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蠻回到家中正想着請罪的說辭時,便接到宮中傳來的召令。阿蠻趕緊脫下侍衛服換上閨裝重新梳洗打扮一番便與爹爹前往宮中。雖然知道皇上疼愛她這個義女,不會降罪給她,但還是免不了要謹慎的應對。
養心殿內,當今皇上極具威嚴的看着跪在面前父女。
“你們可知,這是何罪!”
皇上低沉的聲音,有強大的帝王之威。
“皇上恕罪,是微臣教女不善,將小女養得這樣嬌縱!”
“皇上,是阿蠻的錯,是我逼爹爹悔婚的。”
“好一副父女情深啊,哼!當初求我賜婚的也是你,現在悔婚的也是你,你讓朕顏面何存?我看你是被朕寵的無法無天了!”
“阿蠻知錯,是阿蠻讓您爲難了,阿蠻當初一定是喝下了**湯,您就不要生阿蠻的氣了。”阿蠻紅着眼眶聲音也帶着點顫抖,前世陛下對她也是極好的,阿蠻是真心實意的在認錯。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頭上那人沒出聲。
阿蠻父女頭上隱隱出汗,之後只聽一聲嘆息。
“皇上,不如阿蠻去濟明堂設立免費面診十日,前去幫忙以示悔過之心,一切救治費用都由阿蠻負責,也算替西涼積福了。”阿蠻應聲說道。
“哼!論機靈誰比得過你?你這性子可要你爹爹好生管管,不過此事非同小可,等你從濟明堂回來後宮中設宴你需與人當面道歉,明白了嗎?此事關乎兩國的政事由不得你性子胡來。”阿蠻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是!阿蠻一定當着您的面給連傅錫道歉。”
“阿蠻,你先下去吧,我與你父親有要事商議。”皇上擺了擺手,阿蠻便先行告退了。
次日一大早,阿蠻便帶着思煙前往濟明堂。
濟明堂是西涼都城最大的醫館,有裘神醫坐診,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看病,不過裘神醫此人看病全憑眼緣,不然你是千金萬兩都請不動這位神醫。
阿蠻一到濟明堂,就與裘神醫提出了自己在醫館幫忙,免費面診的方案,裘神醫大大讚嘆阿蠻當即執行。
這幾天下來,因爲免費面診,看病的百姓多了起來。
阿蠻簡直一天都坐不下來,到打烊時,才能與裘老神醫互相揉着肩膀。
裘老神醫很喜歡這個活潑開朗不怕喫苦的小公主,他還以爲阿蠻真如坊間傳聞是個嬌慣任性的公主,幾日下來他發現阿蠻是真的在認真學習幫忙,從不偷閒一刻。他是真心喜歡這 個有靈氣的小姑娘!
阿蠻這些日子雖然忙碌,但也感到充實。只是自從阿蠻在醫館幫忙開始,就總是收到連傅錫的信件,她都見一封撕一封。
可能他也着急起來,便讓人傳消息,甚至在醫館糾纏她。
她實屬煩躁,從將軍府帶了幾個拳腳功夫厲害的士兵,將騷擾她的人打了一頓,日子瞬間清靜許多。
這一日,當她和往常一樣帶着思煙去醫館時,有一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在她面前跪下。
“公.......公主,這有您的信。”小丫鬟舉起的手有些顫抖。
阿蠻疑惑着,與思煙打了眼色。
思煙會意,從小丫鬟手中取走。
“奴婢告退!”那丫鬟一看任務完成,便轉身跑了。
阿蠻遲疑的打開信封,只見寥寥幾字。
“阿蠻,月心湖中央,船中等候,要事商議。”
之後的落款是,顧子墨!
有甚麼事搞得這麼神祕?
想起剛剛送信的小丫鬟緊張的神情,阿蠻心中便感到些許蹊蹺。
“思煙,你去世子府詢問一番,世子是否在府中。”
“好!”
看着思煙離去的背影,阿蠻的眉皺得越來越緊。
而悠茗坊的雅間裏,僅有男女兩人。
“錫哥哥,你是不是對溫阿蠻動心了?”
