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蒼孋山

第九章 蒼孋山

  山路難行。

  卻也在當晚,蕭紓兒下了馬車。

  走出車子。

  一陣溼冷的空氣鑽進體內。

  蕭紓兒躺了多日。

  被燕辛攙扶着靠在懷裏,緩了緩,纔看清周圍。

  燕辛和她同住一輛馬車。

  原本寬大的馬車內,被他隔成了兩間。

  後面跟着一輛小型馬車,是專門放行李的。

  隨從不多,就一個馬伕,和一個他的貼身侍衛。

  ‘神醫’閉關休養,是下人接待。

  其實臨關不算很冷。

  比起上京的冬天,已經很暖了。

  起碼穿不上厚厚的皮毛。

  只是久居北方,一時無法適應。

  蕭紓兒推開窗子。

  外面起了大霧。

  遠遠看去,猶如仙境。

  “神醫,人到了。”

  正躺在牀上的‘神醫’,猛的從牀上蹦了起來,快速打開櫃門,慌張的說,“怎麼就到了,不是入夜麼?”

  藥童慌亂的跟在翻箱倒櫃的‘神醫’後不知所措。

  藥童不解,“神醫你在做甚麼?”

  “衣裳衣裳...”

  藥童忙打開櫃子,翻出來他常穿的,“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神醫’生氣的打翻,“我不要白色的,太素,有沒有別的,快去找。”

  藥童突然想到,“哦對,去年春,王宮裏曾送來一件深色的,只是黑底金紋,行麼?”

  “行行行,快去翻出來。”

  對着鏡子照了好幾遍,‘神醫’問,“怎麼樣,看起來還算精神?”

  藥童茫然的點了點頭。

  還未回話,‘神醫’就不耐煩的走了出去。

  差點撲倒在門檻上。

  ‘神醫’見到蕭紓兒坐在屏風後的輪廓,便紅了臉。

  慌亂的說道,“別..別怕,將這根金絲系在手腕處。”

  燕辛站在廊下,許久不曾有動靜。

  推開門,發現屏風後的人已經愣在了後面。

  “符倝?”

  “多謝,符神醫,”蕭紓兒聲音很輕,卻很好聽。

  符倝愣愣的,從裏面走了出來,“別,你喚我符倝就好。”

  蕭紓兒從沒想過,‘神醫’竟如此年輕。

  不過二十左右。

  一身黑底長袍,上頭紋着白鶴金樣,頭束金冠。

  略白的臉色下有些燥紅,倒不像神醫。

  像個...

  “紓兒怎麼樣?”

  符倝拉着燕辛走到廊下。

  燕辛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你要怎麼感謝我,夢裏的人終於...”

  符倝臉色一紅,“你...”

  話音未落。

  下人便過來通傳,“啓稟神醫...有人求見。”

  “何人...”

  侍衛想了想,“身後侍衛馬車一長隊,肯定很有錢。”

  符倝點頭,摸了摸下巴,“老規矩。”

  侍衛聞言,快速轉身。

  符倝轉過身也不敢去看蕭紓兒,只是低着眼睛說,“得了,你倆就在後面等我,等看了這人的病,再跟你解釋。”

  蒼孋山山勢錯綜。

  所有房屋皆隨山而建。

  藥房後,看上去是懸崖峭壁。

  實則是一間供人休息的內室。

  燕辛瞧着一桌子喫的,笑道,“紓兒,你不必在意,他那人見了漂亮姑娘就是那樣子。”

  蕭紓兒點點頭並未開口。

  外面已經有了動靜。

  下人抬着幾隻大箱子,落在地上發出了很大聲響。

  符倝差異說道,“這人還真是有錢,十萬兩黃金隨身攜帶?”

  下人點頭,頑皮解釋,“別說十萬兩,我瞧着就是一百萬兩也拿的起,您沒瞧見,那夫人身上披着一隻紫狐狐皮。”

  聽到紫狐二字。

  蕭紓兒心頭一疼。

  符倝讓人點了點黃金數量,“一個不少,行吧,去把人喚進來,讓我看看,是甚麼毛病。”

  從山下,一路上來,是一條長入雲巔的石階。

  等重邸將顏鳶抱進來時,已經過了一炷香。

  符倝端坐在屏風後,手指搭在金線上,許久後,命藥童收起金線,將顏鳶請了出去。

  對重邸沉聲說道,“這位夫人可是常年咯血?”

  重邸眼前一亮,“正是。”

  “沒甚麼大毛病,中毒了。”

  不是大毛病?重邸抬眉,“那...如何解毒,神醫可有救人藥草?若能治癒,我再給您十萬兩黃金。”

  符倝沉着聲,“治不了。”

  重邸猛的站起身子,“你甚麼意思,黃金都收了,你告訴我治不了?”

  符倝又說,“這毒只有她自己能解,只因是她自己..下得毒。”

  重邸愣在當場。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人,給自己下毒。

  而且那人還是他深愛了多年,信任了多年的顏鳶。

  “...”

  見重邸愣在當場,符倝回過頭看了眼內室的方向,心中不禁動了氣。

  他一想到蕭紓兒被重邸折磨成這樣,恨不得現在給他也下了蓮決草的毒。

  “你被人騙了,還不自知。”

  “你胡說。”重邸不信。

  “紫狐最有靈性,溫順無常,從不害人。”

  “重將軍,您這位夫人可不簡單。”

  重邸愣怔,“你如何看出來的。”

  爲了掩人耳目,他和所有隨從皆着臨關百姓服裝。

  “你那黃金上,刻着重字,你當我瞎。”

  重邸鬆了鬆眉,不顧神醫語氣裏莫名其妙的怒氣,“我只問你,這種藥草,哪裏生長,可能隨意買到。”

  符倝冷笑,“蓮決草,一年只產一株,只供給皇宮,重將軍,您還是別琢磨去哪買這藥草了,您還是趕緊去查查,你的夫人爲甚麼能跟我國王宮勾搭上。”

  重邸咬着後槽牙,青筋暴起,他是要查,可也輪不到別人說,“你今日所說,若有半字是假,我便屠了你蒼孋山。”

  符倝雲淡風輕,“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憐’?”

  重邸猛的抽出佩劍,斬斷了屏風。

  這世上唯一說他可憐的人,除了蕭紓兒,別無他人。

  他爲甚麼要在此時提及他最恨的蕭紓兒。

  佩劍入鞘。

  發出錚的一聲。

  兩滴茶水濺在桌案上。

  重邸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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