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衆人譁然一片。
同班級的、其他班其他年級的學生們,雖然並非所有人都認識呂項明,可誰都看得出這羣校隊的人不好惹,人強馬壯。
那傢伙不過是一個人,還敢這般囂張?
“這人誰啊,面生的很,好像是高三的吧,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是夠硬氣的。”
“那可不,沒看見三班的沈詩晴就坐在旁邊嗎,呵呵,打腫臉充胖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也有人驚疑不解:“沈詩晴怎麼會和這小子一塊喫飯?萬一要是讓魏耀知道了……”
目光齊齊聚集在陳牧臉上,滿是憐憫與嘲弄。
“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啼笑皆非,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呂項明看向四周,誇張的怪叫:“你們聽到沒,這小子讓我給他下跪呢!哈哈……”
“你聽錯了。”
陳牧一邊收拾餐桌上的殘羹,一邊糾正道:“不光是你,還有你帶來的這些人。”
蒼蠅雖藐小,但也架不住老在耳邊嗡響擾人煩。
不過陳牧也沒打算爲難這些人。
換作修真界的規矩,遇到脾氣好的,自斷一臂這事可能就這麼算了,要是招惹到了冷厲之輩,當場就得拍死!
相比之下,區區下跪掌嘴三個,已經是陳牧盡力在適應世俗了。
呂項明整張臉逐漸沉了下來。
他眯起眼睛,撐着餐桌的手指敲擊起來,“我們要是不呢?”
“我只給你一分鐘。”
陳牧看了一眼手錶,頭也不抬淡淡道。
手裏頭事情一大堆,哪有這個時間在這食堂浪費。
三番兩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掃了面子,呂項明再也沒能壓抑住內心的怒火。
“去你嗎的!”
呂項明隨手拿起一個碗飯,惡狠狠朝陳牧臉上砸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幾乎都沒能反應過來,更何況是如此近距離的陳牧?
“小……”沈詩晴驚呼。
心之一字還未出口,陳牧便一個側頭,輕描淡寫回避過去。
“啊——!”
瓷碗砸在了一名體型瘦弱的女生腦袋上,喫痛趔趄,碗中的殘羹剩飯沾染長髮,灑得衣服上到處都是湯汁。
一縷鮮血順着女生的額頭往下滑落。
“流血了!”
所有人都沒料到,會出現這等意外。
沈詩晴連忙起身過去,焦急道:“小秋,你怎麼樣了?”
陳牧怔了一下。
先前突發而來,本能使他避開,沒去留意自己他人,一不留神卻是殃及了池魚。
這個女生他認識,韓小秋,一個班的同學。
記憶中,那個被呂項明霸佔了參賽名額,導致高考發揮失常,影響終生的同學,正是眼前這個女生。
“我沒事……就是有點疼……”韓小秋捂着額頭。
“怎麼會沒事啊,傷口都出血了!”
沈詩晴又氣又心疼,平日裏雖然和韓小秋沒甚麼親密的往來,但對於班上這個沒甚麼朋友的同學,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
據說她家裏條件不太好,性子又十分內向,課餘時間除了做筆記複習之外就是在看書,幾乎沒有屬於她的圈子。
全班無論男女生,都沒有人願意與她玩。
沈詩晴看向呂項明,怒道:“你怎麼回事啊,難道就不知道注意點嗎,你都打傷她了!”
呂項明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完全想不明白,這麼近的距離,不可能躲開纔對,出手的時候十拿九穩,甚至已經想象到陳牧抱頭慘叫的畫面了。
如今面對沈詩晴的質問,他臉色一時間有些不太自然。
“難道她不知道我們在這辦事嗎,誰讓她湊過來看熱鬧的,怪得了誰?”呂項明冷哼。
“小秋她從剛纔起就一直在這喫飯!”
沈詩晴氣壞了:“就是因爲你帶着這些人來,她連午飯都沒吃得了兩口,就退到一邊了,這麼多人,擠都擠不出去,你還有臉說!”
“切……受傷就受傷了唄……”
“你!!”
見呂項明一副滿不在乎,完全不把韓小秋當回事的模樣,沈詩晴就氣不打一處來。
正當她還打算再理論時,韓小秋拉住了她:“我沒事的……”
“處理傷口要緊,先送她去醫務室吧。”陳牧提醒道。
沈詩晴點了點頭,不敢再多待,連忙攙扶着韓小秋食堂大門的方向走去:“讓一讓,麻煩都讓一讓!”
人羣逐漸散開。
陳牧嘆了口氣,也跟在了後面。
歸根結底,韓小秋是因自己而受的傷,自然沒有坐視不管不問的道理。
與呂項明擦肩而過時,陳牧瞥了他一眼。
“呂哥,就這麼讓這小子走了?”
面對手下小弟的疑惑,呂項明心煩道:“嗎的,不然還能怎麼辦,你沒見沈詩晴發那麼大火了嗎,別忘了她家裏是幹甚麼的!她要是回家告一狀,那就麻煩了,到時候我爸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啊?那爲甚麼教訓那小子就可以……”
“你懂個屁!”
呂項明陰沉着臉,說道:“她本來就不喜歡陳牧,先前不過是礙於同學一場,才幫着勸兩句,換做是女同學被打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女生都是在乎名聲的,沈詩晴不可能爲陳牧強行出頭,若是那樣,恐怕第二天沈女神看上那個誰誰誰這種事就能傳遍整個學校。
這也是爲甚麼哪怕沈詩晴在場,他也敢肆無忌憚的對陳牧下手的原因。
這些個道理,呂項明心裏清楚的很。
要真沒甚麼能力,也不可能坐到班長的位置,一當就是整整三年。
“那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有人提議道:“要不,放學後去宿舍樓堵他!”
“你是豬腦子嗎?中午打傷了人,放學還來?而且還是同一個班的,我怎麼應付過去?”
呂項明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忽然間,他似乎是想到了甚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你們說,要是七班的魏少知道,沈詩晴最近和一個男生走得很近,他會怎麼想?”
“高!實在是高!”
“魏少如果出馬的話,那小子死定了!”
“哈哈是啊,誰不知道魏少是跟姚可可混的,手段可比咱要狠多了!”
“姚姐的名字,是你有資格叫的嗎?”呂項明訓斥了一句。
不過一想到面對魏少那等真正的狠茬子時,陳牧那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呂項明嘴角便不由揚起一陣得逞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