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歡打開房門,上來就擔心的說道:“小刀,你沒事吧!”
陳小刀搖搖頭:“老婆你放心,我不僅沒事兒,而且你跟了我這麼久,以後我也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半點苦。”
胡亞歡噗嗤一笑:“你呀,就喜歡說大話。”
“誒?這位是?”胡亞歡看到了陳小刀身後衣着不凡的華仔,很快問到。
華仔正要自我介紹,陳小刀給他遞了一個眼色,然後搶先說:“這是我老同學華仔,以前我們關係很鐵,剛剛他已經幫我爺爺交了手術費了。”
華仔聽陳小刀這麼一說就懂了,老大已經隱退,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真實身份,於是馬上順着他的意思說:
“嫂子好!我刀哥當年和我讀一個小學,天天給我抄作業呢!”
胡亞歡馬上從愕然換成了笑臉:“華哥,謝謝你借小刀爺爺手術費,真是幫了我們家大忙了,來來來快進來坐。”
三人都樂呵呵的進了門,胡亞歡心裏一陣慶幸,自己這個廢物老公竟然還有個有錢人同學,不然今天就麻煩了。
她馬上進廚房張羅了起來,胡亞歡雖然年輕漂亮,但是一點都不像富家女出身那樣五體不勤,相反家務事樣樣精通,無比的賢惠端莊。
華仔進到陳小刀的出租屋,裏面很小,總共只有五十平米,但被胡亞歡收拾的溫馨整潔,就像一個小窩。
他坐在沙發上,嘿嘿一笑說:“刀哥,我總算知道你爲甚麼要金盆洗手了,嘖嘖嘖,這麼漂亮懂事的老婆,還有這麼舒服的一個小家,神仙日子啊。”
陳小刀也笑了:“豪宅別墅固然風光無限,可高處不勝寒,哪有我這小窩來的舒坦,你說是不?”
兩人哈哈一笑,又聊了一會兒,胡亞歡就做了幾個拿手好菜端上來,同時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不好意思啊,你們兩個喫,我公司剛剛來電話說要加班,這實在沒辦法.....”
華仔和陳小刀都默契的沒有說甚麼,老婆走了他們兩個說話還方便點,於是陳小刀就把胡亞歡送出了家門。
回來坐下,陳小刀拿出家裏的酒,給華仔滿滿倒上了一杯才問道:“華仔,我走了之後,幾個兄弟都怎麼樣了?”
華仔端起杯子,先敬了陳小刀一杯才說道:
“刀哥,你走了之後,我們用你留下的錢一起開了小賭坊,靠着你的名氣,這兩年經營的不錯。而且也在佈線,不侷限於賭場業務,其他行業都有涉足的。
不過大家都還是懷念有你在的日子,你這一走,我們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華仔雖然嘴上說的是開了一個小賭坊,可陳小刀明白,在賭城那種地方,一個小賭坊是甚麼概念。
且不說賭城寸土寸金,光是敢在那種賭客動輒豪擲上億的地方做莊家,起碼都需要十幾卡車的啓動資金。
還是那句話,賭城的錢和外面的錢,是兩個概念。
陳小刀欣慰的笑了笑,再給華仔倒了一杯酒:“看到你們幾個小兄弟踏踏實實的掙錢,我就放心了。
雖然是開賭場,但只要公正公平,童叟無欺,這錢就是乾淨的,老天也不會刁難你們。
至於我,我就安心在這裏當個外賣員吧,挺好的。”
陳小刀說的是實話,現在的生活雖然清苦了一點,但是勝在安心,而要是去了賭城那種酒池肉林的地方,很可能會迷失一個外賣員的本心的。
然而華仔停了陳小刀的話,卻是把手放在了陳小刀的肩膀上。
“刀哥,你必須回去。”
“嗯?”
華仔輕嘆一口氣說道:“刀哥你知道爲甚麼我那麼火急火燎的找你嗎?”
“怎麼說?”
“唉,賭城出事兒了!”
陳小刀示意他繼續說。
“事情是這樣的,一年前,賭城裏來了幾個扶桑人,他們說要踢館。
這幾個人着實厲害,他們挨家挨戶每個賭場都贏爆限額,甚至還把葡金都打通關了!”
陳小刀一聽到葡金的名字,有點來了興趣。
賭城有很多家大賭場,葡金就是其中一個老字號,它修在賭城的東南角,賭場大樓一共分七層,每一層賭的限額都不一樣。
其中第一層一般的遊客大衆都可以進去,但是從第二層開始就需要千萬以上的富豪才能進入,後面的幾層要求則更是離譜,而且已經不是賭錢了,是賭名號。
葡金的第七層,就是當代賭皇何先生在坐鎮,他是何家第十六代傳人,其一手搓牌技術出神入化,當年陳小刀跟他大戰了五十多局才堪堪打個平手。
但現在聽華仔說,竟然有幾個外國人把葡金都幹翻了?
華仔的聲音還在繼續,他講的很細,陳小刀聽着他的聲音彷彿回到了葡金被踢館的那一夜。
......
