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離婚!”
顧汐不可置信的瞪着爸爸,“一個月前是你逼我給姐姐替嫁,結果現在又要我離婚,把老公拱手讓給姐姐?!爸,您就算再偏心也不能這樣吧!”
被女兒當面這麼質問,顧爸爸頓時惱羞成怒,氣得渾身發抖:“顧汐!我這是偏心嗎?你也不想想,你姐命苦,從小就沒媽照顧,你讓她一點怎麼了?”
“讓她一點?這是一點點嗎?”顧汐滿腔怒火壓在心頭,可面前的人是她的爸爸啊,她打不得罵不得,一股子火氣憋在胸口,撐的人幾乎要爆炸了。
一個月前,北城第一貴族霍家來顧家提親,但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顧夢,不知道從哪聽回來的祕密,說霍霆均遺傳了他母親的先天性心臟病,活不過三十歲,還是個不能人事的廢物。
顧夢一向心高氣傲,又豈會甘願嫁給一個短命的男人守活寡?
於是顧夢哄着顧爸爸,逼她替嫁!
她若是不答應,他們就會斷了媽媽的醫藥費,可以媽媽的病情,停藥一天,隨時都會撒手人寰。
而她哪怕不喫不喝都供不起昂貴的醫藥費。
捏了捏手,顧汐堅持:“我不離婚。”
“顧汐你要不要臉?霍霆均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夫,你只不過是鳩佔鵲巢,你這個醜八怪霍霆均纔不會要!”
顧汐忍不住跳了出來,“你現在立馬回去提離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還有,你那植物人媽媽也別想活了!”
顧汐被“植物人”仨個字刺到了,她紅着眼眶,一字一頓:“顧夢,是不是以前我總是忍你讓你,你就覺得自己可以爲所欲爲了?我告訴你,婚我是不會離的,隨便你怎樣!”
顧夢怎麼也沒想到顧汐竟然這麼硬氣,轉頭就跟顧爸爸告狀:“爸,你看她!”
“爸!”
顧汐也喊了一聲,她捏緊了手,眼眶微紅,“從小到大,家裏但凡來甚麼新鮮玩意兒,都要姐姐先挑過了,我才能拿那些剩下的。後來,不管姐姐要甚麼,不管我多喜歡多捨不得,只要姐姐開口,我就得無條件的送過去。到現在,就連我的婚姻,都要拿出來讓她隨意玩弄了嗎?”
她極力剋制着情緒,可聲音還是溢出了三分顫抖:“爸……難道只有她是你的親生女兒,我就不是嗎?”
顧汐獨自站在那裏,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而瘦弱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着。
她滿眼悲愴,顧爸爸感覺心裏被戳了一下,老臉有幾分漲紅。
“怎麼,你是在怪爸爸虐待你?爸爸是沒給你喫,還是沒給你穿?!顧汐,你說這樣的話還有沒有良心!”
顧夢趾高氣昂的罵着,說着晃了晃顧爸爸的手臂,撒嬌道,“爸,我後悔了,我看見了,霍霆均根本就和傳聞裏說的不一樣,纔不是甚麼短命鬼。我要嫁給霍霆均,好不好嘛。”
“而且你看顧汐臉上那個胎記,那麼醜,霍霆均肯定不會喜歡她的。而且,她昨晚不是被一個野男人睡了嗎,這要是被霍家發現了,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會**還不是因爲幫你去山城一品送一份文件……”
“汐汐!”顧爸爸打斷了顧汐,他已經做出了抉擇,“你最後再讓你姐姐一次,你姐是真的喜歡霍霆均,你就離婚了吧。”
顧汐的心,“嗖”地一下,就涼了。
這就是她的親生爸爸?
她叫了二十年的爸爸,心裏永遠都只有顧夢這個姐姐!
而她因爲臉上的胎記,從小就被嫌棄,她這個女兒,從來都只是一顆無關緊要的棄子!
眼淚噗噗的往下掉,臉色白的嚇人,顧汐卻微微笑了起來,“要我離婚也可以,五百萬,一次付清……”
“五百萬!你怎麼不去搶!顧汐,你別做夢了,爸是不會給你的!你趕緊離婚,否則我們就斷了你媽的醫藥費!”顧夢氣得跳腳,恨不得掐死顧汐。
顧汐挺直了背,逼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拿到錢,才離婚,就這樣,你們考慮一下,給我回復。”
她說完轉身就走,越走越快。
這個顧家,她永遠都不想再踏進一步。她只要錢,去救媽媽的命,不再成爲這對父女的傀儡,被他們操縱自己的婚姻!
而昨晚的那個男人,是她永遠的噩夢,是顧夢的算計!
那是在漆黑一片的山城一品別墅裏,她幫顧夢去送一份文件,誰知一進去就被一個男人按進沙發又親又摸。
男人渾身滾燙灼灼,呼吸粗重,幾乎沒費甚麼力氣就扯開了她的裙子。
她掙扎反抗,卻得不到一絲一毫的自由。
他說會對她負責一輩子。
可是怎麼負責!
她是已婚人士!而且,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
春雨傾瀉而下,將她澆溼,顧汐跌跌撞撞的走着,腳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她沒動,只呆呆的看着雨滴砸在水坑裏冒出點點水泡,渾身溼透也一動不動。
在顧家,她是隨時可以拋棄的醜陋棋子,爸爸不疼姐姐虐待;在霍家,她是不被喜歡的無能妻子,霍霆均從不正眼看她……
有人從她身後走過,皮鞋纔在地上噠噠的響。
緊接着有人給她撐了把傘,將悽風冷雨全數擋在外頭。
顧汐抬眸,隨之一愣。
來人穿着質感高級的西服,天生的衣架子體型,一頭清揚的短髮籠罩着俊美絕倫的臉孔,遠遠看就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再細細打量,五官竟挑不出一點瑕疵,寬闊飽滿的額、高聳如峯的鼻子、性感紅潤的薄脣,最迷人心魂的,是那雙深邃似海的眼眸,可以讓人一秒沉淪。
怎麼會是他?
顧汐喃喃道:“霍,霆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