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煉魂洞中的神祕男子

煉魂洞內一片漆黑,目不能視,慕小翎原本想先進洞再看情況,卻不想這洞內竟是直上直下。

她只覺腳下一空,直直向下墜去。

雙目所視之處一片漆黑,雙耳所聽之處唯有寂靜,雙手所觸之處徒有虛無,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然而她下墜許久,卻始終不見底。

“無底洞嗎?”

慕小翎喃喃自語,隨即眉目一厲,冷聲道:“我就不信這世間真存在無底洞。”

她閉上眼,放空身心,雙耳細細捕捉周圍的動靜,不急,不緩。

突然,耳邊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風聲!

左邊!

慕小翎陡然睜開雙目,向左急速翻身,雙手前伸,硬是讓她摸到一塊突起的石塊。

石塊被她一摸,竟自己往回一縮,一道光從上方射下,周圍立即變了模樣,不再是那處無底洞了,而是一個低矮的土坑,往上看,隱隱能看見從洞口進入的亮光,顯然這個地方距離洞口並不算太遠。

然而當她試圖想跳上去時,方纔發現似乎有一道力量正在阻止她運轉體內真元。

石壁光滑,若沒有真元支撐,她跟本就上不去。

既然上不去,那便只能往裏面看看了,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

慕小翎將視線投入到那唯一的入口上,踏了進去。

這一步之遙彷彿兩個世界,外面簡陋不堪,內裏卻是白玉爲鋪地,黃金爲牆,如此奢華,世間罕見。

慕小翎暗自戒備,步步小心,走過這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石室內,石室更是奢華,擺滿寶物的多寶閣,極品暖玉雕製成的拔步牀,一箱箱的黃金和靈丹妙藥堆在牆角,唯有地上放着一個灰撲撲的蒲團,與這滿是奢華相對稱,竟格外惹眼。

慕小翎冷笑着掃視一圈,心裏卻明鏡一般,正所謂財帛動人心,這煉魂洞不過是用這些讓人選擇罷了,讓人坐在那蒲團上面對財富抵抗誘惑。

說白了,還是給你兩項選擇,不是一就是二,只不過一是錯的,二纔是正確。

“我慕小翎爲何要任你們擺佈,我偏生就要甚麼都不選。”慕小翎喃了一句,走進石室,卻是直接走到那張暖玉牀旁邊。

她方纔便發現這牀頭有一處走獸雕刻極爲怪異,竟是身子朝上頭朝下。

她將走獸的腦袋往上一撥,牀板陡然翻轉,露出一條向下的密道,一道道臺階直直向下,延伸進一片黑暗之中。

慕小翎掃視一週,見牀頭不遠處放着一隻正在燃燒的蠟燭,乾脆扯過來照着亮,越下臺階。

就在此時,無數銀色蜘蛛如同潮水一般從門外湧入,所過之處只剩一片焦炭,眨眼間,便已到了石室中央。

“好毒的蜘蛛!”慕小翎心裏一驚,迅速越下臺階,往下面跑去。

蜘蛛追着她的腳步也下了密道。

蜘蛛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便要接觸到她的腳面,慕小翎咬了咬脣,雙手護住頭部,就勢往下一滾,速度之快,轉眼間便跟蜘蛛羣拉開距離。

臺階下方是一處巨大的地下洞穴,陰冷的風夾雜着水汽吹過她的身上,帶着透骨的涼。

慕小翎顧不得滿身淤青,眼見到了底,就地一個驢打滾又站了起來,迅速往前跑去,動作行雲流水,毫無滯澀。

然而她沒看見的是,那蜘蛛羣在接觸到地面的一刻彷彿感受到巨大的威脅,竟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慕小翎也不知道她跑了多久,只是一瘸一拐,儘管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但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她每一步的步伐一致,絲毫不差,面上表情依舊堅毅,彷彿眼下這傷痕累累的身體不是她的一般。

越往前便越冷,寒冷呼嘯,似乎想吹退所有靠近它的人。

然而這種境地,不前進便是死一個下場,或許前方還會有一點生機。

慕小翎從不是個會放棄的人,哪怕她眉毛嘴脣帶着霜白,一頭烏髮也已雪白,哪怕她近乎血液已經被凍僵了,仍舊一步步往前挪着。

前方,已是廣闊的地下冰原,看不到邊際,就彷彿看不見希望一般。

慕小翎已經到極限了。

突然,耳邊莫名響起一聲低嘆,接着,便是一個低沉而華麗的男音驟然響起,帶着迷茫:“小姑娘,你這般執着,又是爲何?”

“誰!”慕小翎驟然回頭,周圍空蕩蕩的,只有她一人。

男人的聲音靜默片刻,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回答我的問題。”

慕小翎道:“我爲何要回你。”

男人道:“說了便告訴你出去的辦法,如何?”

慕小翎不屑一顧:“若只是這般態度,不需要,我一個人也可以。”

男人似乎覺得好笑,“你眼看就要凍死了,真的不需要嗎?”

慕小翎混不在意:“你知道嗎,有一種魔術叫做變兔子。”

“魔術?”男人並未聽過這個名詞,“那是甚麼?”

“一種技巧。”慕小翎懶得解釋太多。

“魔術師將兔子放進一個箱子裏,再打開的時候,兔子就不見了,實際上兔子並不是真的不見,而是因爲盒子裏有夾層,就像一面鏡子,將裏外隔成兩部分,兔子便是被藏進裏面的夾層裏。”

她說着,又向前走了兩步:“我方纔就有些好奇,這地面的冰凌和斷裂處爲何到此之後便彷彿一模一樣,只是轉了個方向。”

慕小翎扯了扯嘴角:“因爲這就是隔離兔子的那面鏡子,這也是你跟了我那麼久直到現在方纔出聲阻攔的原因吧。”被人盯了那麼久她又豈會真沒感覺,只不過一直尋不到人影她才裝作不知情罷了。

語罷,不等男人開口,她使出身上剩下的力氣,一拳砸在前方,只聽一聲清脆的嘩啦,薄薄的冰片四散,露出後面的景緻。

那是一片梅林。

開在冰原的梅林,鮮紅似雪的花瓣緩緩飄下,彷彿下火一般,在梅林深處放着一座冰棺,冰棺裏躺着一個男人,一個非常英俊仿若從畫裏走出來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玄色鑲金雲紋衣袍,頭戴玉冠,五官彷彿刀刻一般完美,哪怕已經是個死人,仍舊散發出一股威視,讓人不能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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