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溫柔

我想談戀愛,我想嚐嚐被人愛的滋味,哪怕是假裝的我都甘之如飴。

因爲我剩下的時間寥寥無幾。

我沒有時間再去想那些令我悲傷的事。

我眯了眯眼,笑說:“跟你沒關係。”

我開車欲走,顧霆琛突然打開車門跳上了車,動作極其的危險,我停下車暴怒的罵他道:“瘋子,你這樣會受傷的!”

顧霆琛眉色無所畏懼,我眼神冰冷的望着他,正想趕他下車時,他篤定道:“你還愛我?”

是問句,也是肯定句。

他還有三個月就是別人的新郎,現在卻篤定的說着這種話。

他真的以爲自己可以這麼爲所欲爲嗎?

說到底是自己給他的機會,把柔軟的一面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要怪就怪自己的那份愛太篤定。

篤定到我說不愛他了所有人都不信。

“是啊,我愛你,你反感嗎?”

我笑的坦坦蕩蕩,說的是氣話也是實話。

顧霆琛眯了眯眼,吩咐我開車,“開車回時家別墅。”

“你呢?”我問。

他淡淡的說:“我跟你一起。”

我想了想,道:“算了吧,我不想帶你去時家。”

“那就回顧家別墅。”

……

我開車到了顧家別墅,顧霆琛下了車拉着我的手腕進了別墅,裏面乾乾淨淨的被人收拾過,沙發也全部用白布給遮住的,毫無生活氣息。

顧霆琛鬆開我撤掉那些白布,我過去坐在沙發上,他進了廚房給我倒了杯熱水遞給我。

我捧在手心裏,心裏有些無措。

他究竟想做甚麼呢?

正是午後,窗外的陽光緩緩的落了進來,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而顧霆琛甚麼也沒說,一直忙碌着收拾別墅。

我們兩人誰都沒有打擾誰,很快到了傍晚,顧霆琛從樓上下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淺色的毛衣,淺色的褲子,還有那頗爲凌亂溼潤的烏髮。

他過來坐在我對面,我眼神平靜的盯着他,他眸光溫和的望着我,耐心的問:“晚上想喫甚麼?”

顧霆琛的眉目清雋,一向冷冷清清的,像現在這般柔和幾乎是以前我不敢想象的模樣。

我搖搖頭說:“不餓。”

他凝眉,聲音低道:“晚上不喫飯怎麼行呢?”

我怔了怔,下意識說:“你不用假裝關心我的。”

顧霆琛一怔,澀然的問:“我以前對你很差勁嗎?”

結婚三年,顧霆琛對我說不上差勁,因爲連差勁的資格都沒有。

整整三年他對我用的都是冷暴力。

每次做愛之後就一言不發的離開別墅,而除了在牀上我平常基本上是見不到他人的,除開那年他強制性的打掉我的孩子……

當年說不恨他是假的,可愛他也是真的。

這件事被我用了幾年時間消化,到現在說不上原諒但也說不上恨,釋然了,很多東西隨着生命的結束都會釋然的,哪怕它會一直像根刺一般紮在柔軟的心臟上,偶爾也會被自己翻出來細細回味。

我嘆氣,笑說:“沒有。”

門外忽而響起了門鈴聲,顧霆琛起身去開門。

等他進來時我纔看見是他在網上訂的一些食材。

我好奇的問他,“你要做飯?”

“嗯,你喜歡喫鯉魚對嗎?”

我怔住,點點頭說:“嗯,我喜歡。”

喜歡喫鯉魚的不是我,是溫如嫣。

溫如嫣離開梧城前和我見過一面,她可憐的目光盯着我問道:“你知道顧霆琛爲甚麼喜歡喫鯉魚嗎?因爲我喜歡,我喜歡的東西他都會嘗試讓自己喜歡,時笙,你以後會發現的,他是個情深義重的男人,一旦被他喜歡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但被他不喜歡,那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一個女人,因爲你愛的那個男人有着最冷酷無情的一顆心。”

當時我嘴硬道:“誰說我喜歡他?”

溫如嫣錯愕的問:“那你爲甚麼要嫁給他?”

我見不得她得意,扯謊說:“在我們這個層次講究的更多是門當戶對,顧家適合我,而我也完全適合顧家,僅此而已。”

雖然看不慣溫如嫣得意,但我每次都會在顧霆琛到別墅之前做一頓晚餐,晚餐裏就有一道鯉魚湯,說起來以前的自己一直想討他歡心。

沒想到被他誤會我喜歡喫鯉魚。

但這些都不重要的,愛喫甚麼都無所謂。

顧霆琛進廚房做飯去了,我上樓找到曾經的房間換了一件薄款的毛衣,又下樓倒了杯熱水吃了兩片止痛藥。

在客廳裏待着無趣,我站在廚房門口靜靜地望着顧霆琛。

廚房內是淡紫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竟柔和的很。

因爲個子太高,他微微的彎着腰在案板上切着菜,修長的手指握着刀柄竟好看的緊,僅僅是望着我便失了神,反應過來時心底的情緒波動的很亂,畢竟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幅居家的模樣。

顧霆琛僅僅一個動作便讓我慌神,不知怎麼的,心裏就是委屈。

我愛他九年,暗戀他六年,他卻從未給過我任何回應,難道真要這樣孤寂的走完自己剩下的日子嗎?

可心底的不甘是那般的強烈。

……

顧霆琛做了兩菜一湯。

我夾了一塊魚肉往嘴裏送去,細細的咀嚼,他望着我的目光很期待,我淡淡的笑說:“很好喫。”

“魚肉是冷凍的,沒有新鮮的好。”

我搖頭,“這樣已經很好了。”

他做的和菜的新鮮質感有甚麼關係呢?

只要是他做的,我都欣喜若狂。

我喫的很慢,顧霆琛很快吃了兩碗飯,放下筷子也不催我。

待我喫完,他才起身收拾碗筷。

等顧霆琛從廚房裏出來我便向他告辭,他默了一會兒,眼眸深邃的望着我,嗓音低沉的問道:“你就這麼着急走嗎?”

我笑着反問他,“我有留下的必要嗎?”

“這兒,曾經是你的家。”

我曾經在顧家別墅住了三年,說不惦念是假的。

我扯了扯嘴角道:“曾經我也以爲是。”

我轉身要離開,手腕忽而被人緊緊的攥住。

我回頭困惑的望着他,問:“你這是……甚麼意思?”

“你還沒有回答我爲甚麼想要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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