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元清做了一個夢。

遍地的屍體上的傷口各異,有似刀傷,有似劍傷,但這些都並非導致這些人死因的致命傷口。

“這是......”

元清在一具屍體旁蹲下身來,細細查看,發現左耳下方三寸處有一個細不可查的針眼。

若非元清在二十一世紀有幾年的執刀經驗,極有可能看不出這針眼纔是導致這些人死亡的真正原因。

元清看着那處針眼針眼,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依照S手手法來看,兇手應該非常熟悉人體構造,手指第二關節處有厚繭,是長期摸針留下來的痕跡。

這一擊致命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

正思索間,元清身後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尖銳,有些刺耳。

“姐姐,你怎麼就這麼犟呢?”

元清聞聲看去,一位女子身段姣好,對着面前穿着大紅嫁衣的女子說道。

“我元家勢力龐大,你一個庶出的小姐,封你爲郡主前去和親,是莫大的恩寵,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偏要去招惹攝政王殿下。”

那女子說着,伸手扯下了對面女子的大紅蓋頭,語氣間帶着譏諷。

蓋頭下女子眉眼精緻,額間畫着小小的花鈿,朱脣微抿,無聲地看着對面叫囂的女子,美的不可方物。

那女子看着待出嫁的郡主,眼底嫉妒更甚。

“姐姐,你一直都是這幅姿態。”

那女子頓了頓,移步走到郡主的側身,將手搭上了郡主的肩膀,繼續說道:“我真是恨極了你這幅樣子!你手下的人都死了,你也一起陪葬吧,我元家庶女不願嫁與攝政王殿下,投河自盡。”

女子聲音不高,但吐出的字句卻滿是寒意。

溪水被荒野中屍體的鮮血染成了紅色,元清站在一片白光中,沉默地看着不遠處的爭執,幾步外溪水流動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

元清收回目光,走近溪水,緩緩蹲下來,在倒影中看見了一張與那穿着嫁衣的女子一模一樣的臉。

“娘?”

元清的耳邊響起女童軟軟糯糯的聲音。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穿着打補丁的衣服,臉被凍得通紅貼在一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女人身邊。

元伊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盈着淚,害怕看着站在牀邊的男孩:“哥哥,孃親是不是不要伊伊了,孃親不理伊伊。”

“伊伊別怕,孃親只是睡過去了!哥哥在。”男娃黑眸裏全是害怕,但是強撐安撫着小女娃。

元清想這真是個好哥哥啊。

元清記得自己因爲三天八臺手術,猝死在手術檯上了。剛剛的夢境,還有耳邊的聲音......她睜不開眼睛......

“別擔心,哥哥出去借一牀被子的,娘睡一覺就會醒的。”

小男孩精緻的臉上滿是黑灰,撲閃的大眼睛盈着幾點堅定的淚光。

破敗的茅草房,有幾處茅草被刮跑了,房子裏只有一張孤零零的牀,還有幾張元清用來刺繡的籮筐。

一個小蘿蔔頭穿着單薄的衣服,嘴脣凍得青紫,他還是堅定的站着,略顯堅毅的面容還帶着孩子的稚嫩。

元臨不捨的看着手上的長命鎖,這是孃親送自己的生辰禮物,他小臉有點髒,看着一動不動的元清,推開破舊的門。

那小小的身影像男人一樣堅毅。

他是男人,他要保護孃親和妹妹。

風吹得破舊的茅草屋吱吱作響,空氣中夾雜着凌冽的寒氣,元清感覺到身旁的小糰子向着她身邊靠了靠。

“娘,好冷啊。”

小糰子靠在元清的腰間,呢喃着。

元清閉着眼睛,周身的感官無限放大,察覺到了四面八方湧來的冷風。聽着耳邊的聲音,她想把小姑娘摟到懷裏。

這......誰家的母親讓一個小孩子挨凍。

來不及多想,元清就聽見了一陣有些匆忙地腳步聲,身邊的小糰子從元清的腰間直起身,望向聲音的來源。

“伊伊,哥哥找來被子了。”

門還未開,元清就聽見了小男孩的聲音。聲音稚嫩裏帶着些許的穩重。

小男孩把被子放在炕邊,窩起元清的手哈了口氣,再把被子鋪開,將元清的手放進被窩,塞的嚴嚴實實。

元臨葡萄一般的黑眸深深的看了元清一眼,如果孃親醒不過來,他一定要找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爹報仇。

小糰子蹬掉磨的不成樣子的草鞋,爬上炕,掀開一個被角,乖乖躺在元清身邊。

小男孩摸了摸小糰子的頭,出聲說道:“哥哥明天早上就去給你和孃親買熱包子。”

聽見有包子喫,小女孩從被窩裏探出腦袋,眼睛亮了亮,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確認被子都蓋好後,小蘿蔔頭也爬上了牀,在元清的腳邊掀開小小的一方被子,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許久後,元清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茅草屋內的炕上。

天已經亮了,元清躺在炕上,從茅草屋破敗的屋檐處看見灑進來的陽光。

元清的腦袋裏的記憶雜亂不堪,憑着強大的邏輯思維,元清意識到她可能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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