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十秒,她漸漸失去意識,剛還掙扎的手沒了力氣垂到身側,心跳漸漸無力。
江冕憤恨的盯着她,他覺得看到她這個樣子應該是開心的,可心臟爲甚麼抽痛起來?
他忽然鬆開手,女人的身體失重下落,重重摔到了地上!
見蕭宛頌模糊間呼吸漸漸恢復,他冷聲嘲諷,“別以爲我能放過你,你還有罪沒贖完,讓你死纔是便宜了你!”
一邊林曉翎忽然睜大眼睛,伸手指着地面,驚聲尖叫,“血,血……”然後暈了過去。
江冕眉頭一跳,往蕭宛頌身下看去——小片的血跡正順着她的腿流淌開來,鮮紅的顏色浸透了她的裙子,像一朵盛開在雪地的玫瑰,充滿妖冶又致命的病態美感。
“蕭宛頌!蕭宛頌!”
……
“滴——滴——”
蕭宛頌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目處是大片的白。
“你終於醒了!”
一個女聲響起,迷迷糊糊中她只能看見她穿着淡藍色的衣服,還不等她說話,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病人……
不等她看清自己在哪,房間裏又響起腳步聲,緊接着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給我把她弄清醒!”
是江冕,江冕又來找麻煩了嗎?
見她虛弱着說不出話,旁邊的護士七手八腳的上前,有人用燈筆照她的眼睛,有人叫她的名字,一羣人忙活了好一陣子。
等蕭宛頌清醒的差不多了,她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在醫院。
不對!醫院?!
腦海中驀地閃過一道驚雷,手“騰”地放到小腹。
她的孩子!
江冕冷笑着嘲諷,“膽敢偷偷懷我的孩子,你好大的膽子!”
蕭宛頌顧不得他的話,只睜大眼睛看着他,“孩子還在嗎?”
男人一聲輕嗤,“啪”地甩給她一張診斷書。
她連忙抓起來看了一眼,上面的檢查報告顯示孩子還在,只是因爲母體受損,胎氣有些不穩。
還好還好,它沒出事就好……
可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江冕就對她說,“既然人醒了就起牀,把孩子流掉。”
“甚麼?”蕭宛頌猛地抬頭,抗拒的說,“我不要!”
“這件事由不得你!走!”
江冕拉住她的手腕,蕭宛頌想也不想,“撲通”一聲跪到了牀上。
“江冕你不能這樣做,它是你的孩子啊!”
病房裏,消毒水味嗆得人呼吸困難,江冕覺得自己可能也吸多了消毒水腦袋不清醒,不然在聽她說完這句話後,怎麼就動不了了?
他當然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可這個孩子是他不能允許的存在,是罪人的後代,他怎麼可能接受?
蕭宛頌的眼淚砸了下來,她乞求的看着他,“我知道我不應該瞞你,可我實在是沒辦法,要是我跟你說了它的存在你一定不會容忍的,可它還這麼小,它是無辜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過它,讓它好好活着,求求你!”
這兩年裏,求饒的話她說了太多了,江冕都快聽煩了,可他不知道爲甚麼竟沒有出口呵斥。
“我知道是我太貪婪,可我絕對不會讓孩子影響到你,你放心,只要它一出生我馬上把他送走,絕對不會讓他再影響到你!”
怕江冕不相信,她又補充道,“對了,你不是想讓我二選一嗎?我保證,只要你讓這個孩子出生我立馬去死,我用死來彌補江爺爺!”
她這話說完,江冕忽然出離的憤怒!
她想生孩子就生孩子,她想死就死,她以爲她的命就能彌補害死爺爺的罪嗎?她休想!
江冕抓住她瘦弱的胳膊,“想死,沒那麼容易!”
說完,猛力扯着她的胳膊就要出門,蕭宛頌滿眼絕望……他竟然真的這樣殘忍,殘忍到連自己的孩子都容不下嗎?
“江冕,我恨你,我會恨你!拿掉孩子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他冷冷一笑,“我等着那一天。”
“……”蕭宛頌張了張嘴還想再說甚麼,可眼前忽然一片空白,暈了過去。
手術室門前。
“給我把孩子拿掉!”
有醫生上前勸說,“江少爺,蕭小姐的身體我們檢查過了,這個孩子一旦做掉,很可能以後都不會懷孕了。”
“再廢話一句你就給我滾!”
醫生訕訕的退下去,和他的工作相比,顯然陌生女人會不會懷孕沒那麼重要,他盡到提醒義務就夠了。
江冕把蕭宛頌交給醫生,“現在就做!”
其他人只能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