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這麼多年的人，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面目。
她忽然覺得很累，有一種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的感覺。
自嘲的笑笑，顧暖垂着眸子，低落的問：“我是不是很失敗？”
梁成安怔了一下，目光忽然軟了下來，但也只是一瞬間，耳邊忽然想起顧暖倔強且帶着幾分薄寒的聲音。
等這個案子結束之後，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往來，梁律師就權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
他微微張開的口，又重新收了回去，良久才道：“誰的人生都不容易。”
顧暖也沒有想到能夠從梁成安這裏聽到甚麼好聲音，只不過今天的梁成安態度完全不一樣，讓顧暖一時之間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她張了張口，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逝，然後苦笑一聲：“對啊，其實都是自找的。”
畢竟，男人是她找的，也是她要嫁的，當初還彬彬有禮的男人，沒有想到，只是過了幾年的時間，完全變了。
梁成安皺了皺眉頭，看了顧暖一眼：“回去準備吧。”
這就下逐客令了。
顧暖無奈的笑笑，有些疲憊的從沙發上起來，將茶几上的文件收好，遞給梁成安。
“你收着，我這裏有備份。”梁成安蹙了蹙眉，搖搖頭，將文件交給了顧暖。
其實這些東西，交給顧暖並沒有太大的用，不過這些顧暖這邊的都是備份而已，真正有用的東西都在梁成安這裏。
他只是想讓顧暖認真的看看，至於是看李明鑫犯下的罪還是看他認真做的註釋，只有梁成安自己知道了。
顧暖將文件帶了回去，其實都是一些調查取證，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梁成安都給出了註釋。
甚至李明鑫的某些動作涉及了甚麼罪責，梁成安都一一的標了出來。
悶頭看完文件，顧暖只覺得頭疼，開始佩服梁成安，不僅看而且註釋都做的那麼清楚。
讓她的法律只是得到新一層的認知。
顧暖百無聊賴的翻開一頁紙，想了想，覺得自己以後去做律師也不錯，不過樑成安應該不會願意教她的。
而且還要律師證，聽說這個行業不好考，一考就是好多年。
想到這裏，顧暖又嘆了一口氣，她都已經老了，還怎麼去考律師啊。
其實如果能夠考下來，或者早點認識梁成安，她現在沒準和梁成安一起做律師了。
顧暖想象了一下自己和梁成安都板着臉在法庭的畫面，嘴角就牽起一道不易察覺的痕跡。
其實梁成安這個人也不錯，認真，耐心，如果自己沒有和他發生那麼尷尬的事情，完全可以介紹身邊單身的朋友給他。
只是不知道梁成安的家世如何？
買房了沒有？一個月工資多少錢？
當律師的應該很有錢吧，顧暖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想着，又覺得有點遺憾，她倒是想要介紹朋友給梁成安認識，只是身邊大齡剩女不多了。
唯一一個也還是在國外留學的宛巧安。
這個傻丫頭也不知道甚麼時候纔回來。
這一晚，顧暖就在亂七八糟的想法中睡着了，這大概也是和李明鑫離婚之後，顧暖睡的比較安穩的一晚。
第二天，顧暖就興沖沖的衝到了銀行。
雖然李明鑫的資金已經被凍結了，但是銀行卡還有幾張，不過讓顧暖有些擔憂的就是，她這邊拿着的銀行卡不多。
希望這些銀行卡上有匯款記錄。
自動櫃取代了人工，顧暖只要將銀行卡放入自動櫃中，然後查流水就可以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李明鑫大概也沒有想到顧暖竟然能夠將他轉移的財產調查出來。
畢竟這些財產的轉移，李明鑫的賬上都做的很乾淨。
而至於梁成安是如何查出來的，顧暖則沒有想到那麼多，只以爲這一切都很容易。
讓人興奮的是，李明鑫留給顧暖的一張銀行卡上果然有匯款記錄，只不過只有寥寥的幾筆。
也足夠當作證據，這幾筆的匯款方向都是劉玉蘭的賬戶。
顧暖小小的興奮了一下，然後拿着手裏的流水賬直接去找了梁成安。
梁成安對於顧暖的動作這麼快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在轉身的時候，莞爾笑了笑，這個笑容並沒有讓顧暖看見。
接下來顧暖則在梁成安的幫助下，再一次將李明鑫以及劉玉蘭告上法庭。
一紙律師函，直接送到了劉玉蘭的家門口，劉玉蘭看了看律師函裏的信息，差一點便昏厥過去。
而這一次，李明鑫再一次上法庭，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顧暖！”他在法庭上怒吼，額頭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我媽已經那麼大年紀了，給她留點養老錢怎麼了？你無情無義到這種程度，把她老人家最後的救命錢都要搶走！”
顧暖一怔，苦澀的笑笑，看着法庭上完全陌生的男人，喉嚨裏湧上莫名的滋味。
他媽媽的命是命，她的命不是命？
在李家的這些年，她何時虧待過劉玉蘭？
每次劉玉蘭想要甚麼，她都第一個衝出去幫劉玉蘭買回來，然後呢？
結果落到這種程度，自己生孩子的時候，生死未卜，他們竟然還想要她的命。
是啊，她只不過是嫁過來的，話語權都在李明鑫的手裏。
可這些年，李明鑫缺錢，她就努力找錢給他，劉玉蘭住院，點名讓她去照顧，她忍了，新知識女性，怎麼能和一個農婦作對？
現在呢？
她留下甚麼了？
真的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顧暖咬咬牙，沒去看李明鑫，不是不捨得，實在是已經足夠絕望了。
梁成安側目看了一眼，抬手在顧暖的頭上摸了摸，很快又隱了下去。
眸子裏有光波閃動，眉宇卻微微的蹙起，似乎有些不滿。
顧暖沒有發覺梁成安一系列的動作，只是側着頭，不再理會李明喜。
法官一錘橋下：“安靜！”
李明鑫只能側着頭，惡狠狠的看着顧暖，那雙眸子似乎是在說，等他出來，一定讓顧暖好看！
對於李明鑫的威脅，顧暖根本不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