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請問你是喬氏珠寶的喬語嗎?”一個男人問。

喬語有點懵,不過還是點頭回答:“我是喬語。”

“昨夜你剛與建材大王周家獨子訂婚,怎麼又獨自來酒店過夜,你是否對這樣的聯姻不滿?”

“有人向我們爆料,昨夜見你與一名陌生男子從酒吧摟摟抱抱出來到酒店開房,對此你怎麼解釋?”

“你們訂婚是不是隻爲了家族利益,私下其實各玩各的?”

“喬小姐,據知你曾經留學國外,是不是私生活一向比較開放?”

喬語眉頭緊皺,這是些甚麼亂七八糟的問題?她回國不過才兩三個月,從前也不在喬氏任何公開場合露面,而昨晚喬周兩家訂婚,只是請了關係比較好的一些生意夥伴和朋友到場,未告知媒體,周喬兩家也不是鳳城頂流家庭。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成了鳳城的名人,一舉一動都受八卦媒體關注。

不過這也不是世界上那種難解之謎,除了與自己訂婚的未婚夫周家陽和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喬詩,再難有第三個人對她如此關注。

喬語眼睛泛起冷光,她站得筆直,對着十幾個媒體的話筒和攝像機,義正言辭地說:“既然你們這麼感興趣,那我就認真地回答一遍。一,我與周家陽先生的訂婚作廢;二,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權利。”

說完她要撥開人羣離開,還是有人要問她:“喬小姐,既然你要追求感情的自由,未何又要與周家陽先生訂婚?那你是感情自由在前,還是訂婚作廢在前?”

“昨夜你與陌生男人在酒店共度良宵的時候,還是與周家有婚約在身的吧?”

這個問題可夠尖銳的。喬語沒有與媒體打交道的經驗,出於一個年輕女子的單純,她停下腳步,把剛纔的話又強調了一遍:“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權利。我與周家只是訂婚。”

韓墨從酒店裏出來,就看見昨夜誤闖進他房間的那個女人被一羣人圍着,然後聽到了她的那句話。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替那個女人解圍,一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在他面前停下,鄒松摘下墨鏡,向他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上車吧,三少。”

他的聲音不小,有人聽到三少,轉過頭來見到韓墨,準備拋下喬語過來採訪他。鄒松重踩油門,法拉利轟鳴遠去,留下濃重難聞的尾氣。

喬語回到喬家別墅的時候,她在酒店門前接受採訪的片斷已經在網上傳遍並且被解讀成幾層意思。總結起來就是,喬語作風放蕩,即使已經訂婚也要到外面去玩。

另外還有好事的網友速度很快,把她在國外留學的經歷以及現在工作的單位都給扒了出來。

周家陽長得瘦又高,眉間總有一副抹不去的憂鬱,人稱“憂鬱王子”,在網絡上收穫一些女粉絲。

知道他要訂婚,一些人心碎了,再看到他訂婚當夜被劈腿的新聞,更多人的心碎而且碎成了粉渣。她們在網上留言罵喬語,那些話又刻薄又難聽,話語之多,都可以集結成一本厚厚的書了。

喬致良和林詠芳坐在客廳裏,一旁的喬詩正在抹眼淚。喬語進門的時候還聽她哭着說:“這叫我們喬家的臉往哪裏放?以後人家又怎麼看我們喬家的女兒?”

喬語就看不來她這副舊社會貞潔烈女的樣子。昨夜在她訂婚的酒店樓頂,喬詩與周家陽兩人迫不及待地行成人之事。都是千年的狐狸,在喬致良面前演甚麼聊齋呢?

“喲,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不去演戲真可惜了。”喬語諷刺地說。

“啪!”喬致良將一個杯子扔到喬語的腳下,濺起的玻璃渣子從她左眼角劃過,留下一道血痕。就差那麼一點點,她眼睛就要瞎了。

“你還有臉回來?”喬致良聲音渾厚,怒氣十足。

繼母林詠芳勸他:“老喬,彆氣壞了身子。孩子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說。瞧着喬語也不太好受。”

“她不好受,她有甚麼不好受?她做那不要臉的骯髒事,怎麼不想想我們好不好受?”喬致良一聽妻子這麼勸,火氣更大了。

喬詩哭得兩眼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爸,姐姐現在被全網罵,我們是她的家人,有甚麼要一起承擔的。”

林氏母女旁的本事沒有,扇風點火的速度卻是一流的。喬致良眼見喬語的眼角流血了,一點不心疼,只覺着礙眼。

“裝甚麼好人呢喬詩。剛纔還哭哭啼啼地說人家要怎麼看喬家的女兒,這會兒怎麼就一家人要一起承擔了?”喬語話裏話外全是諷刺。

喬詩聽她這些話,撲到林詠芳懷裏哭得更可憐。

喬致良手指着喬語,氣得要說不出話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丟臉啊!丟臉啊!”

喬語好脾氣地勸解他:“喬總,您別這樣氣極敗壞的,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丟臉這種事情,我是深得家傳。當年您跟林詠芳婚外出軌,可從來沒考慮過丟喬家的臉呢!”

喬語不肯叫他爸爸,客氣的時候叫喬總,不客氣的時候連一個名稱都沒有。

喬致良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林詠芳臉也嚇白了。

這是喬氏夫婦一輩子的污點,時間過去快二十年,兩個早已經洗白成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的模範,喬語一張嘴就提,簡直是往他們心窩子上捅刀子。

喬致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力氣之大,讓她後退了好幾步,白皙的臉上頓時有手指印,又紅又腫。

喬語捂住臉,忍住痛,朝喬致良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何必呢,喬總。我充其量只是你一個便宜的女兒,養在外婆那裏快二十年,只給生活費,不管不問的。就這樣,您讓我跟周家陽訂婚,說是我媽生前就定下的。我出於孝順完成母親的遺願。您不分清紅皁白問一問,光想着你喬家的面子。我算是看清楚了,您的面子比天大。”

林詠芳不悅地說:“喬語,你少說幾句吧,快向你爸道個歉,訂婚的事情我們豁出老臉,去向周家低頭認錯。只要他們不計較,你還是好好地當周家的未婚妻吧。”

喬語看着林詠芳,一股血氣直往腦門上湧:“林阿姨,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活了半輩子,不知道強扭的話不甜麼?哦,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緣的,畢竟你擅長偷男人。自己偷就算了,還教自己的女兒偷,也不知道是你教得好還是喬詩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你說甚麼?”喬詩嚎叫一聲,撲上來就要抓她:“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喬語輕巧地躲到沙發後面,喬詩撲了個空,腦袋撞到沙發背上。

“喬語你剛纔說甚麼?”喬致良問她,臉色異常難看。

喬語輕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說起來您還真榮幸,兩個女兒,兩個都丟臉呢。”

喬致良把目光看向喬詩:“喬語說的偷人是甚麼意思?你莫非跟周家陽暗中勾搭?”

“沒有。”喬詩否認,語氣閃爍目光漂游。

他看向妻子:“真有這種事?”

林詠芳虎着臉不說話。

喬致良差點站不住,手扶沙發背,仰天長嘆:“作孽啊!”一頭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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