溫淺淺嬌嗔着,一隻手還曖昧的撫上男人的胸膛。
“怎麼會,這一卻都是爲了以後的計謀罷了。”
男人一把擁過女人,給女人親的嬌.喘連連。
“好了,今日還有事,我先走了。”
連傅錫完全沒看到溫淺淺的埋怨,絲毫沒有停留。
溫淺淺恨恨的攥着手中的帕子,隨後也離開悠茗坊。
溫淺淺回到將軍府時,遠遠的看見阿蠻身邊的丫鬟思煙滿臉急色。
一般這個時候,阿蠻早就帶着思煙去醫館了。
想到今日連傅錫的計劃,溫淺淺冷笑一聲,追到思煙面前。
“是思煙啊,今日我的丫鬟給我出去採辦,正好你來去廚房給我拿些糕點。”
見思煙躊躇着遲遲不動,溫淺淺右手開弓扇了她一巴掌,立刻厲聲起來。
“怎麼?我也是將軍府的主子,是使喚不動你嗎?”
思煙被打的發懵,怔怔的摸了摸發紅的臉,聲音有些顫抖。
“......奴婢這就去!”
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沉下。
阿蠻神色不安,時不時的就向門外看去,思煙還沒回來。
終於,醫館關閉,裘神醫打趣道。
“怎麼了丫頭,一天都心不在焉,在想哪家公子啊?”
“您就別調侃我了,是思煙到現在都沒回來,您快去休息吧我再等她會。”
裘神醫哈哈笑着,便向後院走去。
阿蠻再次看向門口,心中焦躁。
思煙怎麼還不回來?
萬一約她的人真的是顧子墨呢?
臨近子時,阿蠻猶豫再三,終究前去赴約。
夜色寧靜,月心湖旁,果然有一艘船飄着。
阿蠻小心的上船,轉進船閣,便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喝酒。
是他!
阿蠻的心狠狠的顫了顫,袖中的手也緊緊攥着。
“來了,坐吧。”
阿蠻勉強鎮定,坐在他面前。
男人遞來的酒阿蠻沒接,只冷冷的道。
“我對你已沒情意,公子以後還是不要糾纏爲好。”
連傅錫眼中閃過恨意,可還是笑着說,“阿蠻我不知曉爲何你這幾日不肯見我也不與我解釋,今日我們不談婚事只賞月喝酒,從此既往不咎仍是朋友如何?”
阿蠻冷着臉,微微抿了一口。
連傅錫將杯中酒飲盡,看了一眼女人的動作,嗤笑一聲。
“你們西涼女子都怎麼虛情假意嗎?”
阿蠻一頓,心下一恨,站起身大聲說道:“我們西涼女子從來都是直直爽爽。”
一杯見底,阿蠻便感覺身上火熱,看着男人的笑還有那杯酒,她全都瞭然了。
“你們東溫男子,都如此狡詐嗎?”
男人沒說甚麼,阿蠻起身踉踉蹌蹌的向外走去。
思煙終於到了世子府,見到了世子全然而知這是一場陰謀。
顧子墨由暗影知曉,阿蠻上了一艘船,遲遲沒有下船。
他握了握拳頭,換上夜行衣便向月心湖奔去。
涼風拂過,草叢微響。
顧子墨已與夜色混成一色。
船上穿來走動的聲音,便看到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現。
他看着她的步子虛浮,好像一不注意就會掉入湖中。
顧子墨忍不住起身,眼神中是擋不住的緊張。
卻看見連傅錫竟然從背後抱住了她,把她擁回船中。
他的額頭青筋爆出,快速且輕巧的落在船邊。
轉身看見正在巡視的侍衛,他悄悄走到身後,只聽“咔”的一聲,那人倒地。
轉瞬之間,這艘船上的活人只剩三個。
“連傅錫,你...滾開!”
“啪”的一聲,門被踹開,阿蠻香肩外露,連傅錫卻埋在她的頸邊。
顧子墨的眼瞬間充紅,朝那人狠狠的踹去,掩起阿蠻的衣服,抱起她用輕功離開。
連傅錫都沒反應過來,眼前的兩人就已消失,他恨恨的罵了一聲,究竟是誰壞他好事。
風呼呼的從耳邊掠過,阿蠻聞到那人熟悉的藥香味。
是他嗎?
“顧......子墨,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