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月被磚頭砸死了。
就在她正式被提名爲A市女首富那天。
作爲本次記者發佈會的主角,她盛裝出席,被衆星捧月護的嚴嚴實實。
可偏偏......
那塊莫名其妙從高空上掉落下來的紅磚,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直直的奔着她腦門而來。
啪嗒一下。
優雅的紅磚,似憤怒的小鳥一般,完美命中靶心。
而她,便是那無辜躺槍的“野豬”,兩眼一黑,轟然倒地。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還在心疼自己打拼留下來的幾百位數餘額。
從默默無聞到聲名遠揚,她用了十幾年。
憑藉着過人的膽識和獨特的銷售本領,才基本上壟斷了大半個省的市場,現在的她,光是每日進賬,就足夠普通人家大半輩子的收入了。
本以爲做到了這個地位,以後就有機會坐享清福,安逸一生了。
可沒想到,在事業最巔峯的時刻,她會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她以爲自己死了,可是意識卻飄忽不定。
曹秋月的思緒越飄越遠,彷彿穿越了半個世紀之久。
一時之間,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活着。
突然,耳邊轟的一聲!
震如天雷。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本就破爛的木門差一點因爲這一腳當場陣亡。
寂靜的瓦房內,響起了女人尖銳的叫罵聲,異常刺耳,也隨之打斷了曹秋月的浮想。
“你這便宜種還有臉睡?!我們蔣家有你這樣的媳婦都丟臉死了!”
“要不是因爲你這個敗家子,和平他怎麼會從車上跳下來救你摔斷了腿?你這個禍害人的東西怎麼好意思安心躺在這裏睡大覺的?”
聽到這樣的話,還在昏迷之中的曹秋月還忍不住皺起眉頭想着。
哪裏來的潑婦?
醫院的安保措施都這麼低級了?
還沒等她猜測出來第一道聲音的主人是誰的時候,屋裏又響起另一道女聲。
“你嘎哈呀麗萍,不都說好了嘛!你是來幫我勸人的,你動啥手啊?”
“爲啥不動手?要不是她在那裏可勁得作,和平能從車上摔下來嗎?要我說嫂子,你也別慣着她,孩子不聽話,打一兩頓就行了。”
“哎呀,行了,她們曹家都沒嫌棄和平他爹捲鋪蓋跑沒影了,還能嫁到我們蔣家已經夠意思了,曹秋月也算是委屈了她,她耍耍小性子也正常。
更何況那樣的情況下,和平救她也是應該的,只要她這回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好好跟和平過日子,我就不多說甚麼了!
畢竟那老曹家的家底多好,若是孩子他爸還能找到,蔣家不這麼困難,也算是能配得上人家,可沒想到,這半年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唉!”
在尖銳的女聲響起之後,又有一道溫和的女聲附和着。
曹秋月聽的雲裏霧裏。
這怎麼,還是個東北友人?
還有甚麼和平因爲她摔斷了腿?
和平是誰?她又是誰?
她轉動了幾下眼球,打算睜開沉重的眼皮看看情況。
“得了吧嫂子,就是你性格太好了,都能讓兒媳婦欺負到自己頭上來,我就沒見這麼囂張的兒媳婦,這你能忍我可忍不了,今天我必須要給她個記性!”
曹秋月還未來得及睜眼,便被人整個提溜起來,強迫她睜眼。
“成天睡得跟個懶豬一樣,蓄窩呢?!趕緊給我起來,接和平去”
曹秋月被這人鬧得沒招,只得睜眼打量過去。
只一眼,就讓曹秋月有些恍惚。
和自己預想的醫院特護病房的內景不一樣。
這間屋子裏光線昏暗,就只有外面的自然光照進來這破舊無比的小屋。
四周的牆壁用紅磚圍着,磚頭相接的地方還能看到水泥塊,地上是天然的土胚地面,上面還有人們一走一過帶起來的塵粒,屋內除了一張牀之外,只有一張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小木板凳,表面上已經被人坐的掉色,看起來用了不小年頭了。
再看自己身子底下,一張破舊的牀,棉被用的時候一看就久了,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補丁,不過,和牀單對比之下,她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倒是最乾淨的。
抬頭看眼前的兩個女人,雖然看起來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可右邊的明顯要比左邊的女人更憔悴一些一身麻布碎花的衣裳裹在身上,手心手背都帶着厚厚的繭子,看起來是經常幹農活導致的。
“你瞅啥!”,彭麗萍在感受到曹秋月打量的視線後,不依不饒瞪大着眼,拽着她的袖子的手還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