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張玉婷剛纔是摔下來的,她的腳肯定會受傷更重!
我心裏很爲難!
這個女人,不值得我救她!她明明不值得我救,我卻腦子空白地走向了她!
張玉婷害怕地撲入了我的懷中,我一把將她抱起來,忍着哆嗦往外走。
我不敢跑,而是慢慢地走,那頭熊還把爪子壓在譚東宇身上,它的意思很明顯。
它要我們滾蛋!
葉晴雪也爬了起來,跟在我的身後。
她太害怕了,害怕到竟然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抱着張玉婷往礁石上踩,此時天空泛起魚肚白,我勉強可以看清一些。
葉晴雪已經嚇哭了,她哭着說:“慢點,慢點……別嚇到它。”
我爭取每一下都踩牢,因爲我知道只要動作不慎劃一下,就會讓那熊以爲我有攻擊的**!
就好像剛纔,它受驚就是因爲張玉婷從礁石上摔下來了!
我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那熊的喘息彷彿就在我們身後,彷彿越來越近。
葉晴雪嚇得想回頭看,我連忙咬牙說:“別回頭!不要回頭看!視線對上就完蛋了!”
“嗚嗚……”
葉晴雪嚇得腦袋縮在我胳膊裏,抓着我一起往上走。
剛纔我們的關係那麼壞,現在一頭熊和死去的譚東宇讓我們成爲了臨時的戰友!
終於,我們上來了。
我小聲說:“不要跑起來,先走遠再說。”
那熊的聲音沒了,我們越走越遠。
等走出好遠,我才偷偷回頭看一眼,卻見那熊已經走了,是朝着另一個方向的。
它沒追我們,也沒去喫譚東宇。
看來之前它就已經喫飽了……
這下我終於鬆了口氣,雙腿直接軟了,癱倒在沙灘上。
不止是我,張玉婷和葉晴雪也是整個人都軟了。
突然,張玉婷抹着眼淚哭了起來。
葉晴雪安慰道:“阿姨,我們已經逃出來了,你還哭甚麼?”
“我對不起葉君行……”張玉婷哭着說,“我那樣對你,你還救我逃走,我真是個混賬。”
我心裏也很難過。
人就是這樣,受多了委屈習慣了忍。
有時候別人不道歉還好,只會有恨。
可是別人一旦道歉,心裏就會覺得委屈難受,也有想哭的感覺。
葉晴雪很複雜地看着我。
今天對她而言肯定太魔幻了,我都不知道她打算怎麼面對我。
她擦去被我嘴角被我咬出的血跡,最後小聲說:“謝謝你救了我媽媽,今天你對我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可以帶你去有水源的地方,我會說服他們接受你。”
“我不去,那地方你們也不能去。”
“爲甚麼?”
我說:“森林那樣危險,譚東宇爲甚麼在黑漆漆的情況下來找你?他難道不怕危險嗎?而且他還是單獨前來,連個夥伴都沒有,這是不是說明森林裏邊很可能出了問題?”
葉晴雪喫驚地說:“不會吧?”
“有水源的地方,恰恰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我看着葉晴雪的眼睛,和她說:“你告訴我位置,我一個人去查探情況,這是你爸爸教給我的,男人要保護家人!雖然我討厭你,但我會保護好你,報答他的養育之恩!”
聽見我說討厭,葉晴雪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
她估計沒想到,我這樣的醜男都敢討厭她。
最後她告訴我,順着森林進去有個三岔路口,往右邊走能找到一個小湖泊。
她就留在這兒照顧張玉婷。
我沒急着出發,而是回到了譚東宇那邊。
他已經徹底死了,不知道爲甚麼,我看着卻不害怕,只有解氣的感覺。
死得好。
我脫了他的衣服,在海里洗了一下,順便把裙子撿了回來。
最後我還搜索了一下譚東宇的口袋,搜出個寶貝來。
打火機。
雖然只是一塊錢的打火機,可這打火機還真是了不得,泡過水了竟然還能用。
在這荒島上,絕對是個寶貝。
我回到她倆身邊,把衣服丟給了她們,讓她們穿上。
葉晴雪穿上了裙子,張玉婷也換上了大花短褲,她嫌棄褲子不好看,我說有得穿就不錯了,還敢嫌棄。
張玉婷想了想,忽然只穿褲子的一邊,將另一邊收了起來。
這樣一來,那褲子竟然被她穿出了一番別樣的韻味。
我驚訝地問她爲甚麼這樣穿,她說自己哪怕死在荒島上,也要以美麗的姿態死去。
這女人的思維真是奇怪。
我進了森林,按葉晴雪跟我說的走。
森林裏雜草密佈,地上滿是枯葉,時不時會傳出一些怪聲,令人不寒而慄。
我不敢相信譚東宇竟然在這樣的環境下,漆黑時一個人跑過來。
十幾分鍾後,我就找到了那個小湖泊。
這是個方形湖泊,看不出水源從何而來,流向何處。
照理說流水不腐,這看着明明應該是一潭死水,卻聞不到惡臭味。
湖泊旁一個人都沒有,我在岸邊找到了一隻鞋子,看着很新。
看來這兒之前發生過甚麼,有人慌得鞋子都掉了。
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放過這兒的水。
我連忙拿出帶來的空水瓶,將淡水裝進瓶子裏,自己還忍不住先喝了個痛快。
真舒服,大自然的泉水就是乾淨。
“葉君行?”
在我河水的時候,我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響。
我驚得趕緊回過頭來,只見一名女子站在我面前。
那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魚幼薇。
她是我們班的兩大美女之一,另一個是葉晴雪。
比起葉晴雪的囂張跋扈,魚幼薇更清純動人,她低調愛學習,又樂於助人。
哪怕是我這樣的人,她也經常幫助我,讓葉晴雪不要欺負我。
如果說葉晴雪是全校男生的幻想對象,那魚幼薇就是大家發自內心,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神。
她穿着校服,陽光下文靜又可愛。
我嗆了一口水,擦擦嘴說:“幼薇,你沒事啊?那可太好了。”
“你在關心我哦?我一直在找你,我有事想跟你說,希望不會讓你害怕。”
“甚麼事?”
她紅了臉,一本正經道:“我能做你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