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安靜靜的車子裏,楚慕語心塞的嘆息。
既然大小姐打定主意要把黑鍋推給她,而她還想繼續留在墨家,似乎只有背黑鍋這一條路可選了。
......那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的。
頂罪是不可能頂罪的,下輩子都不可能頂罪的!
想到這裏,楚慕語再次瞧了瞧身邊不幸去世的大佬。
別看這位現在俊美無害,生前可是惡名遠揚的活閻王,心狠手辣的傳聞不計其數,理論上來說,下地獄就跟回老家一樣。
所以......
他或許可能大概,不會計較她隨便挖個坑把他埋了?
打定主意,楚慕語千辛萬苦的把戰擎淵請到副駕駛,花了點時間發動車子,朝着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地點駛去。
悽風苦雨的背景裏,道路兩旁一片漆黑。
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半個城市的電源癱瘓,所有的監控器半數失靈,沒人能查到她的行蹤,堪稱是天時地利的好時機。
趕在天亮之前,楚慕語玩命的猛踩油門,終於來到廢棄的小公園。
費盡心思把屍體搬了出來,她在跑車的油門上壓了一塊石頭,目送它開足馬力沉進湖底。
摘掉浸透雨水的劣質假髮,扔掉毫無作用的平光眼鏡,楚慕語在這一刻無可奈何的現了真容,抄起地上的鐵鍬,頂着轟轟作響的驚雷奮力挖坑。
冰冷的雨水噼裏啪啦的砸在二人身上,不知不覺中,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一下。
楚慕語完全沒發現這不起眼的異動,直到有人惡狠狠的把她扣進懷裏,修長的手指牢牢卡住她纖細的脖頸。
陰測測的嗓音近在咫尺的響起,每一個字都帶着腥風血雨的煞氣:“你——是——誰?”
楚慕語的心跳瞬間飆到一百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手中的鐵鍬猝然落地。
就算春夜寒涼,活人真的會有這樣的體溫嗎?
表情僵硬的扭頭對上男人的眼眸,她簡直要懷疑對方是詐屍還魂,攝於他的氣勢不由自主的開了口:“楚......”
俊美桀驁的男人胸口起伏的緩過氣來。
他菸灰色的瞳孔倒映出她驚疑不定的面孔,S氣騰騰的補完了未盡的話語。
“我要——S了你!”
這......這麼兇殘的嗎?
當機立斷的嚥下名字中的後兩個字,楚慕語瞅了瞅自己挖到一半的坑,尷尬的無言以對。
好吧,她承認自己現在的行爲有那麼一點點像是做賊心虛、S人拋屍。
但害死他的人並不是她,倒不如說她辛辛苦苦的搬運了他這一路,陰差陽錯的救活了他。
可惜,真相往往都是不會被人理解的。
於是她當機立斷的換了個名字,一本正經的報上假名:“楚楚。”
雨幕下,戰擎淵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的瞳色極淡,襯的面部線條俊美森冷,望着人的目光陰冷而無機質,活脫脫一個閻王再世。
足足三秒鐘的時間,楚慕語一動不動的和他對視,生無可戀的看清了自己殘留在男人眼中的倒影。
她本以爲這個夜晚已經夠不幸了,沒想到這會兒又迎來了更大的黴運。
他看清了她的臉,而她還有大把的人生年華,不打算整天活在戰家的追S之下,日復一日的和S手糾纏不清。
所以,爲了避免引火燒身,她是不是隻能指望着他回心轉意,乖乖嚥氣?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彼此審視時,慘白的車燈照亮湖邊影影綽綽的小樹林。
楚慕語倒吸一口冷氣,做賊心虛的壓低聲音:“這種時候怎麼會有人來?”
話一出口,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死而復生的大佬絕對不是能商量的對象,訕訕的擠出一抹討好的微笑。
戰擎淵神色不善的盯了她一眼,側眸看向十幾米外孤零零的小木屋,二話不說扯着她往木屋裏跑。
楚慕語頂着一腦袋的問號跟在他身後,但是戰家大佬不想搞事,對她來說是求之不得。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跑進木屋,別無選擇的坐在唯一的牀上,隔着髒兮兮的玻璃,觀察外面的情況。
車燈閃爍幾次,一輛車緩緩停在木屋前。
隨即,三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迅速從車裏走出來。
即便他們身上穿的都是便裝,與衆不同的冷酷卻異常醒目。
楚慕語屏住呼吸,纖細的手指悄悄摸向腰側,那裏藏着她隨身攜帶的手術刀。
眼看着那三人環顧四周,悄無聲息的打了個簡單的手勢,不約而同的朝着木屋走來。
“別動!”
戰擎淵攥住她圖謀不軌的右手,居高臨下的把她推倒在硬邦邦的木板牀上,俯身壓在她身上言簡意賅的命令:“叫!”
說話間,他微涼的呼吸撲灑在她敏感的耳邊。
楚慕語癢癢的縮了縮脖子,天真無邪的聽從吩咐:“救命......”
這會兒,她已經明白外面的八成是戰擎淵的敵人。
換而言之,只要把燙手山芋丟給那些人,她就能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聽到她怯生生的嗓音,外面三道身影同時一頓,靠近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
戰擎淵狹長的眼眸瞬間眯起,修長的手指毫不留情的覆上她的身體。
喂!
活閻王竟然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
楚慕語呼吸一窒,抬手抵住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讀懂他眼中狠戾的S意,鬱悶不已的哼唧:“救......討厭啦......”
戰擎淵似笑非笑的逼視她,耳邊都是她輕軟的嬌吟,菸灰的眸色悄然間變得深沉。
窗外,三道人影再次停住。
幾個人互相交換眼神,其中一人悄無聲息的上前,垂眸望進髒兮兮的窗戶裏。
剎那間,他和一個女孩子四目相對。
兩方同時怔了一瞬,楚慕語漆黑的眼眸睜大到極致,慌張的抱住壓在身上的男人,驚恐的尖叫:“啊!有鬼!”
下一瞬,貼在玻璃上窺視的男人消失不見。
楚慕語識趣的繼續尖叫,話裏帶着埋怨的哭腔:“都怪你,說甚麼到這裏會比較刺激!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刺激......”
一邊嚶嚶嚶的哭着,她一邊豎起耳朵,聽着車子慢慢駛離。
再接再厲的嚶了幾分種,見對方沒再回來,楚慕語戳了戳身上紋絲不動的男人,十分謙卑的開口:“戰爺......戰爺?醒醒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