那一天晚上,葡金大樓燈火通明,賭城形形色色的賭客們都聚集在大樓門口,看着大屏幕上扶桑人和賭皇何先生的對局。
何先生和他們賭的是德州撲克,雙方各有一堆初始籌碼,而在二十局以後,何先生就已經輸了一半。
第二十一把,何先生看了看手中的牌,把籌碼全部推上桌子,梭哈了。
領頭的扶桑人齋藤冷笑着跟上,賭局來到了決定生死的一刻!
然而,賭皇何先生遺憾敗北。
已經六十多歲的他當時就吐出一口鮮血,濺在賭桌上。
齋藤的帶着人出了賭場,站在葡金門口,街上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他們眼裏有不甘,也有無奈。
而這時候,齋藤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極爲囂張的撂下一句話:
“龍國人,大大的不行!”
這句話當時就引得羣情激奮,當時大家都沒有辦法,因爲這幾個扶桑人實在是太厲害,基本每家賭場他們都贏了一個遍。
而最令大家不服氣的是,其實原本賭城強者很多,絕對輪不到齋藤在這裏放肆,但是這幾年賭城卻突然陷入了一個空窗期,只有一個何先生常駐賭城,可從剛纔的直播中可以看出,何先生已經老了。
然而正當保安要護送着他們離開的時候,人羣裏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
“你們還沒贏過賭俠陳小刀!”
此話一出,大家忽然都想起了,那個失蹤兩年的賭俠。
對!那個賭城史上最年輕的封號強者!一衆賭客在被羞辱到極點的時刻,終於想起了他們的英雄。
一時間,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希望。
陳小刀這個名字,就是黑夜裏的一束光。
志得意滿正要離開的齋藤,聽到了陳小刀的名字,緩緩回過身來。
他看着人羣饒有興趣的說:
“竟然還有人不服氣?那你們快把這個甚麼刀找來,我就在這裏等他!”
......
華仔講完了那夜發生的事情,頓了頓說:“刀哥,現在你知道了吧。
一日不贏下齋藤,賭城就一日沒有尊嚴。
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呢!”
陳小刀聽完,沉默不語。
但是華仔已經在他眼裏看到了精光,他當即起身,在桌子旁邊單膝跪下抱拳說道:
“刀哥!賭城在等你回歸!”
陳小刀明白,華仔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爲這事兒已經上升了一個檔次。
賭城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家家賭場,每天人來人往,但是這只是對於遊客來說的。
在賭客的核心圈子裏,大家都是把賭城當成了自己的家。
而如今一個外國人跑來,囂張至如此,泱泱龍國豈能無人敢戰?
陳小刀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拉起了華仔:
“我隨你回去,教訓教訓齋藤這個小子。”
“太好了!”華仔激動萬分,恨不得現在就要拉着陳小刀出門。
可是陳小刀卻是說:“這事兒不用太急,齋藤就在那裏,又跑不掉。
我既然已經決定出山,那就要先料理好這邊的事情,畢竟對於我來說,這裏纔是我的家。
這樣,你等我幾日,我給胡亞歡補辦一個婚禮,然後我就隨你去賭城。”
陳小刀當初和胡亞歡是私下扯證,而且他窮的響叮噹,所以不僅婚禮沒辦,甚至連結婚戒指都沒有,他心裏一直很虧欠。
華仔聽了,瞪大了眼睛:“刀哥,嫂子這麼溫柔賢惠,你連婚禮都沒給她辦一場?太過分了吧?”
陳小刀苦笑着搖搖頭:“誰叫我只是個外賣員呢?”
“刀哥說笑了,當年是你可是一次性梭哈帝都二十本房產證的人。”華仔說。
“好了好了,往事莫要再提,明天我們就去籌備婚禮,此事不要聲張,我想給亞歡一個驚喜,懂了嗎?”
“好的刀哥,一切都聽你的,齋藤那傢伙再讓他快活幾日也不遲。”
......
兩人後面又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散,華仔這幾天就留在陽城,開個酒店等陳小刀辦婚禮,順帶也當旅遊了。
而陳小刀喫完飯先是問了問醫院爺爺的手術情況,醫院說手術很成功,他這才放下心來,第二天依舊起了個大早,穿着一身外賣服去上班了。
他雖然卡里現在有華仔給的五百多萬零花錢,但是他一分沒動。
因爲他馬上要出山了,需要平靜心態。
賭這個東西,只有三分靠技術,剩下的七分全靠心態。
陳小刀繼續工作也好,給亞歡補辦婚禮也好,說白了都是爲了跟大戰齋藤做準備。
他要以一個最淡然,最平和的狀態坐到賭桌上,這樣才能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上午確實沒有多少外賣單子,陳小刀等了半天都沒接到單,於是他決定趁着空先去給亞歡把結婚戒指買了。
他騎着電瓶車,穿着外賣員的黃馬褂,來到了市裏最大的珠寶店。
可剛一進門,裏面的櫃姐板着臉就對他說:“我要給你差評,都超時三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