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磕頭

眼看着兇猛的鋼棍衝自己腦袋劈下去,劉父年邁已高,來不及閃躲,認命一般閉上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此刻,只聽嗖的一聲,一道魁梧身影閃過,林義面無表情擋在劉父面前,小臂一抬。

當!

一陣宛如金屬脆響,鋼棍落下,竟然被生生折成四十五度,巨大的後坐力讓三角眼蹬蹬後退五六步,還未來得及驚訝,林義直接一腳踹在他胸膛,三角眼那一米八幾的身子,如一發炮彈,砰的一聲直接飛出五六米,狠狠摔在地上,一片慘嚎不斷。

全場莽漢瞬間鴉雀無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日,這還是人嗎?也太猛了吧!

“草,你是甚麼東西?知不知道老子是鼎盛地產的人?多管閒事,你找死嗎?”刀疤臉面色一變,氣勢洶洶指着林義罵道。

林義轉過身來,目光如刀,身上威壓如水銀瀉地,鋪天蓋地席捲而去。

刀疤臉也算是橫行霸道的一方混子頭了,但在林義目光注視下,竟然讓他頓感渾身不自在,彷彿面對一頭隨時噬人的猛虎,下意識後退兩步,面色慘白如紙,雙腿有些發軟,後背冷汗涔涔。

這傢伙,絕對是個猛人!

在刀疤臉一衆人對林義深感忌憚時候,林義卻再也沒空理會這幫挑梁小丑,恭敬的將劉父攙扶起來,面色有些自責,虎目微紅。

“伯父,伯母,對不起,我來晚了。虎子,回來了。”

劉父劉母顫抖的接過期待已久的虎子的骨灰盒,一瞬間,淚如雨下,老淚縱橫——

“兒啊!”

再多的思念,再多的苦澀和哽咽,此刻化作一聲聲嚎啕大哭,肝腸寸斷。

林義目光溼潤的望着靈位上虎子的憨厚相片,挺身敬禮,身軀筆直。

兄弟,葉落歸根,一路走好!

有了林義的強悍震懾力,刀疤臉一衆人心有忌憚,自然不敢隨便放肆。

虎子的葬禮,簡單而順利的完成了。

林義眼框微紅,沉聲說道:“伯父伯母,對不起,我身爲隊長,身爲他從軍的領路人,沒有保護好虎子,如今這——”

劉父連忙擺手道: “林隊長,千萬別這麼說,這五年來,你對虎子的好,對我們老劉家的好,我們全都看在心裏,虎子這輩子有你這個兄弟,值了!”

“沒錯,林隊長,謝謝你送虎子回家。我兒爲國捐軀,他是烈士,是大英雄,我們不傷心,我爲他驕傲。”劉母本想着安慰幾句自責的林義,話剛到嘴邊,卻又忍不住哽咽,老淚縱橫。

母子連心,白髮人送黑髮人,怎能不傷?怎能不痛?

“伯母,節哀。”

“兄弟,走好!”

林義心中有千萬句話,但湧到喉嚨裏卻又咽下去,只化爲簡單的兩句話,他目光深邃而凜冽,身體筆直,對準虎子的遺像敬了個最後的軍禮。

千言萬語,兄弟情義,深海血仇,都融化在最後挺拔的軍姿之中。這是對一個軍人,一個戰士最大的敬重和緬懷。

正如虎子生前所言,今生從軍,他無怨無悔!

只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這時,一旁的刀疤臉和三角眼面色也有些難堪,面前有林義這個猛人在,今天他們的強拆任務是註定完成不了,而且看他兄弟情深的胸懷,沒準兒還要找他們算賬。

兩個老油子迅速使了個眼色,想帶着隊伍趁亂趕緊溜走——

然而,他們剛剛邁出一步,林義那磁性而冷冽的聲音便如刀子一般傳來,“我讓你們走了嗎?

他指着四周的一片狼藉,聲音平淡,卻給人一種無法抵抗的威壓, “把我兄弟的靈堂砸成這樣,一走了之?”

“跪下,磕頭認錯。”

跪?磕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自己是混混,也不能這麼侮辱人吧。

刀疤臉兩人雖然忌憚林義,此刻心裏也有了怒火,掃了眼身後十幾號兄弟,膽氣壯了不少,猙獰冷笑:“小子,別自找不痛快,我們是鼎盛地產的人,以爲自己會兩手功夫就天下無敵了?”

“我告訴你,就算是華海的副市長,也得給我們董事長三分面子!你信不信,今天惹毛兄弟們直接把你這破地方拆了!”

十幾號混混揮舞着自己手裏鋼棍,門外的推土機也跟着張牙舞爪的,彰顯着自己的威武。

劉父驚慌失措,連忙拉着林義勸告道,“林隊長,還是算了吧,鼎盛集團家大業大,聽說背後還有大家族當靠山,手下都是兇狠的混子,我們惹不起,惹不起啊——”

“是啊,是啊,虎子葬禮順利辦完就好,讓他們走吧。”

老兩口的一讓再讓,忍氣吞聲更讓林義心中冒起無名火氣。

虎子是爲國捐軀的英雄,他犧牲了,自己的家人卻要遭到這羣地痞惡霸的一再欺凌,虎子泉下有知,又怎能安心?

鼎盛地產?副市長都要給三分面子?有大家族當靠山?

他林義何時怕過!再者,他們這些所謂的依仗,在他眼裏,還真不夠資格蹦躂的!

這口氣,必須要給老兩口出!

林義面無表情,沒有理會這幫混子,仍舊目光灼灼,沉聲道:“跪下,給我兄弟磕頭賠罪!”

這一次的語氣明顯冷冽而暴虐的多,也臨近着林義的底線。

同一句話,他從不講第三遍,也沒人膽敢讓他講第三遍。

刀疤臉的臉色立即變了,狠啐一口,提着鋼棍罵罵咧咧的,“草,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奶奶的,再說一遍,老子是鼎盛地產的人,你還想弄死老子?”

話音未落,刀疤臉只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砰的一聲,直接把他鼻樑骨砸斷,頭破血流,他哎呦慘叫一聲,心裏那點血性也激發出來,揮舞着手中鋼棍大喊,“你媽的,真打?來啊,老子跟你拼了——”

當!

林義小臂一擋,那根鋼棍直接彎曲落地,後坐力震的刀疤臉手都斷了,緊接着,他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可思議的噩夢——

只見林義雙手抓住那鋼棍,用力一壓,一獰,那根鋼棍,頓時讓他擰成了麻花,圓滑的棍頭成了尖銳的槍尖。

嗖!

槍尖狠狠一紮,噗呲一聲,直接扎透了刀疤臉的大腿,整個大腿被瞬間貫串,跟穿肉串似的,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刀疤臉又疼又怕,嚇得嗷嗷慘叫,高喊救命——

“要命,那就磕頭,認錯!”

林義卻面無表情,直接把他如拖死狗扔在虎子的靈位前,愣是逼着被鐵槍貫穿大腿的刀疤臉磕完三個響頭,才放他離開。

三角眼一衆混混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他們這些混混以爲自己夠狠的了,跟這位一比,簡直就是單純的不能再單純的小學生啊。

此刻,林義那一雙冷冽眸子掃向他們,冷聲道:“你們是自己磕頭,還是讓我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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