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佛經?”

燕然玩味地念着這兩個字,目光定定地看着何良娣,“本殿下怎麼不曾聽說太后壽辰有讓何良娣抄寫佛經?”

何良娣滿臉柔情的臉聽了這話後不由愣了一愣,隨即眼神閃爍道:“太后娘娘壽辰將至,妾身爲表一片敬仰之心,特地爲太后娘娘抄寫了佛經......”

“你的意思是,太后會歡喜佛經這樣的壽禮?”燕然隨手拿起一本佛經,不甚在意地翻了翻,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問。

“太后娘娘心懷天下,慈悲爲懷,”何良娣覺得燕然的問話似乎與她的預期不符,但又琢磨不清他的意思,只得硬着頭皮回應,“妾身覺得她老人家定然會歡喜晚輩誠心抄寫的佛經......”

‘啪!’不輕不重的聲響打斷了何良娣的話,燕然將佛經合起,丟回到一旁晾曬的木架子上。

他雙手背在身後,不發一語卻帶着讓人瑟瑟發抖的無形威壓。

何良娣終於感受到燕然的不悅,心頭砰砰亂跳了數拍,嚇得雙膝一屈就跪了下去,嘴巴張了復又合上,顫抖着脣:“殿、殿下......”

“本殿下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十瞬之內說不出一個太后會歡喜的壽禮,那......”他的話戛然而止,然而話中未盡之意卻讓何良娣無端汗溼了後背。

一直站在一旁的徐安上前開口數數:“十、九、八......”

一聲聲宛如催命的符咒敲擊在何良娣心上,她上下牙齒僵硬地磕碰着,身子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徐安暗自埋汰了一句。

殿下已經爲太后的壽禮煩惱了數日,好不容易出來走走散散心,結果遇上這麼個不長腦子的何良娣。

根本就是自個兒往刀口上撞!

真正接觸過太后娘娘的人,誰人不知那可是位雄韜偉略不弱於男子的女中豪傑?

即便是退居太后之位多年,朝中支持她的老臣依舊不知凡幾!

抄佛經?天知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最不喜歡的就是佛經!

徐安帶着鄙夷把數從十唸到一,半垂着雙手等待太子吩咐。

讓他看哪,今兒個何良娣若是鬧得不好,下場可不比被潑了一身冷水的於良媛好。

“何良娣,十瞬到了。”徐安見何良娣不吭聲,好心提醒一句。

然而何良娣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抖着脣角:“回殿下,妾、妾身不知......”

燕然脣角漸漸地勾起,笑得溫文爾雅。

只是,周遭的氣溫卻彷彿陡然間下降了十度。

“殿下,妾身有一個建議。”於斐抬起頭,向燕然看了過去。

燕然挑眉回望:“於良媛,有甚麼好建議?”

他的聲音又輕又緩,臉上的笑愈發和暖得如同春風拂面。

只有熟知他性情的人才知道他的耐心即將用罄,若是於斐的建議稱不上好,定然會爲自己貿然開口而後悔一輩子!

徐安對何良娣的同情,瞬間轉移到了於斐身上。

殿下本不會爲佛經一事遷怒於於良媛,好端端地待著等殿下離開後就是平安。

平安不好麼?

非要流螢撲火般撲上來找死。

哎,這一個個的,都不長眼哪。

於斐捏了捏袖子裏的拳頭,口齒清晰道:“殿下,妾身有一曲《青花瓷》,定能讓太后娘娘歡喜。”

燕然臉上的笑容霎間凝結,一絲又一絲地收了回去,他往於斐跟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地撅緊她的眼:“你確定?”

於斐誠摯地點頭:“妾身確定!”

燕然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於斐的眼。

那是一雙極度純淨的眼,就好像雨後被洗滌過的天空一樣澄清,乾淨得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

太后娘娘最近親自寫了一首詞,名曰《青花瓷》,因爲對這首詞歡喜至極,是以放出風聲尋求能夠爲這首詞譜曲的人。

不少人尋來譜曲大師爲這首詞譜曲。

然而無一能夠讓太后滿意。

若是於良媛真的能夠譜出讓太后滿意的《青花瓷》,倒不失爲一份能討太后歡心的壽禮。

燕然覷了眼徐安,單手一揮。

徐安會意,旋即將不相干人等清退數丈之遠,只留下了於斐她的婢女小雨。

“唱。”燕然背轉過身,言簡意賅。

於斐嘴角抽了抽,她伸手撥了下臉上的水,定了定神,清清嗓子唱了起來。

幸好她很喜歡《青花瓷》這首歌,而且原主的嗓音和她原本的聲音很像,讓她唱起來沒有半分違和感。

一曲唱罷,周遭一片安靜。

於斐心中略有忐忑,雖然她知道《青花瓷》這首歌不會有人比原曲譜得更好,但燕然畢竟是古人,她不確定他是否懂得欣賞這樣的歌曲。

站在一旁的徐安一直密切關注着太子的舉動,不由暗自詫異。

實話說他有些聽不懂於良媛唱的曲兒,與燕國時下的曲子風格殊爲迥異。

但從殿下的神情看來,分明是滿意於良媛這首曲子。

於良媛這下,還真是劍走偏鋒走對了!

就在於斐忍不住想要開口詢問時,燕然忽地轉過了身。

他半眯着眼,透着斑駁而下的日光望向於斐。

於斐不解,但絲毫不懼燕然那雙帶着評估的眼,坦然地回望過去。

時間彷彿在那一霎凝結。

久久,燕然嘴角忽地勾了勾:“於良媛先回去罷。”

先回去?於斐心中劃過燕然這句話,正琢磨着她的建言是否獲得燕然首肯,就聽到系統機械的聲音響起:‘恭喜宿主,太子已經接納了宿主的建議。’

於斐眼睛微微一亮,朝燕然屈了屈膝道:“殿下,妾身有一個請求。”

燕然眉一挑:“說。”

“妾身先前並未撞倒何良娣抄的佛經,”於斐微揚嗓音,“是她讓婢女捧着佛經撞向妾身,還惡人先告狀欺負妾身。”

“可有證據?”燕然神色不動。

“妾身沒有。”於斐坦然,“只是光天化日在花園中發生這樣的事情,妾身認爲真相定然瞞不過殿下的雙眼,請殿下還妾身一個公道。”

矗立在旁的徐安暗抽了口冷氣。

於良媛這分明是激着殿下爲她伸冤哪!

以她話中之意,若是殿下不查清此事,則說明殿下肅內不清!

只是,以殿下的性子,究竟會因於良媛的大不敬而惱怒,還是真隨了於良媛的意查清此事,即便是在殿下身邊服侍已久的老人如他,也無從判斷。

一時間,衆人皆看向了神色不明的燕然。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字號變小 字號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