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是一個笑話

另一邊。

顧氏集團頂樓。

城市中各色的霓虹燈光,照亮黑暗的辦公室。

劉祕書站在光線到達不了的陰影中,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彙報着工作:“顧總,緋夜那邊已經按照您的囑咐,安排江小姐開始工作了。我剛剛從緋夜那邊收到消息,江小姐被以蘇小姐爲首的一羣富二代帶去包廂裏喝酒了,燕靈問是否需要出面?”

顧允笙站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着腳下斑斕的夜景,他雙手搭在身前,右手摩挲着戴在左手上的尾戒,沉吟了半晌:“是蘇家那個叫蘇沫的?和她一起去的還有誰?”

“是的,任寒夏,任先生是她的男伴。”

“呵,”男人從喉間溢出了一聲嘲諷的輕笑:“既然他在,那就讓他們玩去,不用插手。”

一想到江晚吟那張和江梓熙過分相似的臉,顧允笙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三年不見,那個女人變得越發的虛僞了,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甚麼時候!

……

江晚吟已經記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酒,今天從監獄裏出來後到現在,她沒喫過任何東西,胃本就餓得難受,現在又被灌下那麼多酒,更加難受得厲害。

耳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嬉鬧聲,每一個人都在不停的勸她喝酒,從嘴角淌下的酒液沾了她一身。

江晚吟感覺自己像是被浸泡在酒桶裏。

真絲的旗袍溼漉漉的貼在她身上,襯得她的身材更加玲瓏有致。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下連着旗袍開叉的地方,更是引來了一些人不規矩的手。

任寒夏中途幾次想攔下江晚吟舉杯的手,可蘇沫一直坐在他身邊,不給他任何出手的機會。

眼見有人的手就要伸進江晚吟的裙底,而江晚吟竟是毫無所覺般的只顧喝着酒,怒火不可抑制的衝上了任寒夏的頭頂。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了半趴在他身上的蘇沫,抓住江晚吟的手腕,就要把人往外面帶。

江晚吟已經醉了,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勁,全憑意志力支撐着纔沒醉死過去。

她腿腳本就不便,還穿着高跟鞋,現在是已經連站都站不住了,還沒走出兩步,她就失了平衡,身體朝一側撲倒而去。

任寒夏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一個旋身,跨步到江晚吟的身前,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即將摔倒的她橫抱了起來。

吵鬧聲戛然而止。

任寒夏在一羣人驚愕的目光中,抱着江晚吟離開了包廂。

……

“唔……你放我下來!”酒已經溢到自己的嗓子眼,現在被人橫抱着,壓着胃,江晚吟感覺自己隨時可能吐出來。

她掙扎着想要下地,這一舉動卻遭到了任寒夏的誤解,他板着臉,深色的眸子裏染上了一抹厲色:“江晚吟,你就這麼自甘墮落嗎?”

江晚吟胃裏翻江倒海的正難受,她壓根就沒精力去聽任寒夏說了些甚麼。

她感覺自己要是再這麼縮着,真要吐出來了。

“你放手!”她猛地一推,從任寒夏的懷裏跳了出來,落地後膝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了一聲悶響。

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被酒精麻醉的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任寒夏的手還維持着抱她的姿勢,僵硬的懸在半空中,雙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他眉頭緊皺,臉色鐵青,語氣裏摻着濃濃的怒氣:“江晚吟,你就這麼捨不得從前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們灌你酒,只是想看你的笑話,現在還有誰會把你當成江家的二小姐!”

江晚吟迷茫地抬起頭,不明白任寒夏這是怎麼了?

江梓熙是任寒夏的初戀,即使後來江梓熙和他分了手,他也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按理說,他應該恨她的不是嗎?畢竟所有人都以爲是她把江梓熙推下了樓梯。

“你當初毀了她,也毀了你自己,現在你終於從獄裏走出來了,重新開始像個普通人一樣,好好生活不好嗎?”

“寒夏哥……”蘇沫追了出來,她知道任寒夏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江梓熙,如今一見到江晚吟,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對勁,她真怕任寒夏會因爲江晚吟那張和她姐姐過分相似的臉而把持不住。

蘇沫還沒來得及走到任寒夏的身邊,就聽見走廊的對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顧允笙帶着祕書出現在了走廊的另一頭。

“想不到這裏也能這麼熱鬧,都聚在這裏做甚麼呢?”

江晚吟回過頭,就見顧允笙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走到了她的身邊,她還攤在地上,整個人都被罩進了他的影子裏。

顧允笙居高臨下的望着她,皺起了眉頭:“江晚吟,應該在門口迎賓的你跑到這裏來做甚麼?這一身旗袍可不是給你擦地用的。”

江晚吟扶着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雙腿已經疼的快沒有知覺了,現在還能站起來,那是全憑一口氣撐着在!

她整理好被壓皺的裙襬,規規矩矩的對顧允笙行了個禮:“顧先生晚上好。”

彎腰下去的那一瞬間,想吐的感覺更加強烈。

或許是聞到她身上的酒味,顧允笙的臉色沉了下去。

“你的工作內容裏不包含陪酒,你不知道?”

“對不起,可是……”

看着江晚吟對顧允笙這幅卑躬屈膝的樣子,任寒夏皺眉,下意識邁步上前,擋在了江晚吟身前:“顧總,好巧,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上你。”

巧嗎?

不巧。

顧氏集團的顧總,日理萬機,若非是工作需要,他根本就不會踏足像緋夜這種****,哪怕他是緋夜的幕後老闆。

“聽說你們任家快要和蘇家聯姻了,那我先提前說聲恭喜了。”顧允笙皮笑肉不笑道:“時間過的可真快,任二少能從上一段失敗的感情中走出來,想必蘇小姐功不可沒,祝你們百年好合!”

任寒夏被堵得無言,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出墨來。

任家的產業因爲經營不善,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若非是因爲需要蘇氏集團的資金幫扶,他根本就不可能和蘇沫在一起。

顧允笙的這番話,剛好戳到了他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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