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鍼灸
“甚麼情況，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銀針刺穴？”
見此情形，稍稍落後的李若源等人哪裏還敢上前，急忙停下腳步。
“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看着李若愚石化了一般，李正湖瞬間慌了神，他老婆趙霞更是張牙舞爪，一副要和李若塵拼命的姿態。
“不想他出事就安靜點！”
斜睨二人一眼，李若塵繼續施針，動作不急不緩，從容淡定。
“不知這小夥子是……”中年醫生眉頭緊皺看着李若塵。
雖說市醫院也有中醫科，但他學的是西醫，向來對中醫嗤之以鼻，更將鍼灸等傳統醫術視爲僞醫學。
“他就是若塵，大哥的獨生子，昨天剛回來。”一直沒吭聲的李家老四李正海突然站了出來：“若塵，這位是你姑丈楊鵬程，也是市醫院的副院長。”
李若塵跟隨父親前往海外時，唯一的姑姑李芸還未嫁人，自然不認識這位姑丈。
看着李若塵專注於鍼灸，竟然沒向自己這個長輩問好，楊鵬程的臉陡然拉下來。
“誰允許你擅自給老爺子鍼灸的，即便你是李家子弟，也不能肆意妄爲，關乎老爺子性命安危，容得你胡來嗎？”
“姑丈說得沒錯！”李若源跟着起鬨：“也不知從哪兒學了點皮毛就出來裝神醫，你有行醫資格證嗎，沒有證就是非法行醫，小心我報警送你去喫牢飯！”
“鍼灸本就缺乏科學依據，要是出了問題，誰來承擔責任。”楊鵬程陰沉着臉，猶豫着要不要叫保安把人拖出去。
只不過這樣一來，就和李若塵徹底撕破臉，雖然他不懼，但也不想隨便樹敵。
扎完最後一根銀針，李若塵起身伸了個懶腰，目光戲謔看着衆人。
“你們都是孝子賢孫，就我一個家族罪人，可就是你們這羣孝子賢孫，連爺爺身患胃癌都不知道，真是夠孝順的！”
“你說甚麼，爺爺得了癌症？”李若源嘴巴猛的張開，都快塞得進兩個雞蛋。
李正河李正湖兄弟倆同樣無比驚愕，目瞪口呆看着病牀上的老父親。
倒是老四李正海顯得最鎮靜，臉上只是略帶驚色，微低着頭若有所思。
“大家別聽他瞎說，這傢伙分明不懷好意，故意詛咒老爺子！”
經過短暫的失神，很快有人提出質疑。
李若塵順着聲音看過去，找出說話的人，是個遠房的堂姐，具體叫甚麼名字記不太清。
“我是不是瞎說，這位楊副院長應該很清楚吧。”
李若塵沒稱呼楊鵬程姑丈，既然人家對自己充滿敵意，自己也沒必要客氣，省得熱臉貼冷屁股。
聽到李若塵提及楊鵬程，所有人都把目光轉過去，只見後者手裏緊緊攥着檢查報告單，臉上的震驚久久未散去。
因爲根據檢查結果顯示，老爺子確確實實得了胃癌！
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李若塵沒看過報告單，是如何做出診斷的。
“難道真的是通過把脈……”
想到這種可能，楊鵬程越發不敢置信，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表情十分糾結。
“鵬程，老爺子身體到底怎樣，你倒是說句話呀！”李正湖迫不及待追問。
“這個……我們還是出去說吧。”楊鵬程轉身走出病房。
看他這副神情，李家衆人皆是心頭一顫，步履沉重跟在後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報告單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識字的人都看得懂，到了走廊，楊鵬程只好實話實說。
過了十來分鐘，瞭解了老爺子的病情，李正河心思更加複雜。
誰都想當家主，一旦老爺子撒手人寰，他極可能繼承家主之位。
但換個角度看，李家失去頂樑柱，能否保持現在的輝煌，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如果家道中落，即便坐上家主之位，又有何意義？
沉默半晌，李正河聲音沙啞問道：“胃癌中期，也就是說還有治癒的希望對吧？”
“理論上有可能，但也只是理論上而已。”楊鵬程搖頭苦笑：“迄今爲止，人類尚未找到真正治癒癌症的方法，以岳父目前的身體狀態，不論手術還是化療，都無異於飲鴆止渴。”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個法子啊，難不成眼睜睜看着老爺子等死？”李正湖急得直跺腳。
儘管楊鵬程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西醫對眼前的情況束手無策，只能選擇中醫的保守治療，興許能延長一些壽命。
這時，一道弱弱的聲音從外圍傳出：“要不問一下若塵堂哥，說不定他有辦法救爺爺。”
提議者是李正海十五歲的兒子李若陽，也只有四房的人對李若塵稍稍懷有善意。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能有甚麼辦法！”李正河瞪着眼睛喝道。
“可是剛剛若塵堂哥指出了爺爺的病症，並用鍼灸進行治療，他肯定是有把握才這麼做！”李若陽一臉倔強說道。
聽他一口一個堂哥，叫的頗爲親切，李正河頓時怒了：“那純粹是瞎貓碰見死老鼠，你以爲他是誰，華佗轉世嗎？就算華佗本人來了，估計也夠嗆！”
一旁的李若源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說道：“爸，既然若陽這麼相信李若塵，那咱就給四叔一個面子，允許李若塵給爺爺治病。”
李正河一怔，沒想到自己兒子也這麼說，一時之間沒弄懂他葫蘆裏賣甚麼藥。
李若源生怕父親拒絕，破壞了他的計劃，立馬使了個眼色。
李正河雖然想不通，但還是點頭同意下來。
連他都鬆口了，其他人當然沒意見，紛紛舉手贊同。
楊鵬程心裏不太舒坦，但嚴格說起來，他不是李家人，無權參與決策。
等其他人回到病房，李正河把李若源叫到一邊：“你怎麼回事，跟着李若陽瞎胡鬧！”
李若源嘿嘿奸笑兩聲：“爸，你好好想想，如果李若塵治不好爺爺，咱不就可以順水推舟，把過錯推到他頭上，說不定能將他一舉逐出李家，順便再坑四房一把。”
李正河來回走了幾步，眯着眼細細思索，覺得兒子的話有幾分道理。
是李若陽大力舉薦李若塵醫治老爺子，要是真出了甚麼事，四房也有一定的責任。
別看李正河平日裏不怎麼搭理李正海，其實心裏提防着呢，總覺得自己這個四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如果能摟草打兔子，順帶着坑李正海一回，倒也不失爲一道妙計。
琢磨好一會兒，李正河沉聲道：“我唯一擔心的是，萬一李若塵走了狗屎運，把老爺子治好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爸，你這完全是杞人憂天。”李若源不以爲然哈哈一笑：“他要是有本事治好癌症，我都能上天了！”
李正河想想也是，當即甩掉腦中不切實際的擔憂。
此時李若塵已經拔掉老爺子身上的銀針，寫好一張藥方交給李家管家福叔。
福叔在李家兢兢業業數十年，是老爺子最信任的心腹，抓藥這種事只能交給他，其他人李若塵信不過。
“藥每天早晚各服一次，必須按照方子上的藥量，不可多喝也不可少喝，一週後我再給你一張藥方。”
“好的若塵少爺，我一定按時提醒老爺喝藥。”福叔小心翼翼接過藥方。
“既然你說能治好爺爺，總該知道他老人傢什麼時候能清醒吧。”李若源一進來就出了個難題，醫院的專家也不敢保證病人何時能醒來。
面對他的刁難，李若塵成竹在胸：“我已經用銀針疏通老爺子的氣血，不出五分鐘必定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