,被男人護在了身後。

她不知道,接下來老爺子是甚麼想法,卻也只能,被動的,站在了慕九言的身邊,扮演着‘安然’,她不是沒有接觸過慕九言,但是卻是在參加了這樣,Z城頂級名流才能參加的宴會時。

纔再一次,件事到了,這個男人的地位和可怕。

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見了他都不敢多言,畢恭畢敬的喊着:慕爺。

更何況是她安言?

每站在慕九言的身邊,對她來說,就都是一種煎熬,在煎熬了不知道多久,又渾渾噩噩,心不在焉的,見了慕家的長輩多少之後,安言也才終於找了個鋼琴演奏的理由。

從男人的身邊逃離了片刻。

慕九言就坐在老爺子不遠處的沙發上,安言選了遠遠的鋼琴旁,可即使如此,男人的目光於她來說,還是如影隨形。

“九言,你確定要娶這個女人?安家的小姐……安然?”

秦譽,Z城的另一頂級名門,秦家的小少爺。

也是這在場,無數不多的,敢坐在慕九言身邊的人了。  

“我甚麼時候不確定過?”  

他疊着腿,靠坐在沙發上,因爲揹着大堂的燈光,一張諱莫如斯的俊臉,都帶着幾分的晦暗不明。  

“我以爲,你早就會放棄了。”

從那個女孩,失約沒有來找他的時候。

“從未。”

他說着這麼一句,目光,落在鋼琴前的女人身上,抬手,是將酒杯中的酒便一飲而盡,起身,便要向着女孩的方位走了過去。

卻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先適時的打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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